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醒來
痛！
好痛！
非常痛！
感覺全身都散架了一般，感覺全身沒有一塊是自己的！
李三七痛苦的呻吟了一番，強力的睜開了眼睛，餘光掃描了一圈，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四周昏昏沉沉的，隻有微弱枯黃的燈光，在那桌子上隨風搖曳。
李三七張開嘴巴，嗓子如同火燒一般，想要說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李三七奮力的抬起胳膊來，還沒完全升起來，便噗通一下砸在了床沿，痛苦的叫了出來。
在床沿累的昏睡過去的明蓮，聽到了聲音。立即抬起頭來，用手將眼前的亂發，隨意的卷在耳後。雙眼看到李三七已經醒來，欣喜若狂，開心的說道:“李大哥，你醒啦！”
明蓮看著李三七張大的嘴巴，幹裂的嘴唇。明蓮趕緊端來一杯水來，將李三七扶靠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喂了進去，李三七一飲而盡。
李三七喝了一杯水之後，稍微有些體力來，眼神也有了精神。李三七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無比沙啞的說道:“謝謝你，明蓮，我這是怎麽了？”
看到李三七可以說話了，明蓮的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明蓮趕緊擦拭幹淨，隨後勉強歡笑的說道:“是跟魔獸纏鬥留下來了後遺症。當初你放完玄技之後，整個人直接昏迷過去。玄技與魔獸糾纏在一起時，快要爆炸了，我趕緊將你帶了出來。現在，我們在老婆婆家。”
李三七晃了晃疼痛的腦袋，臉色痛苦，苦澀道:“為何，我一點事情都記不住呢？”說完，李三七便咳嗽了幾聲，歪著腦袋，對著明蓮說道:“明蓮，扶我起來。”
明蓮臉色忽然的變化起來，眼神裏全是猶豫，嘴裏喏喏道:“你現在還虛弱，要不休息幾天，在起來？”
李三七搖搖頭，說道:“我現在躺著也難受，我想起來走走。”
看到李三七一在堅持，明蓮隻好將他扶下床。李三七兩腳剛一落地，雙腿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的癱坐在地上。
李三七癱坐在地上，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抬起頭看著滿臉淚痕的明蓮，抬起手想要安慰明蓮。當手越過雙眼時，李三七頓時瞠目結舌，滿眼都是不相信的目光。他的手每一根指頭都無法伸直，裏裏外外都是粗糙的繭皮，整個看上去，真像用枯枝做成的小粑子。
李三七看到自己雙手已然成了這般，眼裏閃過了濃濃的不相信，狀若瘋狂的說道:“這是怎麽了，我這是這麽了。”李三七略微停頓了幾下，隨後歇斯裏地的說道:“我的聲音？我的聲音為何這般粗老。”
明蓮望著李三七這般狀態，眼淚直接淌了下來，蹲下來，一把抱住李三七，安慰道:“李大哥，沒事的，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李三七用力的將明蓮推開，說道:“明蓮，你那個鏡子，給我看看可以嗎？”見到明蓮不為所動，李三七苦苦哀求道:“明蓮，難道我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明蓮看著這般痛苦的李三七，內心無比
的糾結，最終還是站了起來，為他拿來一麵鏡子，顫顫巍巍的遞給了李三七，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眼淚已經將明蓮的衣服粘濕了。
李三七拿起鏡子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鏡子從他手裏滑落，砸在地上，砰的一聲四分五裂了。李三七一下子軟了，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床沿，雙手也砸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如同丟了魂魄一般，口裏喃喃自語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這般模樣？”
隻見李三七臉上爬滿了皺紋，那一條條曲折不均的皺紋就像是牆上斑駁的印跡，布滿了麵容，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兩鬢斑白，頭發雪白，已經落得差不多了。李三七的駝背向上拱起，就像一座小山一樣。看上去就跟行將就木的老者一樣了。
李三七這般模樣，嚇壞了明蓮。明蓮蹲在了地上，一把將李三七抱在懷裏，嘴裏不停地安慰道:“李大哥，會沒事的，這肯定是放玄技的後遺症，隻要過了這段時間，就可以了。李大哥你要振作起來啊！李大哥，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啊！”
任憑明蓮怎麽勸慰，李三七麵目無情，雙目無目。李三七就任憑明蓮搖晃，沒有支吾一聲。良久，李三七話語想了起來:“明蓮，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李大哥？”明蓮輕聲呼喚著。
