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殺到
晌午。
烈陽高照。
山洞內卻是昏暗無光,火光照耀著徐風一行。
氣氛很壓抑,氣氛很沉默,氣氛很詭異。
徐風正琢磨著下一步的計劃。
青州之行,看似已經水落石出。
白鶴禪師重傷,不死也扒層皮。失去了這位擎天大柱,永生堂就是沒牙的老虎。隻需利用鴨子廟,演一出栽贓陷害的好戲,陳鴻飛便有正當理由,發兵剿滅。
一旦證實永生堂為邪教,哪怕是三皇子,也無計可施。
不過,徐風卻清楚,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永生堂不過是一條獵犬,他背後的主子,三皇子才是關鍵。
正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兩者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不僅搶奪了三皇子愛慕的女人,又在他九五至尊的道路上,橫插一杠,彼此間的仇怨,可謂不死不休。
而且,宗門和妖族也虎視眈眈,大有不取他項上人頭,誓不罷休的架勢。
“我太難了。”徐風暗暗歎了口氣,身心疲憊。
捫心自問,自從來到鎬京,沒招誰沒惹誰,唯獨揍過一次王文清,被他咬死不放,也就認了。
至於三皇子,那是無妄之災,權當流年不利了。
但是,宗門和妖族也頻繁出手,這令徐風頗為費解。不禁疑惑,當年親生父母,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那些人至今不能釋懷,惦記著斬草除根。
以至於,天下之大,無處容身。
徐風這邊正頭痛,柳翎的一雙賊眼滴溜亂轉,在豬堅強和司徒玉在身上來回亂瞟,時不時還傻笑兩聲。
“笑什麽呢?”司徒玉眉頭一皺,全身都不自在,他都快被紅衣姑娘的怪異舉動折磨瘋了。
“曲中不知意,隻因作曲人。”柳翎一副悲傷春秋的模樣,那眼神很古怪。
司徒玉雲裏霧裏,絞盡腦汁,都未琢磨出紅衣姑娘的意思,腹誹大罵:“胸小多作怪。”
徐風也是一驚,想不到紅衣姑娘的狗嘴裏,吐出了象牙,還帶著金邊。
不過,他同時又很懷疑,紅衣姑娘知道那幾個字怎麽寫嗎?
“俺老豬出去找口吃的。”豬堅強好不容易平複的心,又被紅衣姑娘一句歪詩,刺激的鮮血淋漓,隨口找個理由,慌慌張張跑出山洞透口氣。
隻是,豬堅強這一去,似泥牛入海,日落黃昏都不見蹤影。
殘陽餘暉,照入山洞。
徐風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說道:“不好,豬哥多半出事。”
豬堅強長相笨笨傻傻,實際上,卻是大智若愚,眼下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走遠,更不會一去無蹤。
司徒玉自告奮勇:“你目標太明顯,還是我去,就是遇上了王文遠他們,也有緩衝的餘地。”
“你就算了,那死肥豬看見你,隻會跑的更遠,還是本姑娘辛苦一趟。”柳翎站起身,不容分說,大步走出山洞。
“她什麽意思?”司徒玉都快瘋了,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徐風拍了拍司徒玉肩膀,笑道:“不是告訴你了嗎?難得糊塗!”
夜幕降臨。
篝火正旺,木頭劈裏啪啦響。
山間寂靜,偶爾有野獸咆哮,驚起飛鳥。
紅衣姑娘一去不回頭,豬堅強更是了無音信。
“我去看看。” 兩個大活人,又都是修士,總不會被山中的老虎吃了,說不見就不見,司徒玉有些坐不住,抬起屁股便往外走。
“小心些。”徐風提醒,雖然這事有些詭異,但是他也未多想。畢竟,王文遠他們擁有絕對的實力,若是發現山洞,沒必要這般裝神弄鬼。
然而,司徒玉這一去,似乎步了豬堅強和紅衣姑娘的後塵。
火光映襯在徐風的臉上,山洞外漆黑如墨,宛如蠻荒凶的血盆大口,幽深不見底。
夜半三更,烏鴉哀鳴。
徐風猛然起身,正要出去尋人,腳步赫然一頓,眼中露出了驚駭的光芒,隻見山洞口人影一晃,王文遠緩步走了進來。
“我的朋友呢?”徐風目光一凜,開門見山。
王文遠笑道:“有朋自遠方來,徐兄不請我入內一座。”
“王文遠,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連累無辜。”徐風後退幾步,小心防備。
“徐兄快言快語,我也不妨挑明了。”王文遠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陰沉道:“我來殺你。”
轟!
話音剛落,王文遠一指點出,庚金之氣如龍卷,道道金光似傾盆大雨,淹沒了整個山洞。
徐風瞳孔驟然一縮,意念一動,一張人皮包裹住了他的全身,然後是一拳轟出,如海洋霸主,乘風破浪,那道道金光,撞擊在金道符甲上,叮叮當當,像是鐵匠鋪子裏,師傅捶打生鐵。
“金道符甲?”王文遠半眯著眼睛,似乎在審視著一件完美的作品,不過他的目光中,卻無絲毫懼意,同樣是一拳轟出。
轟隆!
山洞一顫,不斷有碎石落下,二人同時後退, 竟是旗鼓相當。
不過,王文遠的眼底卻流露出震驚神色,隻是令他驚駭的,不是徐風,而是金道符甲。
徐風卻無喜無悲,情緒沒有任何變化,這一拳,僅僅是雙方的試探,他相信,天機閣三公子之一,有名的瘋子王文遠,絕不止這點本事。
“徐兄的運氣還真是好。”王文遠陰陽怪氣,頭頂浮現一口黃金劍,金燦燦,刺眼奪目。
轟!
黃金劍奔騰如風雷,勢不可擋,劃破空氣,隆隆作響,轉瞬而至,劍尖點向徐風胸口。
哢嚓!
金道符甲上那一層薄薄的庚金之氣屏障,出現了一點裂痕,然後哢嚓哢嚓之聲不絕於耳,似乎瓷器開片,以那一點裂痕為中心,無數條裂縫,像是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
徐風一驚,想不到這口黃金劍,竟然破壞了金道符甲的防禦。
砰!
黃金劍一往無前,金道符甲的防禦砰然碎裂,劍尖直取徐風心髒。
徐風快速後退,同時又是一拳轟出。
王文遠嘴角勾起一絲邪笑,方才一拳試探,雖然是平分秋色,但是他心底裏,卻認定是金道符甲的功勞。
因此,他見徐風想憑借血肉之軀,撼動黃金劍,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黃金劍發出了金屬般的顫鳴,徐風的拳頭如同鐵錘,與劍尖摩擦出了絢爛的火花。
要知道,這口黃金劍,乃是天金鑄造,與須彌山的黃金船,是同一種金屬,無堅不摧,哪怕是靈境大修士,也不敢以血肉之軀,觸碰寶劍鋒芒。
“如此堅固的肉身,莫非他的修煉法門與林先生類似,難怪天元兄無功而返。”王文遠目光灼灼,指尖微動,黃金劍光輝熠熠,恍惚間,似乎咆哮的黃金巨龍。
庚金之氣四溢,山洞內不斷有碎石落下,隨時有可能坍塌。
“王文元,你若隻有這點末微伎倆,可殺不了我。”徐風冷笑,周身五十點連接一線,一拳砸向黃金劍。
轟隆……
地動山搖,山洞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