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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情難割舍(下)

  “想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就要快點下手,像二位這般慢騰騰的可不好。”拍打著手心,發出有節奏的聲響,玉兒一襲紅衣,已然慢慢從簾後踱了出來,神情淡然,倒像是早在這裏久候兩人一般。


  “你……”兩名守衛眉頭一緊,立即警惕起來,迅速擺好了架勢,隨時準備與玉兒一決高下。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怎麽樣,做個交易如何?我讓你們全身而退,你們為我辦一件事。”玉兒抱著雙臂,目光不時的掃視著兩名守衛,滿是自信。


  “不用管她,快放信號。”守衛壓低聲音言語了一句,隨即向玉兒撲了上去,另一位起先愣愣戳在一旁的,也迅速有了動作,拔腿衝到門口,推門欲出。


  玉兒輕笑一聲,閃身一腳,登時將來人絆倒在地,隨即伸手扯下一旁簾子,驀地一抖,狠狠把另一人抽得眼冒金星,也躺倒在地。


  踢開了兩人腰間武器,玉兒頗費力的又用簾子綁了兩人。無奈的撇了撇嘴,她搬著椅子坐在了兩人麵前,故意拉長了聲音道:“現在可以交易了吧?”


  “呸,老子才不會與你同謀!”守衛啐了一口,轉頭看向他的同僚,“你也拿出點骨氣來,別給公子丟了麵子。”


  “是嗎?還要麵子?”玉兒狡黠的笑了笑,“我以為你們隻會研究著怎麽全身而退呢。不如這樣,我這裏有個百八十年沒玩過的好東西,就用它們來試試你們的骨氣。”話音一畢,玉兒手上已多了一個小罐,微笑著向兩人示意了一下,玉兒鄭重的將罐子放在地麵,雙手亦隨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隻見從罐口漾出黑壓壓的一團,密密麻麻的湧動著,好似一不小心打碎的芝麻罐,黑色的芝麻灑了遍地都是。


  “這……這……是什麽東西?!”


  玉兒雙手托著腮,“蠱蠱咯。”


  “哎呦!它它它!爬到我身上了!”


  “走開!走開!”


  “你個蠢貨,快動啊!”


  “你你你……離我遠一點!”


  “哎呦!好癢!”


  兩個守衛恰似兩條肥胖的蛆蟲,不停的在地上滾動掙紮。


  “小祖宗……姑奶奶……哎呦……饒了我們吧,您您您……隻管問,我們什麽都說……但求您收回您的寶貝啊……”


  “嗯,先等等也不急,我先問了再收回也不遲。”玉兒換了個姿勢,“我的問題不多,就兩點。第一,夫人在哪裏?第二,元銘吉與宋朝簽訂的協議藏在什麽地方了?”


  “這這這……”守衛遲疑了一下。


  “我的蠱蠱可隻聽我一個人的話。”玉兒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


  “是是是……夫人……夫人被公子帶走了,裝在一個麻袋裏,就在……就在黑衣人身邊……”


  “文書呢?”玉兒追問。


  “在……宮城王座之下。”


  “好了!”玉兒雙手一合,“先讓蠱蠱伺候著你們。我的蠱蠱可不會咬人,它呀,隻會搔癢癢。”


  望著玉兒消失的背影,地上的兩位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風聲凜冽,血染戰旗。


  鬥了二百回合,兩個骨肉至親的兄弟也終於鬥得脫力,虎口一陣發麻。


  元銘寒元銘吉兩人甫交鋒畢,均是震開對方,拄劍聽下喘息。


  “聽我一句勸,王弟,你還是收手吧,西夏的天下需要你我的共同治理啊。”元銘寒依舊沒有忘記他本來的使命。


  “我又何嚐不想……”元銘吉苦笑一聲,“隻是錯了一步,便是步步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能夠重新開始,一切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王弟,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想通的。”元銘寒不由自主的走近元銘吉,伸出雙手想要抱住他。


  誰知元銘吉悲傷的神情突然消失無形。風聲一緊,元銘寒亦是意識到了危險來臨,驀地側身一躲,刀鋒一偏,匕首換了個角度直直的刺入元銘寒的手臂,激得元銘寒狠狠一推,元銘吉得了機會,立時向高台飛奔而回。


  血液混著雨水漸漸溻透了他的衣袖,元銘寒按壓著傷口,目不轉睛的盯著高台上的元銘吉,似乎有一種觸不到的陌生。


  靖仇擋過士兵向如煙的來襲,道:“快去看看公子!”


