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那瞬間的疼痛
他趕忙說道：“小寧，你生病了，還是快去床上躺著吧。”
“躺什麽呀！媽媽又不在。”蕭寧小小聲地抱怨著：“爸爸，這一次，為了你，我可是犧牲大了……”
“什麽犧牲，小寧你可不要亂說話。”蕭景深不停地朝著小寧使著眼色。
蕭寧沒有發現蕭景深神情中的不對，她瞪了一眼蕭景深：“爸爸，你這是要翻臉不認人啊？要不是為了你，我用得著裝病騙媽媽嗎？”
“小寧。不要胡說！”蕭景深斷然說道。
“胡說？蕭寧正要和蕭景深理論理論。
突然，一道有些危險的聲音傳了出來：“裝病？騙媽媽？”
這聲音……是這麽的熟悉。
蕭寧小小的身體，頓時僵硬住了。
她緩緩緩緩地轉身過去，然後用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對著蘇曉：“媽……媽媽？”
蘇曉麵無表情地看著蕭寧。
“媽媽，我，我腦袋突然有點迷糊，要是我胡說了什麽，你千萬不要相信。”蕭寧伸手捂住額頭。
“對，這孩子胡說呢。”蕭景深也趕忙說道。
蘇曉突然笑了笑：“你們兩個倒是挺統一戰線的。聯合起來欺騙我，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看著擔心焦慮，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蘇曉的語氣很平靜，蕭景深和蕭寧，卻都嗅出了危險的氣息來。
蕭景深趕忙說道：“曉曉，不關小寧的事。她隻是在幫我。”
“當然不關小寧的事。”蘇曉看著蕭景深：“她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麽？蕭景深，連孩子你都利用，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蘇曉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她感覺，自己這幾天，簡直就像是個傻瓜一樣，被這對父女騙的團團賺。
她那麽擔心小寧的病情，結果，這竟然隻是一個謊言。
瞞住的人，還隻有她這一個傻瓜。
“媽媽媽媽。”蕭寧頓時急了，她撲過去，抱住蘇曉的大腿：“媽媽你不要生氣了，小寧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小寧眼巴巴地看著蘇曉。
對於女兒，蘇曉永遠是沒有辦法。
蘇曉歎了一口氣，“小寧，你假裝生病，你知不知道，媽媽是會擔心你的？”
“小寧真的知道錯了。”小寧眼巴巴地說道。
想起蘇曉連夜就風塵仆仆地趕過來，想起她每天天剛亮就親自去熬粥，小寧的心中，不由十分內疚。
“你既然沒有生病，那媽媽就先走了，你在這裏，繼續陪爸爸吧。”蘇曉說道。
“媽媽，你不要小寧了？”蕭寧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蘇曉蹲了下來，平視著小寧的眼睛：“媽媽永遠都不會不要小寧。”
哪怕再生氣，有些氣話是不能對孩子說的，這一點，蘇曉很有分寸。
蕭寧稍微安心了一些，然後，她眼巴巴地看著蘇曉：“媽媽，小寧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寧，隻是不想讓爸爸媽媽分開。”
“小寧，爸爸媽媽雖然分開，可你還是我們的孩子，這一點，並沒有任何改變呀。”蘇曉輕輕擦了擦小寧眼角急出來的淚水。
“有改變的。”蕭寧有些委屈地說道：“媽媽你雖然沒有說，但小寧知道，你是想要和爸爸離婚，對不對？玲玲的爸爸媽媽也離婚了，後來，玲玲的爸爸和媽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玲玲就沒有人要了。以前玲玲每天都好開心，現在她每天都哭個不停。沒有爸爸媽媽疼的小孩，太可憐了。”
蕭寧說著，眼淚刷刷刷地落了下來。
她的這些淚，仿佛滴在了蘇曉的心上。
蘇曉的心髒，不由顫抖了一下。
她已經很努力把離婚的事情對蕭寧的影響降到最低，小寧也一直表現地沒心沒肺地樣子，沒想到，她的內心深處，卻藏著那麽多害怕。
“媽媽，小寧以後都會很乖很乖，再也不理你生氣，你不要和爸爸離婚好不好？”蕭寧眼淚汪汪地看著蘇曉。
蘇曉默然無語。
蕭景深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擦了擦蕭寧的淚水：“小寧，是爸爸的錯。爸爸媽媽的事情，本來不應該要小寧參與進來。你放心，不管怎麽樣，爸爸媽媽對你的愛，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真的嗎？”蕭寧眼巴巴地看著兩人。
“真的。”蕭景深斬釘截鐵地應了下來。
蕭寧又看向蘇曉。
蘇曉也點頭應了下來。
蕭寧的嘴角，這才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那媽媽，你先不要走，再和爸爸一起，陪小寧一個晚上好不好？明天小寧和媽媽一起回外婆家呀。”
蘇曉哪裏舍得拒絕女兒，這一會，也隻能是點頭應了下來。
晚上，蕭寧早早地睡了過去。
蘇曉的心情有些複雜，她站到陽台上，任由冷風吹拂她的麵龐。
突然，一件大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蘇曉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誰。
她對他，已經太過熟悉的。
甚至於，連他呼吸的頻率，連他腳步的聲音，連他身上的氣息，都了解地一清二楚。
蕭景深站到了蘇曉旁邊，然後低聲說道：“曉曉，這次的事情，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孩子。”
蘇曉搖了搖頭：“是我沒能給小寧足夠的安全感。”
夜風淩冽，蘇曉說著，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蕭景深下意識地想要擁抱她，但是想起兩人如今的關係，他還是忍了下來。
一片寂靜中，蕭景深平靜地說道：“曉曉，我認真想過了。你生氣的人，其實不是媽媽，而是我吧？”
蘇曉看著遠方，沒有說話。
“抱歉，這次的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我不該將你的忍讓和善良，當成是理所當然，是我讓你和小寧受委屈了。”說著，蕭景深認真地看著蘇曉：“曉曉，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彌補這一次的過錯？”
蕭景深的聲音低沉，蘇曉的眸底，卻閃過了一絲迷惘：“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能夠理解蕭景深的苦衷，也覺得他其實已經盡力了。
可是理解歸理解，她每次看見蕭景深，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天，他毫不猶豫說離婚時候的畫麵。
那瞬間的疼痛，終身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