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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玉笛悠悠

  有些人,直到失去了,忘記了,才會知道她的珍貴,她的好。兩個人,如果相遇是個意外,那麽別離,又算什麽?一路上,打過,罵過,笑過,也哭過,同甘共苦過,那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解釋不清,可錯過就是痛的……


  “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為忘不掉,才逃不脫?”玉兒默默道,“五百年前,如果靖仇他真的記不起我們曾經的一切,我們之間是不是就沒有什麽以後了?”宇文拓道:“你們的緣分是自己爭取的,不是上天注定的。”玉兒微笑道:“對!就是因為這樣,我睜開眼看到的是鬼穀,而不是撻跋。上天沒有把我還給張烈,而是又送回了大黃身邊。”靖仇道:“那天小雪來到鬼穀幫我解除了封印。看到這個新的人間,我竟突然有了一種熟悉之感,小雪的笑容也讓我隱隱對過去有了些許印象,直到我聽到了那玉笛的聲音,很歡快,又有種綿長……”“那是我吹的好。”玉兒笑道,“就是因為我的笛聲,他們才找到我的。”小雪道:“當時我正要給靖仇講述往事,玉兒姐姐的笛聲忽然傳來,確實讓我們難以自拔了。”……


  女子回頭望著靖仇小雪兩人,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靖仇仰首看著那女子,不由得感慨道:“好美……”女子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躍下屋頂,走到他麵前,看著他,卻不做聲,四目相對,恍惚中,靖仇看到了似非現實中的畫麵,記憶中也從未出現過,卻如此真實……天之痕上,一男一女做著最後的訣別,眼中已有淚水,嘴角仍帶笑意,“上天真的對我們很好,還能給我們再次相見的機會……是你給了我從未得到過的真愛,無論你我將來如何,你都是我最愛最愛的那個大黃,答應我,忘了我,然後一定要好好走下去。”“我不能……不能……拖把……我沒辦法忘掉我們的過去!”“把我放在心底好嗎?……永遠在心底記得我……就算我已經在你記憶中抹去,可在你的心裏,依然有我的位置……”……“大黃?”女子的聲音把靖仇從虛幻中拉了出來,靖仇猛然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麵前的,就是那個女子。愣了一愣,他翻身坐起,壞壞的一笑,道:“死拖把,招魂呐!”這一句話,卻說得兩人眼中都存了淚水,玉兒擁入靖仇的懷裏,啜泣道:“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嗎?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知道……都知道……”靖仇拍了拍玉兒的背,將玉兒扶起,又點了點她的鼻子。玉兒打了一下靖仇的手,把他推到一邊,又趕忙把眼淚擦幹,頭撇到一邊,嘟著嘴道:“那你為什麽才想起我!”“……狗腦袋不靈光啊。”靖仇嘿嘿賠笑了兩聲,再看玉兒正自用手擋著臉偷笑,他拉過玉兒的手,微笑道:“怎麽想到用催眠我的方法?”“要你管!我想到什麽就是什麽!”玉兒吐了吐舌頭,跑出了屋子。“喂!……死拖把!等等我!”靖仇哼了一聲,也追了出去……


  “我用了撻跋的蠱法將靖仇催眠,就是想喚醒他潛藏心底的那份對我的感情。可這也是冒險的,如果靖仇他真的把我忘了呢?……我不敢想下去……我怕我不如小雪那麽堅強。”玉兒呼了口氣,兀自看著幾人,卻沒有發現小雪眼中的失落。“希望在人間嘛!拖把你不會再來追求我?”“你想死啊!就知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玉兒瞪大眼睛,向靖仇示威。“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靖仇忙做投降狀。“算你識趣。”玉兒撇了撇嘴,一副得意的樣子。“然後你們就這樣生活了五百年?”藍雨問道,“那該有多悶啊……”“不會啊,大黃他一直都有事做的,把他師父的鬼穀上道神法傳下去,就是他的任務,而我,自然和小雪在一起,幸好有小雪陪我,不然我就是不悶死也被氣死了。”藍雨聽得玉兒的話,哦了一聲,又問道:“那……為什麽……大黃哥哥誰都想起來了,就唯獨忘了我叔叔呢?”“這……我也不知道……”玉兒搖搖頭,既而回頭,看向宇文拓。宇文拓道:“這是上天的意願,我沒辦法改變。”小雪歎道:“你還是不願意承認,是嗎?”“非要我說?”“隨你吧……這也是你的痛……”小雪抿抿嘴,默不作聲。“是魔君在千年前改變了我和靖仇的命運,所以……這段記憶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它也就隨著時間之輪的扭轉,消失在了靖仇的腦海裏……”小雪知道宇文拓不願再想起魔君一手造就的那段不屬於他的命運,可她卻又想要他說出來,隻因為寧珂……


  穿過陰暗的虞淵,九霄美狐加快了他的腳步,來到熾熱的暘穀,千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他手捧著繁兒取來的’昆侖鏡’,急切的走到封印著旱魃的晶石麵前,喜道:“主人,阿繇來救你出去了!”旱魃緩緩睜開眼,眼中瞬間因看到了九霄美狐手中的昆侖鏡,而大放異彩。“好阿繇,你真的做到了!快!……快把我放出去!”九霄美狐忙應道:“是!主人!”雙手便立時結起法印,祭起昆侖鏡。一瞬間,整個暘穀亮如七色水晶般光芒變換,如同走入了時光的凝合口,萬分奇異……


  “叔叔!你怎麽了?!”藍雨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宇文拓,一臉擔憂。“沒事……”宇文拓向藍雨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額上卻沁出了豆大的汗珠。藍雨看著宇文拓這個樣子,實在不敢離開半步,卻又不敢多問什麽……


  虞淵,暘穀霎時間天色大變,整片土地也在顫抖,把妘媔等人嚇了一跳。赫連雲疑道:“怎麽回事?”繁兒一聲嗤笑:“這是該來的,總會來的……”心裏卻在默念:“你……一定要沒事……”……


  他不知道,她早已窺探到了他的內心;她亦知道,昆侖鏡的真正麵目;可她不知道,那一天他是在為誰而笑,為誰而哭;可他卻知道,她回來的腳步已漸漸走近……為了她,不論多久,他都會等下去。不論多痛,他都能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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