  從身後環上他的腰際,如煙貼伏在元銘寒背後,突然感覺自己獲得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


  “銘寒……”聽到這一喚,元銘寒仿全身都升起了陣陣暖流,如煙緊緊的擁著他,給予他源源不斷的力量。


  他泛白的唇揚起一抹笑意,漸漸在麵容上氤氳開來。第一次,她是如此喚他。


  “如煙,我沒事。”元銘寒動了動發麻的手臂,鬆開手掌看了看傷口處溢出的鮮血,皆是一片紅色,他也放下心來,輕道:“隻是出了點血而已。”


  驀然間,從遠處的城樓之上傳來陣陣戰鼓雷聲,隆隆不絕,兩方軍士漸漸停下了手中廝殺的動作,仰頭看向城樓一側。


  “那是什麽人?”黑衣人問道。”靜觀其變吧。”元銘吉看了看天邊泛紅的暈色,心中忽然有了一絲忐忑不安。


  雨中,背著紅暈的高聳城樓上,一個瘦弱而又渺小的黑影慢慢出現,鼓聲亦隨之止了。


  那是一個清脆的女聲。


  她顯然是用了千裏傳音之術,才將她說的字字句句變得讓這整個宮城之中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諸位軍士,都停下手中的殺戮吧,靜下來好好的看清你們所效忠的人,你們的二公子,元銘吉。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是宋朝的走狗,這裏,我的手上,還有剛剛從宮城王座之下偷偷拿出的他勾結宋朝官吏的證據。”玉兒揚了揚手中的皮卷。


  “這個賤女人,我竟然忘了還有她一個!”黑衣人搭箭上弓,將弓拉得滿滿的,箭尖所指,正是玉兒。”騰。”


  箭猛的飛去,靖仇仰首大驚,霎時躍上半空,與箭同行,驀地靈力一擊,箭鋒突然轉向,眨眼間射入黑衣人咽喉,黑衣人瞪大眼睛,從高台上跌下,伴著雨水,濺起層層血霧。


  失去了唯一的屏障,元銘吉神色一動,隨即嗤笑一聲,道:“你怎麽知道那東西不是大公子仿造來誣陷我的?”


  靖仇側頭看向元銘寒,隻見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一潭古水無波,實是被這個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弟弟傷透了心。


  靖仇仰頭朗聲道:“那你的親信怎麽會想到殺人滅口?”


  “是他要維護我的名聲。”元銘吉冷冷的道。


  靖仇緩步走到高台之下,揭開了黑衣人的麵罩,“那麽他呢?一個中原人,是你的親信?你還怎麽解釋?”


  元銘吉一駭,看著眾軍士麵麵相覷的神情,疑惑的眼神,他的心就好似跌入了無底的深洞,不可能,不可能,還沒有到最後一步。


  他,還不能輸。


  “敢問這位公子,那麽你呢?你一個中原人,來到撻跋,一心一意的幫助大公子,就不可疑嗎?還是你才是宋朝派來的的奸細,故意汙蔑於我!”元銘吉的聲音像是在風中撕裂一般猙獰可怖,又一次動搖了軍士的軍心。


  “夠了!”玉兒雙腳輕點,躍下城牆,快步來到高台之下,“大家大可看得清楚,我撻跋玉兒定然不會害我的族人!這上麵字字句句都寫著元銘吉答應宋朝官吏的好處,他是要借著別人的勢力,來毀自己的家園!如果你沒有勾結,那麽你為何連夜調兵,攻占宮城,現在又圍攻大公子?惡人先告狀的道理大家不是不懂,隻是你不要把大家都想得太笨了,大公子手上的傷是如何來的,想必你心裏很清楚,大公子處處對你忍讓,還當你是他的弟弟,不忍下手,你卻來了個狗急跳牆,傷了你的大哥,做了此等不義之事,卻隻是為了一個女人!我說的對吧,你就是為了那個叫紫汐的女人!”


