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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血口噴人

  南宮沐雪看著皇後千氏心裏越發的不解,她到底想要幹什麽?又到底是知道了什麽?如果她知道了那夜司明景弈和舞姬私|通的事情,按理說她不應該這樣大肆聲張,她是司明景弈的生母,這樣做難道不怕自己全盤托出麽?


  現在的情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無論她耍什麽妖蛾子,即便真是把這舞姬的死扣在自己身上,又如何?一個小小的舞姬司明徹不可能將大罪於她?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便道,“皇後娘娘說的是,正月十五那日南宮是去了夜闌苑,看到了……”南宮沐雪故意頓了一下,目光直視著皇後千氏,想要探測一下她是否知道了司明景弈私通的事情,接著說道,“不該看的東西,當時著急走便不小心遺落了這發帶”


  皇後的目光仍舊是那樣的風輕雲淡,開口道,“嗬嗬……正巧這舞姬也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南宮沐雪心裏愈發的糊塗,按常理來說她應該追問自己看見了什麽,但是她對此卻避而不談反而道這舞姬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索性不再跟她磨纏,道,“皇後娘娘若是查出了什麽便直接跟大家說說吧,跟南宮這樣打啞謎也沒什麽趣味”


  皇後正了正身子附手在司明徹耳邊說了幾句話,之間司明徹點了點頭,道,“傳證人”


  這個千氏還真是跌了心的要把這黑鍋扣在自己身上,言已至此她的指向已經很明顯,她認為人是自己殺的,南宮沐雪在心底冷笑一聲,她一個公主,死者是一個舞姬,她為什麽要殺她?


  思慮之際殿外走進了身穿二等宮服的小侍女,南宮沐雪一看來人心裏更是一驚,竟然是順意?她來幹什麽?隻見順意俯身行了禮,道,“奴婢順和宮侍女順意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皇後單瞥了一眼,居高臨下的問道,“順意,本宮且問你,正月十五那日你是否同南宮公主去了夜闌苑?”


  順意俯首道,“回皇後娘娘,正是”


  “那本宮再問你,你可知南宮公主去夜闌苑幹什麽?”皇後接著問道


  “回皇後娘娘,公主去夜闌苑放花燈”


  皇後看向南宮沐雪道,“咱們南境正月十五放花燈是個節禮,南宮公主入鄉隨俗情有可原,隻不過咱們宮中人多在碧淵泉旁放,夜闌苑偏遠無人,南宮公主為何去哪裏放?”


  “碧淵泉人比較多,南宮不喜熱鬧又聞夜闌苑景物甚好,便去了夜闌苑,怎麽?皇後娘娘覺得不妥?”南宮沐雪不悅的看著千氏

  “嗬嗬……”皇後千氏略有諷刺的笑笑,道,“南宮公主這樣說未免不可”又朝著順意問道,“那夜放花燈你可在南宮公主身旁?怎麽自家主子的發帶掉了都沒有看見?”


  “那夜奴婢並沒有在公主身旁隨侍,到了夜闌苑公主說要把花燈放了便不要奴婢跟隨,特意尋在了一座假山後,奴婢在遠處站著有假山擋著看不見公主幹什麽,但過了一小會兒公主慌慌張張的從假山後跑出來,臉色甚是不好手裏還握著沒有放掉的花燈”順意說完這一段,嘴唇張張合合欲言又止

  又麵色驚恐的看著南宮沐雪,南宮沐雪有些糊塗的看著她眼神中的恐懼,隻見她雙腿都已經打顫,南宮沐雪待下人一向很好,她為何裝作這樣懼怕自己?

  隻聽皇後千氏道,“你且照實說,有皇上和本宮給你做主,誰人都不敢怎麽樣你!”


  順意像是吃了定心丸,俯首道,“當時奴婢見公主的臉色不對,便問公主怎麽了,誰知公主說在泉邊看見了水蛇,奴婢心有疑問卻不敢再問”


  “水蛇?嗬嗬……”皇後千氏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在座的妃嬪也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南宮沐雪,朱唇輕啟道,“南宮公主可忘了這是北境,且不說北境天寒地凍沒有水蛇,單隻講碧淵泉水熱無比根本就不會有任何蟲魚能在裏麵存活”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撒謊!”狠戾的目光審問的看著南宮沐雪,道,“大膽妖女!事到如今你還不從實招來!”


  黛眉緊皺,南宮沐雪不可思議的看著大怒的皇後千氏,即便是她丟了發帶,說了謊,哪怕說她殺了人!這跟妖女有什麽關係?!她究竟要幹什麽?!


  氣勢不弱道,“南宮不知道皇後娘娘要南宮招什麽,其次,‘大膽妖女’這名號南宮還擔當不起!”


