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歸途
當夜晚如約而至的時候，隊伍便按照卡爾的命令開始行軍了。
月光下的德瑪西亞野外本十分寧靜，不過很快就被迅捷整齊的腳步聲擾亂了。
原本而言，無畏先鋒的幾人是不必與隊伍跟隨在一起的，因為他們完全是獨立的單位，任務即已完成，理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而且正常而言，無畏先鋒的人也不屑與其他士兵在一起，這有失他們的身份。
不過現在的情況有些例外，因為瓦爾婭了解到卡爾是一名替身使者後，她終於明白了卡爾為何會被嘉文殿下如此重視的原因。
殿下果然還是殿下，眼光非比尋常！
本來在三世國王遇刺之後，瓦爾婭就和其他無畏先鋒成員一樣不由自主地擔心，擔心這個國家的未來，不過現在，她基本已經放下心了。
因為僅此一役，她已經見識到了卡爾的能力。
還有一點，那就是即便到了現在，嘉文殿下也沒有著急繼位，進行盛大的加冕儀式。
顯然這位殿下的心性和忍耐力，都遠比他的年齡成熟。
而瓦爾婭選擇了如此，羅迪翁這個弟弟自然形影相隨，這使得迪亞多魯和賽巴托也不得不選擇了跟隨。
當然，其實最讓這三人在意的原因，其實還是當時迪亞多魯被莫名轟飛的場景。
三人到現在都沒怎麽想明白，當時迪亞多魯是如何被擊敗的。
而如今的整個衛隊，凝聚力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因為對於這些士兵而言，他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長官將一名無畏先鋒擊敗，雖然當時並沒有怎麽看清，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無畏先鋒敗了，而且是慘敗。
敗了以後其他的無畏先鋒也無人有什麽怨言，更沒有挑戰。
這位年輕的指揮官，在平澤鎮之後，又一次展現了他的能力和人格魅力。
至於說整個衛隊的人數，則是和來之前一樣，還是一百一十二人，一個不少。
隊伍在夜色中匆匆行軍。
花費數個小時後，來到了洛哈林河的東側沿岸，隊伍開始橫渡，因為岸邊本就停靠著之前征用的漁船，所以渡河並不困難，而且在抵達西岸後，這些漁船還要歸還大家的。
米爾恩這個副隊長，如今對卡爾也更加尊敬了，那是對更加強大實力的認可，加上卡爾展現的指揮能力，早已是心服口服。
而布蘭特，他早就知道卡爾替身使者的身份，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怎麽驚訝，現在他能感受到大家的變化，尤其是無畏先鋒的幾人。
布蘭特心中偷笑著，他騎著馬並行在卡爾的左側，心中為卡爾感到自豪。
其實，布蘭特還是像從前那樣的喜愛植物，從未改變，因為他坐在戰馬上，眼睛裏全是四周的陰暗草叢，這些地方在布蘭特的眼裏會發光。
但是布蘭特明白現在的處境，時間緊急，根本就沒有觀察記錄的功夫，更不要說他之所以還活著，還全多虧了卡爾之前的努力。
布蘭特明白，想要繼續自己喜愛的事務，首要的第一步，就是必須先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至於比起其他人提升的士氣，卡爾本人這個指揮官則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一言不發。
其他人以為卡爾是保持著自己的身份，殊不知隻是卡爾心中苦悶而已。
因為卡爾已經越來越明白，不出意外，嘉文殿下在下一盤棋，藏在暗處的人亦是如此，而其他有能力的家族估摸著是選擇在外全程觀望，而自己呢，則是現在這場博弈中夾在最明顯處的標靶，所以僅是大致一想，就能知道自己後麵麵對的凶險還遠遠不少。
但怎麽說呢，其實反過來想的話，相應的，這卻也是一個磨練自己，並快速提升實力的好機會。
畢竟身為一名替身使者，就應該盡快做到替身使者應有的能力和威望。
而且這世間危險與機遇本就是一直同在！
這次的任務來的時候是兩天左右的時間，回去當然也差不了多少，畢竟來回時隊伍都在加急行軍。
幸好精英士兵果然還是配得上他們的身份，因為即便如此行軍，整個隊伍的氣勢依舊沉穩，至於無畏先鋒的幾人，更是連絲毫的變化都沒有，而他們胯下的專用戰馬，更是連大氣都不怎麽喘。
這讓卡爾著實有些羨慕。
其實在奧康納那個老家夥死後，自然就空出了一匹無畏先鋒戰馬，不過德瑪西亞軍隊中有規矩，除了普通的平民外，其他人均不可隨意騎乘無畏先鋒戰馬，否則一定會嚴懲不貸。
這種軍規確實顯得死板，但卻是對無畏先鋒成員的最好嘉獎。
因為能成為無畏先鋒成員，除了個人的勇武外，也必定已經給公國付出了足夠的貢獻，所以他們才會被稱為英雄，劍身上才會刻下事跡讓人傳頌。
至於特意提到平民例外，這就是德瑪西亞的獨到之處了。
德瑪西亞雖然仇視魔法，貴族和平民也有著階級的不對等，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對於弱者的保護態度。
這些是卡爾進入雄都之後才了解到的。
隻要在雄都中，即便你沒有強大的能力，也能得到正常生活的權利。
願意保護弱者，並不是迂腐，而是十分珍貴的人性光輝，因為這世上，畢竟普通人占據著極大一部分。
隻是現如今唯一可惜的是，這種製度還未完全普及全國，就如卡爾曾生存的貧民窟，但這都不是問題，因為卡爾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肯定就不再僅僅是雄都了。
……
……
在第三日的傍晚時分，卡爾胯下的戰馬，鐵蹄終於踏入了雄都的巍峨大門。
卡爾是一名新的長官，加上年紀不大，其實並不怎麽引人注意，隻是身旁有著四名無畏先鋒隨行，可就不一樣了。
此時還遠遠沒有到深夜，街上的民眾本就不少，無不指著卡爾議論紛紛，猜測他是哪一位將軍或者族長的子嗣，還有著一些藏在黑暗中閃躲的眼睛。
卡爾沒有在意什麽，迅速入城之後，就直接帶領隊伍一直前行，直至穿過宏偉廣場，踏入黎明城堡中。
到了這裏，無畏先鋒的幾人自然早已經離開，而衛隊也返回了城堡附近的住所，隻有卡爾一人朝著嘉文殿下的宮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