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南宮沐雪鬆了一口氣,司明景墨如此做便也是解了她的困,南宮沐雪端坐了坐身子抬頭扶了扶耳邊的碎發,動作還沒有停下便覺得從寒小心碰了一下自己。
南宮沐雪抬頭看看從寒,之間從寒眸中幾分掩飾不住的驚訝,順著從寒的目光看著南宮沐雪心頭也是一驚,那身著血色羅裙的女子竟是夕暮!
短暫的驚訝南宮沐雪便恢複了平靜之色,她總算明白了為何夕暮沒有像其他嬪妃一樣被逐出宮去,心頭沒來由的有股煩躁,畢竟她是服侍過父皇的女子。
宮中絕色佳人不少但父皇一直比較寵愛夕暮,小小一個舞姬最後竟爬到了貴妃的位子,這樣的殊榮她不僅不感恩戴德,竟然在國破之後忙不迭失的將自己進獻給另外一個男人,真是一個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女人!
南宮沐雪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目光不善的注視殿中的女子,曲當心魂的樂聲悠然響起,一襲牡丹紅玫瑰裹胸將她的身材勾勒的無比美好,下麵是逶迤拖地血色百褶裙,外罩著散花水霧薄煙紗。
風髻霧鬢斜插著一支牡丹花型紅玉墜金釵,側後點綴著一支冰藍色翠玉步搖,一姿一容、嫵媚妖嬈,玉璧輕揮帶起如煙薄紗,蓮裙舞動恰似步履生花。
絕美的五官加上精致無比的飛仙妝,頃刻間就能迷醉世間任何一個男子,那嫵媚勾人的桃花眼水波攢動,目光對視宛如一座死牢困住對方的眼睛。
朱紅的唇就像是誘人的櫻桃,莞爾一笑恰如春風拂麵,優美的脖頸光滑如綢的皮膚,清晰可見鎖骨……目光的遊動就讓人心血澎湃。
司明徹看著殿下舞動的女子,身為帝王他身邊自是美女如雲,絕色的美女並不少見但是這麽風情萬種的卻是難得的尤物,倘若當年端瑞雲錦的舞姿美的讓人不敢褻瀆,而今殿下女子的舞姿卻有讓人覆了天下也罷的衝動。
良久,司明徹將停在半空中的酒一飲而盡,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殿下女子的雙眸,眸中強烈的占有欲已經顯而易見,目光交匯,夕暮同樣看著殿上高坐的男人,殷紅的唇嫵媚上揚宛如瞬間綻放的曇花。
一曲終畢,血色羅裙在殿中央開出一朵巨大的牡丹花,景之絕美讓在座的男人都啞然寂靜,南宮沐雪看著殿中央的夕暮,抬手別有深意的鼓了兩下。
而後滿座的將士紛紛鼓掌讚歎高呼再來一舞,夕暮自是不會理會,今日之舞全是為了上座之人,那尊貴無比的人間帝王,顯而易見司明徹絕對會要她。
華麗麗的謝幕,司明徹自是不會挽留夕暮,他是帝王有著極強的占有欲怎麽可能讓自己看中的女人為別的男人跳舞,殿中坐的也都是識趣的慢慢揣測出了聖意便也不再吱聲。
一抹媚笑,夕暮轉身留給殿中男人一個無限遐想的背影……
南宮沐雪看了一眼夕暮的背影隻覺得心中異常煩躁,轉眼看見對麵的司明景墨,司明景墨微微使了一個眼色,南宮沐雪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華陽殿不易久留。
司明徹今天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心裏有事,手中的酒杯一直沒有停過,南宮沐雪剛要起身便聽見司明徹幾分醉意的聲音,“南宮公主可會《鳳歸梧》?”
“回聖上,沐雪愚笨並不善舞”,南宮沐雪起身低頭答道,剛才席間用絲帕微微擦掉了一些唇脂,這樣華燈下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比起夕暮的妖嬈嫵媚瞬間失了幾分顏色。
司明徹看著殿下微微低頭行禮的南宮沐雪,微微醉意思緒也總有一點飄忽,恍然間端瑞雲錦的一顰一笑、一姿一容乍然若現,幾十年前那個傾國傾城的端瑞國公主無比清晰的浮現在腦海。
即便是沉醉也是一刻間的事情,司明徹微微一笑道,“南宮公主謙虛了,若是南宮公主與剛才的女子同台競藝,想必又是另外一種風情”
“剛才女子的《鳳歸梧》已經登峰造極,沐雪即便是苦練三秋也望塵莫及”,縱使南宮沐雪並不喜歡夕暮也不得不誠心佩服她的舞技,再者說南宮沐雪也真的不擅長歌舞。
司明徹飲了一杯酒,目光變得深遠而又蒼涼,聲音淡淡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終究還是不同的……”
南宮沐雪看了一眼上座的司明徹並不理會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俯身行禮道,“聖上,沐雪不勝酒力身子有點不舒服,可否先行離席?”
