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飛仙
影子一閃而逝,曼妙風采,一覽無餘。
“美女?”徐一眼睛一亮,口水都流了出來。
徐風一怔,她這是什麽反應,是饞呢,還是饞呢?
昏暗隧道裏,光影閃爍,哪怕光影的主人,美若天仙,也令毛骨聳立。
“什麽人,不要裝神弄鬼,出來一見。”徐風警惕環顧四周,但空蕩蕩的隧道,無人應答。
“女鬼嗎?”徐一小腦袋瓜展開了豐富的想象,但說話時,她卻舔了舔嘴唇。
人怕三分,鬼懼人七分。人餓急了,鬼也想吃。
“少聽司徒玉那小白臉胡說八道,人死如燈滅。”徐風教訓道。雖然明白鬼魂輪回,隻是市井傳聞,但他心裏還是發毛,心髒怦怦跳。
然而隧道裏落針可聞,影子似天外飛仙,可遇不可求。徐風一揮手,十團火焰騰空而起,照亮隧道如白晝。
“去!”
他手指一點,一團火球朝前飛去,火焰光芒漸漸暗淡,直到火球消失在視線中,也沒有任何詭異事情發生。
烈火熊熊燃燒,隧道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可見。徐風,徐一的影子在火焰照耀下,扭曲變形,似是一幅光明與黑暗交織的寫意水墨。
徐風眉頭緊鎖,隻能繼續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九團火球,如忠誠的衛士,盤踞四方,警惕周圍,似乎在那看不見的昏暗角落,隱藏著一頭蠻荒凶獸。
徐一嘟著小嘴,大失所望,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如擂鼓,在隧道裏回響。
又不知走了多久,徐風也慢慢放鬆警惕,同時他也發現新的問題。隧道與巫山深處的荒村,有異曲同工之妙,封絕天地,沒有一絲一毫的天地靈氣。
這種情形,短時間還沒有太大問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氣府元海真氣殆盡,不餓死,也要渴死。況且徐一連連喊餓,這小祖宗要是餓急了,可不管生的熟的,直接囫圇吞棗。
“還餓嗎?”徐風試探問道,心中好奇,這小祖宗明明剛剛吃了一條大蛇,怎麽又餓了。
徐一道:“餓。”
徐風心頭一驚,快走幾步,拉開距離。九團火球也悄然圍繞著徐一打轉。
人貴在自知,但世上不自知的人比比皆是。徐一就沒有這個覺悟,像是狗皮膏藥,屁顛屁顛小跑跟了上來,
“我熱,你離我遠點。”徐風一把推開徐一。
“啊?”
徐一滿頭霧水,似有所悟,手指一點九團火球調轉方向,改變目標。
“你想幹啥?”徐風像是一隻被踩中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暗暗警惕。老虎披上羊皮,那也是老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徐一天生就不是好鳥,他還沒死呢,她就開始準備烤肉大餐的事前工作了。
“我也不知道想幹什麽。”徐一一臉天真無邪,嘴角閃爍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徐風熄滅火焰,不斷往後退,她這話鬼都不信。
可徐一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徐風退一步,她跟一步,邊走邊道:“主人不要走嘛,我喜歡離你近一點。”
“男女授受不親,我喜歡離你遠點。”徐風義正言辭。
正在二人相互扯皮的時候,又是一陣微風拂麵,昏暗的隧道裏,一道婀娜多姿的影子,隨風逐流。
“誰?”
徐風手掌一揮,九團火球如奔雷疾電,悉數砸了過去。
火球在隧道中炸裂,火海如花瓣,紛紛揚揚,空間瞬間被點亮,前後十幾丈,如白晝一般,但是那道影子,卻不見蹤跡。
在火球爆炸的那一刻,徐風就閃身來到了那道影子出現的地方,如今他沐浴火海,炙熱的溫度,卻難以融化內心的冰寒。
太快了!
那道影子的速度,達到了神出鬼沒的程度,僅僅是一瞬間,甚至不到眨眼工夫,影子就再次消失。
這樣的速度,唯有靈境大修士,直接跨越時空,方能達到。
但無論是靈境,還是聖境,跨越虛空時,都會引起天地靈氣波動。
然而那道影子,卻是來去沒有一點蹤跡。就像是平靜的湖麵,突然漣漪蕩漾,可既沒有投石入湖,也沒有大魚攪動水花。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也太古怪,不符合常理,但它就發生在眼前。
轟!