“走啊！沒聽見啊！我說讓你走啊！”李三七僵著腦袋，大聲怒吼著。聲音也許撕扯大了，李三七臉上漲的通紅，用力的咳嗽起來。
明蓮被李三七的舉動給嚇到了，連忙說道:“李大哥，我走，我走。我就在門外，有什麽事情，呼喚一聲就可以了。”明蓮看著李三七，小聲的捏著腳步，緩慢的退了出去，又小心的關上了門。
李三七見明蓮走了出去，再也忍不住了，雙眼流下了渾濁的淚水，麵目痛苦，雙手不停地捶打著地麵。鏡子的碎片紮在了手上，鮮血流了出來，卻毫無反應。
“賊老天，我自問沒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沒做欺淩弱小之事，卻為何這般對我？讓我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在世間。賊老天，你對我真的不薄。”
李三七大聲質問著老天。也許發泄完了，一言不發，就這麽靜靜地坐在地上。夜晚，明蓮給李三七送來晚飯。李三七雙眼呆呆的看這遠方，也許都不知道明蓮送來的晚飯。
明蓮輕聲喊到:“李大哥。”見到李三七沒有任何動作。明蓮哀歎了一聲，雙眼通紅，將食物放在了李三七身旁，說道:“李大哥，食物放在這。我先出去了。”明蓮在關上房門那一刹，偷偷瞄了一眼，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第二天，明蓮照舊來送餐，卻發現食物，一口未動。明蓮默默將昨天的食物替換成今天的食物，默默離開。
第三天，依舊如此。明蓮想要說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來，眼淚滴在了李三七的手上，默默的端著食物離開了。李三七眼睛望向哪滴眼淚，輕聲歎了一口氣。
第四天，當明蓮看到食物，依舊一筷未動。明蓮終於忍不住，說道:“李大哥，你不餓嗎？何必這樣，糟蹋自己。”
李三七喉嚨動了動，幹涸的說道:“糟蹋，我現
在這個樣子，還怎麽出去見人，還不如讓我餓死在這裏。這樣的話，我還解脫了。”
明蓮黯然，原先是個十幾歲，風華正忙的青春少年，現在卻是，一個八九十的老者。換成誰，都無法接受。明蓮想要勸慰，卻不知從何勸起，傷心的端著昨天的食物離開了。
明蓮打開房門後，看到老婆婆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著這裏走來。老婆婆看到食物，問道:“又沒吃？”明蓮傷心的點了點頭。
老婆婆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走吧，我進去看看。”
老婆婆拄著拐杖，來到了李三七身旁。看著李三七雙眼無神，老婆婆用拐杖敲打著李三七的大腿，邊打邊說:“喂！喂！老婆子來看你了，怎麽不搭理人家呢？”
李三七看著老婆婆，苦笑道:“老奶奶，我現在也是老頭子了。”
老婆婆輕聲笑了起來，道:“你這又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過度使用玄技了，精血虧損，才造成這樣的。”
李三七淡然的說道:“這有何區別呢？”
老婆婆玩味的看著李三七，說道:“當然有區別了，前者，無法扭轉的。後者，可以用藥物調理回來的。”
“你說什麽？”李三七聽道老婆婆這般說話，激動的想要站起來，卻因為幾天沒有吃飯，頭昏目眩的倒在了床上。
當聽到自己可以恢複到以前模樣，李三七內心激動不已，李三七用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顫顫抖抖的問道:“老奶奶，你說的是真的嗎？”
老婆婆微笑著點點頭。李三七看著老婆婆確定，內心那顆激動不安的心髒，再次猛烈的跳動起來，不由希翼的問道:“老奶奶，你要我怎麽做？”
老婆婆拄著拐杖，返身離開了，空中留下了老婆婆蒼老的話語:“你首先，確保你的身體恢複跟常人一樣，到時候你來找我，就明白了！”
李三七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勉強的將食物端上床來，大口的咀嚼著。他發現，普通的食物，卻比以往的可口，美味，香氣撲鼻。李三七許久沒有吃飯，猛的一口吃這麽多，一下子咳嗽出來，將飯噴的一地上的。
李三七強忍著肚子給自己帶來的饑餓感，慢慢的吃了起來。終於，將食物全部消滅，李三七打了一個飽嗝，拍了拍肚皮，躺在床上，休息起來。
當晚，明蓮麵色暗淡，一日既往的將食物送過來。明蓮看到食物被李三七消滅幹淨，神情一下激動起來，開心的說道:“李大哥，你終於吃飯了。”
李三七望著日漸消瘦，身心疲憊的明蓮，內心不由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道:“明蓮，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對你的。我想明白了，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明蓮似乎想到什麽了，將食物放了下來，跑了出去，不見蹤影，隨後，一個美麗的臉龐出現在門口，說道:“李大哥，你慢慢吃，，我廚房裏還燉著湯，等會給你端過來。”
李三七爽朗的笑了一聲，隨後，端起了飯碗，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