南宮沐雪隻覺得司明徹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的半刻,良久無力的點了點頭,南宮沐雪見此便俯身行了一個禮由從寒扶著出了華陽殿。
華陽殿的燥熱煩悶跟殿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從寒忙將那牡丹花薄水銀狐披風給南宮沐雪披上,厚重的披風將南宮沐雪朝了個嚴實,南宮沐雪看看旁邊的從寒把她也一起拉進來。
“殿下,從寒不用……”從寒間南宮沐雪將披風罩在自己身上連忙推辭道
南宮沐雪不顧從寒的反抗,用銀狐披風將她小小的身子也罩了進來,細滑的皮毛摩擦著頸間白潤的皮膚,傳來一陣暖暖的熱流,從寒看著南宮沐雪心事重重的樣子道,“殿下,您有沒有覺得司明國皇上看您有幾分不對勁?”
南宮沐雪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感覺,自從司明徹伸手扶自己起來將自己的手握在他手中她就一直感覺不自在,司明徹為什麽會對她這樣親切?
就算是因為美貌,首先司明徹身邊美女如雲他不可能對自己一見傾心,其次自己與司明景墨的婚約尚在,為著名義他也不能如此,最後便是夕暮,夕暮顏姿皆在她之上,今夜一舞更是風姿如仙,所以南宮沐雪心中實在是想不明白。
南宮沐雪將從寒拉的距自己近些,囑咐道,“從寒,叫他可不能叫司明國皇上,如今南宮國破你我歸順便隻認他這個皇上,沒有司明國皇上之說”
從寒點了點頭道,“從寒記下了,那……”
南宮沐雪想想道,“就算是真有什麽意思也沒事,今夜夕暮一舞眾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咱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殿下對夕貴妃的事情就一點都是驚訝麽?”從寒看著南宮沐雪不由皺緊了眉頭,雖然從寒對夕暮不甚了解但是總覺得她不像是表麵上那樣。
驚訝,怎麽會不驚訝,南宮沐雪想到這裏心裏更加的生氣,厭惡道,“本就是一介歌姬,這樣水性楊花的事她當然能做出來?”
從寒間南宮沐雪麵色不悅便也不在吱聲,不一會便到了長樂宮,宮中殿門禁閉從寒也是習慣了,自從南宮國破便隻有她一個小侍女服侍南宮沐雪。
吃穿用度自是跟從前相差深遠,司明景墨雖安排了小廚房卻也是二流的廚子和菜品,從寒將殿門推開抹黑找到了火柱才喚南宮沐雪進殿。
南宮沐雪一向怕黑點著了宮殿才提裙進殿,殿中不出所料的寒冷,沒有小侍女填炭那火爐自是早早就熄滅了,從寒搓了搓手找到了一些軟柴,蹲在火爐便引火。
南宮沐雪也走了過來,從寒忙推阻道,“殿下,您趕快去床榻上坐著去,身上的披風先別拿下來,等殿中暖和些奴婢就服侍您梳洗”
南宮沐雪自是不肯,輕輕舒了一口氣無奈道,“如此情形也隻有你當我是主子供著,傻丫頭!”話罷便要上前幫從寒。
從寒再一次將南宮沐雪推開,臉上甚至都有一點不高興,嘟嘴道,“主子就是主子,殿下這樣自輕自賤從寒心裏聽著難受,殿下還是歇著吧”
南宮沐雪隻覺得眼裏一酸知道在此事上強不過從寒,便隻能到旁邊的凳子上坐著,靜靜的看著從寒在火爐邊歪著頭生火,從寒從小到大跟著南宮沐雪也沒有幹過這樣的粗活,生了好久把殿中搞的都是黑煙才勉強生氣來。
從寒又用銅爐打了熱水放在其中一個火爐上,這才歇下來將南宮沐雪身上的披風拿下,剛把披風放好便聽見殿外有來人,從寒出殿看見了小侍女。
從寒在宮中生活了這麽多年,各宮娘娘身邊的小侍女基本都是知道的,開口問道,“這麽晚了夕貴妃差你前來有什麽要緊事麽?”
那小侍女從懷中掏出一瓶膏藥,說道,“我家主子尋思前幾日給公主的膏藥快用完了,便命奴婢再給公主送來一瓶”
從寒將藥膏接過笑道,“有勞夕貴妃費心了”
南宮沐雪正移到火爐邊烤火,看見從寒進來了便問道,“這麽晚了是誰?”
從寒將手中的藥膏拿給南宮沐雪道,“夕貴妃差人送來的”,從寒看著南宮沐雪麵色,猜不出喜怒便說道,“殿下,從寒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夕貴妃,可是從寒覺得夕貴妃對殿下真的挺好的”
南宮沐雪看著手中的白玉瓷瓶,黛眉輕皺問道,“喜歡不喜歡是另外一說,這個夕暮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殿下,您的意思是?”從寒有些不解的看著南宮沐雪
“且不說她跟我的關係不好,就是跟母後的關係也不親密,平白無故她為什麽要這麽關心我?”南宮沐雪緊皺著眉頭,腦海中翻滾著她有關於夕暮所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