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金道符甲
徐風化作火焰巨人,迎接金色佛手。
氣浪如滾滾洪流,白光與火焰交織,神靈同凡俗碰撞,每一次交手皆是力量與力量的融合。
佛手力量鎮壓萬古歲月,似從神秘國度走出的巨人。徐風的力量卻是純粹的強橫,拔山填海。
精神世界,真氣肆虐,這是一場屬於蠻荒時代的戰鬥。沒有花哨的神通手段,沒有璀璨炫目的神光,更沒有那層出不窮的後手,唯有力量永恒。
轟!
鳳凰不死火在燃燒,徐風血氣衝雲霄,媲美蠻荒凶獸的肉身,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重重迎擊金燦燦的佛手。兩者撞擊產生的強大衝擊力,蔓延精神世界,無邊無際的白色屏障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長生不死!永恒不滅!”
徐風的真氣遊走全身,貫穿穴位,長生不死功第二個小人,有八十一點,徐風僅僅連接了五十點,可其擁有的力量也是難以想象。
真氣每貫穿一個點,他的力量就強大一分。當真氣連接五十點後,他身上的金光漸漸隱匿,但每一寸血肉都瘋狂吸取著真氣,如同無底洞。相較真氣的巨量流逝,隨之而來的是移山填海的力量。
轟!
祥雲裏,佛音渺渺,瑞彩霞光撥開雲霧,一尊頂天立地的黃金大佛若隱若現。
“真佛降魔!”
神靈嘶吼,殘存的手臂自上而下緩緩落下。
黃金大佛低眉垂目,雙手合十,似是真佛觀世間疾苦。隨著神靈手臂落下,大佛也張開雙掌,壓了下來。
轟隆隆!
徐風猛然躍起,如扶搖而上的蒼鷹。這一刻,他的力量,他的速度,已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就是真境修士,甚至靈境修士也不可與之匹敵力氣。
黃金大佛的手掌不斷幻化,時而佛國降臨,時而無邊苦海,時而九幽地獄。佛掌之下,掌握世間萬物,如真佛鎮壓天地,上指蒼穹,下指黃泉,唯我獨尊。
然而,徐風卻如無堅不摧的利刃,擊潰佛國,度過苦海,屠盡幽冥,破開一切屏障,不可抵抗的鋒芒,插入了黃金大佛的胸膛。
哢嚓…哢嚓…
黃金大佛如古老瓷器開片,清脆的聲響,回蕩在精神世界,裂痕在一點點蔓延,似大廈將傾,不可挽留。
轟然一聲巨響,黃金大佛碎裂。金燦燦的碎塊,化作絲絲縷縷的天地元氣。
一鯨落,萬物生。取之於天地,最終歸還於天地。
“不…”
神靈怒吼,似是待宰的家禽,感歎命運不公,唱誦挽歌。但結局已定,任何形式的反抗,皆是徒勞。
砰!
神靈的身軀緩緩倒下,這一次,他再也沒能爬起來,在即將消亡的最後一刻,他努力抬起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我同為道境,你不該這般強。”
轟!
一團火焰飛出,這是徐風最好的回答。這世上的一切不可能,多數來自於無知,或對自己的認識不清。
同為少年,同為花樣年華,可在鎬京城,有一名紅衣姑娘,貪嘴耍滑,如何看,也不像傳說中的天縱奇才。
但宗門三傑見了她繞道走,宗門前輩見了她,頭很痛。她曾一劍斷江,斬半聖。她曾彈指滅神靈。她也曾麵對少府長史家的奴才,腳底抹油。世間的公平風範,在她身上蕩然無存。
二八芳齡的柳翎,就是一個最大的不可能,她怎麽能如此強,但是她卻存在了。
神靈龜裂的身軀,劇烈燃燒,也是他最好的歸宿。
廟宇內,廟祝猛然睜開雙眼,已是七竅流血,關鍵時刻他抽回元神意識,因此暫時幸存,但是他的傷勢卻不容樂觀,一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徐風也從精神世界中脫離,手掌光芒一閃,多出了一株萬年雪蓮。然後他看向廟祝,問:“臣服我,救你一命。”
噗!
廟祝一口鮮血吐出,頹然跌坐在地,沉默不語。
“出了什麽事。”
司徒玉,白如畫也睜開雙眼,環顧四周,皆是一臉茫然,他們懾服於信仰之力,沉溺於精神世界中的幻象,不可自拔。如今廟祝自身難保,無力操控信仰之力,精神世界崩塌,他們也得以脫困,不過卻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哈哈哈!”
廟祝陰沉一笑:“你們這些朝廷走狗,枉為修士,自甘墮落,回想當年,宗門何其輝煌,修士走到哪裏不是高高在上?再看如今,大周天子一言九鼎,詔命號令,天下修士惶惶不安,難道你們就不想重回往日榮耀?”
