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兵臨帝都
男人的龐然大物已經顯現在南宮沐雪眼前,隨著他的每一步靠近南宮沐雪的心就生生揪痛幾分,恐懼、絕望、求死,苦澀的淚水宛如決堤一般。
耀眼的火光炙烤著這間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溫暖的氣流在緩緩的回蕩,透過破爛的窗子南宮沐雪看見新月如船,月隻管陰晴圓缺,不管人間悲喜……
‘呲啦、呲啦……’裙角破碎的聲音,伴隨著幾個男人的淫笑,在無盡的夜空中回蕩……
永安殿中
一個侍衛神色匆匆的奔赴永安殿,一進殿門便著急忙慌的稟報道,“大皇子,前朝南宮國將軍沐羽集結兵力妄圖重奪帝都,現已兵臨城下”
沐羽是南宮國一位德高望重的將軍,想當年也是戰功赫赫後來因為和南宮國皇上政見不合,被架空兵權,此人愚忠耿直,想不到南宮國破他竟然還能這樣為南宮國效力。
冰冷的眸子輕眯,司明景墨早就想與他交手奈何是一直沒有機會,倘若此戰能將他收服也不妄深夜大戰一場,寬大的手掌拿起那把沉重龍淵劍,削薄的唇輕吐道,“殺!”
鐵靴踏著厚重的積雪,明亮的火把似是照亮了整個天空,帝都城下千軍萬馬蓄勢待發,想來沐羽也真是德高望重,除卻他就算是南宮國主死而複生也找不出這樣一支視死如歸的軍隊。
司明景墨身居高巍的城牆之上,俯身看著城下的軍隊,薄唇輕抿卻牽出一絲揪心的痛,劍眉輕皺他隻覺得心頭微微一痛,一瞬間的失神便又恢複了平靜。
“大皇子,咱們據城牆之險,莫不說這寥寥一萬軍隊,就算是再多出幾萬來咱們也是必勝無疑”旁邊的副將看出了司明景墨微微一皺的眉頭,便堅定的說道。
司明景墨百經沙場,這樣的行事怎能看不出來,隻是為何,他的心像是恍然間缺失了一塊?
大戰在即,司明景墨深知自己這樣的狀態是兵家禁忌,便穩了穩心神道,“打開城門,正麵迎敵!”
旁邊的副將顯然是吃了一驚,打開城門?他為何要放棄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要知道帝都可是易守難攻,當初司明國軍隊也是以三倍的兵力才攻下這座城池。
司明景墨這樣做無異是放棄了這一絕佳的地勢,便不解道,“大皇子……?”
宛如晨星般的目光冷冷射向那副將,司明景墨最不喜歡的就是被質疑,尤其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手下將領的質疑影響的是整個軍心。
“服從!”
“是!”
那副將身上瞬間出了一身冷汗繼而便堅定的說道。
厚重堅實的城門打開,司明景墨騎著一匹雄健的墨黑大馬,迎著呼嘯的北風長鬃飛揚,冰冷的頭盔貼著他的俊臉,心底宛如穿過一陣寒流,第一次上戰場他有這樣心寒的錯覺。
不過他深知,這種心寒不是來源於對戰爭的畏懼。
晨星未落,經過一夜激戰,司明景墨乏累的卸下自己身上沾滿鮮血的盔甲,將頭上的玄鐵頭盔放在紫檀木磯上,鮮紅的血沾濕了他的裏衣。
但他顯然習慣了這種生活,乏累的躺在雕漆大椅上,慢慢的合上已經殺紅了的鷹目,溜酸的眼睛不禁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令他最安心的是活捉了沐羽。
慢慢平息粗喘的氣息,腦海中也不再彌漫著陣陣硝煙,一如既往,他慢慢感覺到胸口中那一塊貼心的溫暖,輕輕的舒展眉頭,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撫摸上那一塊錦帕。
鷹目忽睜……
“來人!”
司明景墨猛地從大椅上坐起來,一陣心驚讓他的心跳再次加速,殿外的副將慌忙的跑進殿來,單膝跪地道,“大皇子,有何吩咐?”
“南宮公主身在何處?”司明景墨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氣息,但是心中為何會有這樣的一層不安?
那副將也像是恍然間想起還有南宮沐雪,招呼了幾個暗衛詳細問了一番雙腿發抖道,“昨夜激戰,便抽調了幾個人手,卻不想跟丟了南宮公主……”
劍眉輕皺,司明景墨拿起龍淵劍,刀劍出鞘的利聲剛落便看見那副將的頭盔被整整齊齊削去了一節,甄用隕石鐵鍛造的龍淵劍削鐵如泥、吹毛斷發。
那副將已經嚇得麵色發白,烏紫的唇在不停的顫抖。
“兩日之日若是找不出南宮公主的下落,本王削的就是不是首盔了”
“是!屬下這就去查!”
