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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悲劇

  大周天下。


  一座無名山脈,柳翎一手叉腰,一手拍著胸脯,上氣不接下氣。


  “柳姐姐人家痛。”徐一撅著小嘴,賣萌撒嬌,雙手被一道無形劍意束縛。


  柳翎吐出一口濁氣,喘息道:“都是千年狐狸,玩什麽聊齋。換一招,姐姐沒長心。”


  徐一小手虛握,說道:“姐姐心挺大啊?”


  柳翎白眼一翻:“那不是心。”


  徐一疑惑:“那是什麽?”


  “那···”柳翎吃癟,破口大罵:“老妖精裝哪門子清純美少女,你不知道那是什麽?”


  “有本事解開束縛,我們打一場,偷襲不是好漢。”徐一癟嘴,腮幫子氣鼓鼓。


  “你才帶把,你全家都帶把。姐姐正經美人坯子。你大汗淋淋,你全身都是大漢。”柳翎扶著一棵大樹,胸口劇烈起伏。


  徐一滑溜如泥鰍,罪惡小手時不時搞偷襲。掐,捏,揉,門門精通。紅衣姑娘費了吃奶的力氣,差點步了白鶴禪師的後塵,這次束縛了那雙躁動不安的小手。自然軟硬不吃,死活不會解開束縛。


  “你玩不起,搞偷襲。”徐一不服氣,潔白玉手漸漸變色,黑色液體取代了嬌嫩肌膚。但那道劍意演化諸天萬道,黑色液體雖來曆神秘,無堅不摧,侵蝕萬物,然而劍意始終更勝一籌。


  黑色液體如狡猾狐狸,劍意似一匹餓狼。


  黑色液體如水中魚,劍意似一頭蒼鷹。


  黑色液體如空中雀,劍意似獵人彎弓。


  總之,徐一用盡手段,費盡心機。不過那道劍意似乎狗皮膏藥,貼上去的時候不起眼,想取下的時候,哪怕剝一層皮,再一看,血肉也全是黑乎乎的膏藥。


  “不要費力氣了,小鴨子的白色液體不較這黑色液體差,結果不也被我懲治的服服帖帖嗎?”柳翎揉了揉脹痛的胸口,頗為神氣。


  女流氓頭子白叫嗎?剛剛開竅入夥的新人也想拿捏老大姐,自不量力。紅衣姑娘上山頭納投名狀的時候,徐一正吃奶呢!天淵水淺王八多,遍地是祖宗,徐一或可為非作歹。但江湖的水,渾濁不見底,紅衣姑娘自認,她才是名副其實的浪裏小霸王。


  “好姐姐,放了我嗎?”徐一哀求,一副可憐兮兮模樣。


  “我就是不放,你能拿我怎麽辦,咬我啊!”柳翎油鹽不進,捏著徐一的臉蛋,手腕翻轉。


  “啊···”


  淒厲叫聲回蕩山間。徐一很聽話,她咬了。可惜沒有奶。


  文淵城府衙,劍網屏障,大陣光輝。


  徐風,司徒玉,白如畫,邋遢老頭,周坤,正商量著斬殺鬼童的辦法。


  屏障外,鬼童一圈又一圈,咬死大白鴨子不放。


  “呸!”


  “呸!”


  “呸!”


  大白鴨子口水如連珠炮。白色液體如天雷,純陽剛正,也有著腐蝕萬物的屬性,鬼童連連受創,甚至有幾次,腐爛成一推爛泥。然而,蠱不死,鬼童不滅,轉眼再重生。


  “敗家玩意兒,文淵城這麽大,你別可著大爺一個禍害。”大白鴨子吐出舌頭,呼哧帶喘。最關鍵,口幹舌燥,白色液體的量越來越少。


  大白鴨子雖然體魄如磐石,但是架不住鬼童那一口冒著閃閃寒光的小白牙,這要是咬上一口,決計連帶肉撕下一大塊。


  陣法內,陳鴻飛牙關緊咬,麵色鐵青。經過最初驚嚇,他已經恢複鎮定。但大白鴨子太惡心,一張嘴吐出大灘粘稠白色液體,他哪裏知道什麽原始物質,隻當那是口水混合粘痰。一時間肚子裏翻江倒海,一股股酸水順著喉嚨往上衝。


  徐風眉頭緊鎖,大白鴨子的白色液體都殺不死鬼童,他的底牌黑色液體,想來也是無效。


  “陣法封印,深埋地下可,是否能解決這東西?”司徒玉提議道。


  邋遢老頭道:“治標不治本,鬼童牙尖嘴利,吞噬真氣,啃食陣法,不要說你小子那點道道,老頭子親自出手,也關不住他半個時辰。”


  周坤問:“正邪不兩立,落霞山浩然神通可否能摧毀妖物?”