“邪教人人得而誅之,你休要巧言令色。”司徒玉怒目圓睜,不受蠱惑。
白如畫也嗬斥:“天子受命於天,大周萬世永恒,當年同妖族大戰,我大周朝有多少將士,染血邊疆,而宗門又死了多少人。”
廟祝一怔,他這招一憶甜思苦,對於宗門修士,百試不爽,尤其是上了歲數的前輩。宗門當年的權勢地位,確實值得他們懷念。但智者千慮,必有一疏。司徒玉,白如畫可是地地道道的官宦世家。父母再有錯,那也是父母。當著子女麵,詆毀父母,這不是自討苦吃。
“回憶榮譽,固然留戀。但你更應該想想自己的性命。”徐風晃了晃手裏的萬年雪蓮。
廟祝的目光略有猶豫,但很快他又變得堅定不移,一咬牙道:“我若身死,永生堂也不會放過你們。”
“好,我就成全你。”徐風眼中露出了凶狠的光芒,他不喜殺戮成性,但對待敵人,也不會心慈手軟。
“堂主!”
突然,一道身影闖了進來。小童氣喘籲籲,見到大殿裏地這一幕,他腳步停在了門前,用力丟出捧著的匣子。
廟祝眼神一亮,頓時精氣神大振,似乎恢複如初,猛然躍起身,接住了匣子,然後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
徐風眉一皺,雖事發突然,但也沒有想到廟祝還有手段,因此沒有及時製止,
司徒玉,白如畫也立刻暗暗戒備,悄悄靠攏,三人背對背,形成三角局勢對外。
“毛頭小子,還是太嫩。不知高手往往死於自負,你早些殺了我,也沒有這時之禍,如今你們在劫難逃。”笑過後,廟祝打開匣子,裏麵赫然是一張金光閃閃的人皮,從頭到腳,肌膚文理分明。
“金道符甲?”司徒玉目光一凝,死死盯著那張人皮,神情難以置信。
“莫非永生堂的教主是白鶴禪師?”白如畫也是大驚,飛劍浮現,如臨大敵。
“唉,陳年往事,還有人記得,不容易啊!”廟祝神情悲涼,卻目光堅毅,他一把抓起人皮,套在自己身上。人皮如同老樹紮根,瞬間就與他的肌膚血肉融合在一起,血液沸騰,真氣燃燒,金光如晝。
司徒玉,白如畫額頭冒出了豆大汗珠,嚴陣以待。
“這金道符甲是什麽,白鶴又是誰?”
徐風一頭霧水,論秘密他不逞多讓,因為他自身就是一團迷霧。但大周與宗門的恩怨情仇,他卻所知有限。說到底,他隻是古牛小鎮走出來的少年郎,在權貴雲集的鎬京,同土麅子無異。
司徒玉解釋道:“白鶴禪師是須彌山的大德禪師,因為爭奪山主大位失敗,加上不滿朝廷對宗門的壓製,故此率領一批追隨者判出須彌山,自立門戶。這麽多年他都消聲滅跡,世人皆以為她被宗門鏟除,想不卻暗中建立了永生堂。她叛逃時已經踏入半步聖境,如今多半已經正式成為聖境。”
徐風一驚,廟祝倒是沒有說謊,他又問:“那金道符甲又是什麽?”
白如畫道:“當年白鶴禪師叛逃宗門,須彌山派遣靈境大圓滿的五大高僧追殺,後來這五人都被白鶴禪師斬殺,又因五人分別領悟的是五行道意,白鶴禪師就取了五人的人皮,煉製成五套符甲。”
徐風駭然,白鶴禪師不愧是邪教頭子,一言不合就叛逃師門,還扒了同門的人皮,煉製法器。
金光漸漸散去,廟祝身披金甲,從頭到腳的每一寸血肉都包裹在金甲中,連眼睛也被一層淡淡金色薄膜防護住,可謂武裝到了牙齒。此時,他的傷勢借助符甲力量,已經壓製住,而且力量更勝從前。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廟祝陰毒怒吼,一拳轟出,氣流翻滾。
庚金之氣蔓延,五行道意,庚金主掌殺伐,最是鋒利,無堅不摧。
徐風運轉長生不死功,拳頭對拳頭,迎了上去。
轟!
二人身形同時後退,但大殿中定格的百姓卻遭了殃,庚金之氣如刀子,不少人四分五裂,內髒流了一地,伴隨著刺鼻的血腥。
白如畫的幾口飛劍也怦然斷裂,最後她以君子劍意,才勉強擋住了庚金之氣。司徒玉則更是狼狽,雖然運用了五行相克原理,火道符籙用了一張又一張,最後還是讓庚金之氣劃破了衣裳。
“好強大的符甲。”徐風暗暗震驚,他雖未受傷,拳頭上卻多出了一道白印。
聖境高深莫測,以靈境大圓滿修士人皮煉製的符甲,更是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即使廟祝重傷垂死,穿上這金道符甲後也可扭轉乾坤。
廟祝同樣驚駭萬分,金道符甲無堅不摧,穿上後,道境可斬真境,真境可戰靈境。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傷不了眼前少年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