  聽到紫汐名字的一瞬,元銘吉如遭雷擊。


  “我沒有!是他,是那個老不死的,他要討好宋朝,他把紫汐送到了虎口!不是我想的……想的那樣……我沒毒死他……”元銘吉大吼著,語氣間已經失了分寸。


  如今真相已然浮出水麵,軍士不可能聽不出緣由,他們都紛紛放下指著對方的武器,轉而望著高台上被孤立的元銘吉,目光中滿是仇恨。


  是他,就是這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一己私利,害得同族軍士自相殘殺,死傷過半。


  元銘寒站直身子,搖頭看著自己的王弟,苦笑道:“我隻道你已經放下了對她的感情,卻不想你一直在想著把她換回來,更沒有想到,你會為了她,去毒害父王,引發兵亂……銘吉,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我怎麽不是……如今我的幻想,破滅了,她回不到我身邊了……我還有什麽做不出來……對了……我還有她,還有她!”元銘吉似丟了魂一般,大吼著拎起一旁的麻袋,口袋一鬆,露出的是單羽舞昏睡的麵容,頭發已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貼在麵頰兩側,狼狽中略顯蒼白。


  “夫人!”


  “你們不要逼我,放我走,給我銀子和馬匹,讓我離開西夏……否則……否則我就把她從台上扔下去!”


  “不要!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靖仇偏頭與元銘寒交換了眼神,繼而點頭示意了玉兒,玉兒會意,連忙潛走。


  “大公子已經派人去給你準備馬匹銀兩了,你不要著急。”靖仇臉色凝重的道。”退兵……退兵……”


  “好好好,你們都離開吧。”靖仇揮了揮手,如煙立即取出兵符召令退去兵眾。


  眼見著元銘吉露出一絲喜色,靖仇的心也放了下來,剩下的一切,就靠玉兒了。


  恰在此刻,麻袋中的單羽舞動了一動,睜開了眼睛,正與元銘吉一雙遍布血絲的眸子相對,兩人都是一驚。


  這雙眼睛,好熟悉。


  元銘吉的精神立時高度緊張起來,一手死死的扼住了單羽舞的脖頸,引得單羽舞一陣猛烈的咳嗽。玉兒霎時飛奔而上高台,一腳狠狠踢開了元銘吉的手臂,逼得他不得不放開了對單羽舞的威脅。


  “原來……原來你們都是騙我……”


  “我們沒有刻意要騙你,隻是你自欺欺人。”


  “嗬嗬,是嗎……元銘寒!你就這麽恨我嫉妒我嗎!連條生路都不給我,還說是我的王兄!是我錯信了你!哈哈哈,那我就讓你永遠都活在欠疚中!”話音未落,元銘吉翻身一躍,向高台之下跌去。


  “喂!”電光火石之間,玉兒驀地拉住了高台外的元銘吉。玉兒半個身子探在台外,頗為費力的拖著失魂落魄的元銘吉,兩個人在風雨中好似一片枯葉,隨時都有可能不經意的落下。


  “為什麽不放手?”


  “因為你哥哥需要你。”


  “他?不可能了,他要我死,他不可能放了我的,不可能……”


  “他是你哥哥,你們是親骨肉,他怎麽可能不救你?他隻是不想讓你錯下去!”


  “親骨肉……我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怎麽可能原諒我?!”


  “至少他信你從前是個好人!好人是不會變的!”


  “好人……我是好人……”


  元銘吉將這兩個字反複的在口中叨念,聲音中漸漸含了哭聲,這發自內心的哭泣使得玉兒的心不免一動。她抿了抿嘴,祭出了腰間的東皇鍾。


  金色的光芒慢慢升起,直到將兩個人全部籠罩……


  一切都畫上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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