  邋遢老頭搖搖頭:“理論如此,不過血煞巫蠱非一般妖魔。蠱不除,神不滅。你的修為不足以鎮壓蠱,也是治標不治本。”


  周坤歎息:“師姐在這裏就好了。”


  “這還用你說,區區鬼童,殺雞用牛刀,一劍的事情。”邋遢老頭一吹胡子:“兩個小祖宗同時走了,隻要有一個在,我們也不至於被困。”


  “前輩的意思,徐一可以殺死蠱?”徐風似有明悟,隻是思路依舊胡亂。


  邋遢老頭道:“鬼童邪性,那小姑奶奶更邪性。隻要她一口吞了鬼童,什麽血煞巫蠱,神仙也逃不出她的肚子。”


  徐風靈光乍現,一條妙計新鮮出爐。


  “啊···救鴨命啊。”大白鴨子呼救,撕心裂肺。眼瞅著鬼童越來越近,這口水卻越來越少。


  鬼童窮追不舍,距離大白鴨子的屁股隻有一步之遙。


  菊花台失守在即,大白鴨子一咬牙,一跺腳。止步,轉身,一氣嗬成,張開雙臂抱住鬼童,吐出舌頭一頓狂舔。


  吼···


  鬼童吃痛,翻倒在地。大白鴨子一喜,細長的舌頭舞出了花,大喝一聲:“吃大爺一舌頭。”


  然後又是一陣瘋狂舔舐,鬼童痛的吱哇大叫。大白鴨子眼冒綠光,愈發沾沾自喜,佩服自己的高明,這招不僅省口水,而且十分有效。


  “哇···”


  陳鴻飛吐了。


  “哇···”


  白如畫也吐了。


  “哇···哇···”


  然後周坤,司徒玉也吐出。


  “這小子有一手啊!”邋遢老頭吧唧吧唧嘴,嘖嘖稱奇。


  這老梆子在罪惡城什麽場麵沒見識過,餓急了,人家醉酒吐出來的食物,也一樣吃。


  美其名曰,有助消化。


  “咳咳···咳咳···”


  徐風一陣幹咳,勉強壓下惡心,喊道:“小白吃了這鬼東西。”


  徐一,大白鴨子皆是原始物質誕生出的生物。雖然本質略有不同,但是雙方的胃口都是出奇地好。最重要,大白鴨子不挑食,葷素不忌。


  “啊,你說啥?”


  大白鴨子一愣神,鬼童則乘虛而出,一口咬住它的舌頭。


  悲劇誕生了,鬼童這一口吞下了大白鴨子整條舌頭,自然而然,他們嘴上了。


  劍網屏障後麵,徐風一行人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一個個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


  這個時候,一道劍光劃破虛空,柳翎牽著灰頭土臉的徐一回來了。她們剛剛結束了廝殺。白衣少女棋輸一招,紅衣姑娘也是慘勝。走出虛空時,紅衣姑娘正罵罵咧咧,白衣少女也是梗著脖子不服氣。然而當她們看清眼前一幕,瞬間呆立當場。


  紅衣姑娘不罵了,白衣少女更是心服口服。


  “哎呀呀呀,小鴨子你太刺激姐姐心髒了。”柳翎放開那道牽製徐一的劍意,小跑過去,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大白鴨子和鬼童激烈纏綿。


  失去了紅衣姑娘控製,徐一輕易掙脫束縛。不過她重獲自由的第一件事不是報仇,而是跑到了紅衣姑娘的對麵,也蹲了下去,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救···命···”


  大白鴨子口齒不清,神情痛苦變形,心態崩潰。


  柳翎問:“它說什麽?”


  徐一道:“滾床單,免打擾。”


  大白鴨子欲哭無淚,它明明喊救命。到了徐一嘴裏成了,滾床單,免打擾。便是它含糊不清,這字數也不對啊!

  “哦。”


  柳翎點點頭,偷瞄一眼鬼童赤裸裸的下麵,道:“帶把的?”


  徐一道:“蘿卜青菜,各喜一口。”


  “徐一吃了那妖物。”此時,徐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喊道。


  徐一小腦袋搖晃如撥浪鼓,嫌棄道:“下不去口。”


  柳翎一本正經道:“切記胡鬧,君子有成人之美。”


  徐一深以為意。前一刻,二人薅頭發下黑手,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這一刻,如知己相見恨晚,勾肩搭背,一副姐妹情深模樣。她們默默站到一旁,靜候接下來針尖對麥芒的精彩大戲。


  “小白你自己看著辦,不吃了那鬼東西,舌頭不保。”徐風無奈,隻有將希望寄托在大白鴨子身上。


  “嗚···嗚···”


  大白鴨子也明白,繼續拖下去,舌頭不保是小事,萬一鬼童有怪癖,貞操也不保。


  為了一世鴨名,為了小母鴨子,為秋之花,大白鴨子那張白白胖胖的臉蛋,閃過一絲凶狠神色,猛然一咬牙,舌頭斷裂。


  “大爺吃了你。”


  大白鴨子發狠,嘴巴大張如蠻荒凶獸巨口,一口吞下鬼童。


  “完事了?”柳翎大失所望。


  徐一嘀咕:“褲子還沒脫呢?”


  紅衣姑娘,白衣少女,相視一眼,同時點頭,遇上了對的人。


  徐風,司徒玉,白如畫,邋遢老頭,周坤相繼走出陣法。為防萬一,陳鴻飛則留在陣法中。


  “啥感覺?”邋遢老頭看向大白鴨子。


  大白鴨子恢複速度很快,轉眼間舌頭重新長出,它吧唧吧唧嘴:“玉米味。”


  又過了一會,大白鴨子還是活蹦亂跳,眾人皆如釋重負,確定鬼童徹底死亡。


  “師姐,這衣裳怎麽濕漉漉的?”周坤哪壺不開提哪壺。


  “狗咬的。”柳翎氣呼呼道。


  徐一不甘示弱:“那是開疆擴土,興建城池。”


  “哼!”


  紅衣姑娘,白衣少女同時冷哼一聲,轉身背對背,誰也不理誰。


  姐妹情,來之如潮水,去之如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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