  司明徹坐在一旁也聽得稀裏糊塗,向皇後道,“皇後你一向穩重,如此審問南宮公主可要有真憑實據”


  皇後從高坐上下來,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言辭果斷無比道,“臣妾不敢妄言,臣妾追查依泉井沉屍一案,卻不料事情遠非一個舞姬的死那麽簡單,南宮公主頂著誠信歸順的名義實則在宮中大行妖術,若留下這個禍根小則蠱害各宮主子,大則危及天命國運,還請皇上明察!”


  “皇後娘娘不要血口噴人!南宮若是有那個本領還能身在此處嗎?!皇上,南宮帶領四方臣民誠心歸順司明國,皇後娘娘如此誣陷我,實在是寒了千萬南宮臣民的心!”南宮沐雪俯身道,事已至此她才看明白皇後千氏的真實目的,原不是給自己按一個殺人凶手的名號

  司明徹原本以為這本是一件小事,皇後去請他的時候他還不想來想不到事情這麽嚴重,鷹目看了看俯身的南宮沐雪,良久道,“皇後,單憑一個發帶和一個宮女的指證是不能證明什麽的,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臣妾找到了這舞姬平日裏交好的姐妹,這舞姬遇害之前跟她說過此事”皇後肯定道,轉而對身旁的太監道,“傳”


  殿外走進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子,俯身行了禮,皇後千氏道,“跟皇上講講凝煙以前跟你說過什麽”


  “是,皇後娘娘”那舞姬俯身道,轉而看著司明徹目光中含著些許水霧,可憐楚楚道,“奴婢跟凝煙平日較好,凝煙有什麽話都喜歡跟奴婢說說,也就是前幾日凝煙夜裏偷偷跟我講,這些日她總感覺有人跟著她,而後便跟我講了那夜她在夜闌苑假山後所見”


  “那日正月十五有些姐妹獲得了出宮與家人團聚的機會,與她平日交好的我也得以回家探親,凝煙思親情切便躲到假山後頭偷哭,卻不料看見南宮公主挑著花燈神色緊張走過來”


  “南宮公主的洗塵宴我們獻舞所以便識得,各宮娘娘都在碧淵泉那裏放花燈而南宮公主挑著花燈來到這偏僻的夜闌苑,當時凝煙心有疑惑便伏在假山後偷看,卻不想南宮公主沒將那花燈放了而是就地打坐嘴中嗚嗚囔囔不知念了什麽,而後便起了一陣邪風”


  “凝煙意識到這是在行巫術,心中害怕想要走卻踩滑了石頭驚動了正在行巫術的南宮公主,南宮公主看見有人便慌亂的拿起地上的花燈跑走了”


  “宮中向來嚴禁巫術,可能是南宮公主怕事情敗露便下此狠手……”講到這裏那舞姬已經嗚嗚咽咽說不出話,時候拿捏的正好

  南宮沐雪腦袋一蒙隻覺得整件事情也太扯了,心機多細密的人才能將這零零碎碎的事情串起來做成一頂‘巫女’的帽子給自己帶上,可不得不說皇後這頂帽子做的大小合適。


  司明徹有些懷疑的看著南宮沐雪,神色威嚴道,“南宮公主,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突然想起來司明景墨的那句話這宮中隻論利害不論對錯,就像是自己對皇後產生了不好的威脅,她便不遺餘力絞盡腦汁的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究竟自己是對是錯也無人問津。


  又好比司明徹剛才還‘沐雪沐雪’叫的柔情脈脈,如今一句一個‘南宮公主’言辭冷漠,究竟是自己做沒有做過這件事,他都一棍子將自己打的頭昏腦脹,為什麽呐?因為自己若要做了這件事對他肯定是不忠不誠,自己若沒有做這件事,皇後誣陷自己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如此便得罪於千氏一族。


  無論自己做沒有做過,於他而言都是不利,所以他現在臉色黑的像是鍋蓋一樣。


  費勁巴拉的想完這個問題,南宮沐雪心裏暗暗自得對自己馬上就要佩服的五體投地,若是司明景墨知道這件事定會很開心,至少自己終於能領悟到他說的話的真諦了。


  等想明白了這層道理,南宮沐雪慢慢冷靜了下來從新梳理了一遍因果,又驚奇的發現司明景墨真是料事如神,正如他以往所說皇後娘娘在自己安排兩個小侍女果真是另有企圖的,這個順意早早便是一個眼線。


  心裏略有些酸楚,畢竟南宮沐雪誠心待過這麽一個臥底,在思索眼前這個自詡為凝煙好姐妹的也有可能是皇後千氏可以安排的

  便俯身回道,“皇上,南宮一心投誠隻求榮華並無他願,皇後娘娘拉來的這個證人倒值得推敲,凝煙已死,她說的話死無對證誰能保證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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