合上龍淵劍,司明景墨提衣坐下,濃眉緊皺他特別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這是怎麽了?至少他不應該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他在憤怒,在擔心,在不知所措……
就算是副將的失職,他明白大戰在即也是情有可原,他怎麽能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待跟自己百經沙場的將士?強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波瀾,司明景墨重重舒了一口氣卻覺得心裏越發的空。
初晨的微光的灑在南宮沐雪白皙的臉上,微卷睫毛宛如蝶翼慢慢的顫動,皺眉睜開滿是淚痕的眼睛,全身酸痛瞬間襲擊她的腦海。
微微皺眉如碾皺的花瓣,她的左頰已經腫了起來,側臉映入眼簾的是枯黃的麥秸還有……南宮沐雪猛地坐起身來,呆呆的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
正是昨夜為首的那個男人,下體的褲子還沒有提上,隻是臉色慘白嘴角溢出了一行已經凝固的紫血,再看周圍七零八落躺了幾具屍體。
南宮沐雪心中一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靛青色披風,柔軟的皮毛緊貼著她白嫩的皮膚,除卻了一身酸痛她竟覺得精神比昨天還要好。
“醒了?”
清澈如水的聲音在破爛無比的屋中回蕩,就像是山泉之水般讓人覺得無比的純淨,南宮沐雪這才發現屋子裏還坐著一個人。
側臉極致優美,再看眉眼如畫,南宮沐雪不覺失了心神……
“那我走了”,男子不顧南宮沐雪的目光,起身移步帶起一陣清風,如蘭的清香拂麵彷如墜世的謫仙,素白暗紋翠竹袍將他的身材勾勒的更加欣長。
南宮沐雪這才迷迷糊糊想起昨天的事情,就在她瀕死絕望之際一支翠羽竹鏢直直射中了為首男人的喉嚨,接下來的幾個男人也是頃刻倒地。
想到這裏南宮沐雪猛然間爬起來追上前去,想不到出門便碰上這樣的絕世高手,便加快步伐上前攔截道,“大俠,能不能教我武功?”
男子低頭看著那個側臉還有點微腫的女孩,白皙修長的手指從懷中掏出一瓶膏藥遞給南宮沐雪道,“這是消腫的藥膏,姑娘塗上兩日便可玉顏如初”
南宮沐雪點點頭接過,又複直直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姑娘還有事?”男子淡淡說道
南宮沐雪抿抿嘴,看著男子堅定的說道,“大俠,我能拜你為師麽?我想要學武功”
男子微微一笑宛如三月春風,淡淡說道,“姑娘還是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吧”
“我不回去!”南宮沐雪再一次攔著男子堅定的說道,既然從宮中出來她就不可能輕易回去,便懇求道,“大俠,我有金銀首飾全都給你,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錢乃身外之物並非在下所求”,正如那高貴的身份一般皆是身外之物,當有一天權力體係乍然崩潰,所有的一切便都是虛無。
男子步履輕快極快的繞開南宮沐雪,踮腳一躍攀上高樓,趁著零星的晨光南宮沐雪隻看見一襲白衣飄過便不知男子所蹤。
南宮沐雪想了想還是不甘心,便拔腿去追,順著男子遠去的方向,南宮沐雪繞過層層樓閣終於遠離了那一條廢街,跑了不知道多久,南宮沐雪鎖定了一座閣樓,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男子就應該是在此落的腳。
街上的人雖零星稀少但總算還是有點人氣,南宮沐雪氣喘籲籲的停下來慢慢順了幾口氣,肚子開始不爭氣的咕咕叫,南宮沐雪看了看麵前的閣樓看樣子這裏應該是後門。
還好時辰尚早南宮沐雪躡手躡腳便混進了後院,一股食物的香氣慢慢的從空中飄來,南宮沐雪順著香氣摸到了後廚,已經做好飯的廚子在鍋底烤著甘薯。
“我說你這小丫頭,趕緊端到上房去呀,一會陳老爺起來了還沒準備好又得挨罵”那半睡半醒的管事昏昏沉沉瞅見了南宮沐雪,以為是院中的丫鬟便開口嚷嚷道
南宮沐雪不明所以懷中便被塞了一個木質托盤,見南宮沐雪不動那掌事又罵道,“我說你趕緊去呀!”
見管事嚷嚷南宮沐雪忙點頭道,“是是……”
又聽見那管事嘟嘟囔囔道,“新來的丫頭真是越來越不行了,木木呆呆……”
南宮沐雪隻好迎著頭皮往前走,但是她哪知道往哪去呀這裏到底是誰什麽地方他還不知道呢?便伸頭探腦的四處瞅,又看了看托盤中新出鍋的點心,不覺口水四濺。
肚子很和韻的叫了兩聲,眼看著走出去十幾米那管事早已經進了屋,南宮沐雪便抬手去拿托盤裏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