徐風氣府元海真氣如潮,周圍火焰立時高歌萬丈,火焰凝聚出九頭鳳凰。
鳳凰展翅翱翔,翩翩起舞,似高懸九天的王者,巡查周圍的蛛絲馬跡。
“哈哈…哈哈…”
突然,隧道裏響起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笑聲淒涼悲傷,似乎地獄中的惡鬼哀嚎。
“弄神弄鬼,出來!”徐風冷喝,揮手間,鳳凰遨遊,吐出萬道火焰,隧道紅彤彤一片,似是秋日裏,滿山遍野的玫瑰。
“哈哈…哈哈…”
四麵八方,皆有笑聲響起,無法確定源頭。雖然徐風的鳳凰不死火,如洪流勢不可擋,但隧道同樣漫無邊際,前後不見盡頭。
火焰燃燒,炙熱的溫度,如烈陽墜落人間,隧道石壁已經開始融化。但徐風的真氣依舊狂躁,他不信邪,在這般強橫的攻擊手段下,那道影子,還可以藏身不出。
但事事偏偏不遂人願,鳳凰不死火破壞的同時,隧道也在慢慢修複。
那道影子更是從始至終,不曾再出現過。
火焰漸漸熄滅,徐風慢慢冷靜,但他的眼睛,仍舊如鷹一般,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寸空間。
突然,微風拂麵,那道影子再次出現。
這一次,徐風看得清楚,這是一個類似深淵血池裏怪物的存在,血池怪物是渾身血淋淋,而這道影子卻是黑漆漆。
影子不斷變化閃爍,瞬間閃身到徐風麵前。那漆黑如墨的拳頭,如深淵巨口。
當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
說這話的人,一定沒見過真正的深淵,深淵不需凝望你,深淵要吞噬你。
那道影子抬起拳頭的一刻,似乎時間靜止,在那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徐風眼前一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裏沒有光線,沒有實質物體,甚至聲音也不能傳播,他像是個啞巴,在孤獨的黑暗中,靜靜等待著死亡到來。
這一刻,他的思維甚至都被放慢,大白鴨子的嘴,賤不賤。這類簡單的問題,都需要考慮很久很久,卻依舊沒有答案。他似乎被禁錮在這永恒的黑暗之中,無法脫身。
“我要死了嗎?”徐風喃喃自語,無喜無悲,似乎悲傷死亡的情緒,都被黑暗剝奪。
突然,他額頭亮起一道淡淡的光芒。
光芒的源頭,是兩道詭異紋路。
這是修煉天心神術者,獨有的特征,一道紋路,代表一個境界。五道紋路,就是修煉巔峰,聖境絕頂。
額頭紋路出現的刹那,徐風豁然清醒。黑暗之中,他冷靜異常,腦子裏靈光乍現,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當他心中湧現出,徐一想吃他的想法,徐一的言談舉止,就變得有些古怪。
實際上,從隧入隧道的那一刻,徐一的神情動作,看似與往日相同,但細細追究,卻大為不同。
平時,徐一從來不會主動靠近他。回答問題時,雖然有時懵懵懂懂,令人哭笑不得。但她從來不會沒頭沒腦,答非所問。更不會改變他的任何決定。她的腦子雖然不怎麽靈光,但沒有多少孩子氣。
“我還在幻境之中嗎?”雖然想通症結,但徐風雲的心卻沉到了穀底。
一時間,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同時他也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內心的疑問,如波濤洶湧的海水,連綿不絕。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陷入幻境?
是從掉入大坑裏的那一刻?
是從進入隧道的那一刻?
還是從血池怪物出現的那一刻?
也有可能是再往前,從進入那個陣法封印的房間,甚至是進入陰月山莊的那一刻。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徐風的腦海來來回回。
這個時候,他赫然發現,永生堂的恐怖。也後悔自己的得意忘形。
一入文淵城,就倒毀了永生堂的一處重地。春香樓風波,也不曾吃虧。他便有些沾沾自喜,也忘記了,霍亂一州的邪教,豈能以常理度之。
哢嚓…哢嚓…
一陣瓷器碎裂聲響起,黑暗空間再起波瀾,似乎出現裂縫的雞蛋殼,有絲絲縷縷的光亮透了進來。
轟隆隆…
那一絲絲光亮,從開始般的螢火蟲大小,到最後光芒大盛,像是泥鰍鑽入了泥土,光明驅散黑暗。
這片黑暗空間四分五裂,耀眼的神光,如太陽一般,普照大地。
徐風遮住眼睛,抵擋刺眼的強光,透過手指縫隙,隱約可見,一處鳥語花香的世界。
光芒漸漸變暗,他也目睹了光明世界的全貌,不禁眉頭一皺,驚駭萬分。
光明世界,如同神之國度,一座恢宏宮殿,坐落在光明之源,霞光瑞彩,熠熠生輝。
天女散花,雲裳羽衣舞。落英紛飛,潔白玉足,踏在花瓣之上,風姿卓越。
“爾乃何人,擅闖神國。”
威嚴神聖的聲音,穿透雲層,響徹九霄。一個頂天立地的金甲神將虛影,浮現在宮殿前方。
金甲神將如威嚴不可侵犯的天人,居高自傲,僅僅是一個眼神,徐風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