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穆清帶著素衣去誠王府,他坐著沒有說話,讓素衣靠在一旁。
因著受了寒的緣故,素衣臉上看著滾燙的紅,身子卻冷的發抖。
蘇穆清輕聲道:“到了蘇穆昌跟前,你也不必說什麽。”
素衣微微點頭,整個人有點搖搖晃晃,蘇穆清看不下去,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素衣披上:“忍一忍,這件事情結束了,蘇穆昌就再也不能控製你了。”
素衣沒有什麽反應,不知道在想什麽。
快要到誠王府的時候,蘇穆清拍了拍素衣,素衣大喘一口氣,頗有一些隻撐不住的樣子。
“撐住,一定要撐住,解藥已經找到了,很快就會送過來了。”蘇穆清靠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素衣抖了一下,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蘇穆清知道她現在燒得厲害,正是最難受的時候,不過沒有辦法,現在不來等到明日的話蘇穆昌一定會起疑心。
馬車停下來,蘇穆清把外衣穿好,便推搡著素衣下了馬車。
誠王府附近都是蘇穆昌的眼線,做戲做全套的道理,蘇穆清還是知道的。
到了誠王府門口,還沒等小廝迎上來問什麽,就隻見蘇穆清旋風似的拽著一個站都站不穩的女人進了誠王府的大門。
幾個小廝一路追一路攔都被蘇穆清冷著臉推開。
一直到進了內殿,推開門看見蘇穆昌和溫妍惜正在下棋,蘇穆清才停下腳步,把素衣往旁邊一扔,冷冰冰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得。
小廝沒有攔得住,跪在地上請罪。
蘇穆昌看了看蘇穆清,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似乎快死了的素衣,心裏麵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讓小廝下去,順便把門給關結實了。
自從沒了溫家,蘇穆昌做什麽事也就沒有避諱著溫妍惜了,如今他們兩個人彼此依靠,自然做什麽事情也要一同分擔才是。
蘇穆昌笑笑:“這大晚上的,是有什麽事麽?坐下說。”
蘇穆清沒動,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素衣:“這便是你賜給我的侍妾?妄圖刺殺敬王妃,該當是如何處理?!”
蘇穆昌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什麽?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難道不是你教的麽?”蘇穆清冷笑兩聲,“你想置我於死地便盡管衝著我來,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出手,你不嫌丟臉?!”
蘇穆昌依舊不承認,做出一副痛心的樣子:“怎麽這樣說話?這件事情,跟我可沒關係,你可別什麽都潑髒水到我的身上,我要你王妃的性命做什麽?就像你說的,我就算要讓她動手,不也應該是在床上取你的命麽?”
蘇穆清握緊了拳頭,他原本隻是來演戲的,這會兒瞧著蘇穆昌這張臉倒是動了幾分真怒。
他讓素衣刺殺薑琬琰,不管成功不成功他都有自己的一套說辭,不僅如此,他在安排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裏麵就已經放棄了素衣。
蘇穆清不管之前他是怎麽跟素衣說的,現在看來,蘇穆昌是準備把一切都推到素衣的頭上,然後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自作主張?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蘇穆清依舊咬著不放過。
蘇穆昌聳了聳肩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對著地上的素衣呶呶嘴:“那你可就要好好地問問她了,不過我瞧著這個樣子,別是要死了吧?嘖。。。這麽個美人兒,就這麽死了,你不心疼?”
蘇穆昌眼裏閃過一絲戲謔。
“保不齊她便是想無聲無息結果了你的王妃自己上位呢?這人心隔肚皮,都說越漂亮的女人心腸越是狠毒,這些也是王爺不能預知的啊,既然人早已經送給敬王爺你了,要怎麽處置便是你的事,用不著到這裏來撒氣吧敬王爺。”溫妍惜聽了一會兒才開口,素衣的事情蘇穆昌也跟她講過,現如今蘇穆清找上門來,看來素衣的動作還是挺快的,就是可惜了,最後這一步沒有走好。
蘇穆清看了一眼溫妍惜,這個女人為了蘇穆昌背叛了整個溫家,成為了溫家除了溫貴人以外唯一幸存下來的女人。
其狠心程度蘇穆清才是真的自愧不如。
“既然你說素衣交給我處理,那麽也好,就算這件事情你並不知道,但是素衣畢竟是你這裏的人,你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麽?”蘇穆清看向素衣,素衣已經完全沒有了動靜,蘇穆清知道不能再拖了,隨意糊弄幾句,就該把素衣帶走了。
“你想要什麽說法?怎麽?傷得很嚴重麽?”蘇穆昌像是聽到了多麽好笑的笑話一樣,慢慢走到蘇穆清的跟前,“我若是你,識相的話,就該好好地回府去,冤有頭債有主,把這個女人宰了也便罷了,這大半夜的跑到誠王府來,你還真是不怕死。”
“你敢殺我麽?”蘇穆清也冷聲笑笑,他絲毫不畏懼蘇穆昌,若是可以,他都根本不想承認眼前這個惡毒的人是他的胞兄。
蘇穆昌收斂了笑意,挑了挑眉毛,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在裏麵。
蘇穆清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蘇穆昌放棄了素衣,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沒有迎視上去,素衣躺在冰涼的地上,病情肯定更加嚴重,再不回去找大夫看看,怕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蘇穆清收回視線,想把素衣從地上拉起來,卻發現素衣已經完全沒有意識了。
蘇穆昌看好戲似的笑:“這就死了?死了也好,免得你還要自己動手,把人帶走,別髒了我的地。”
蘇穆清憤怒的瞪他一眼,伸手探了一下素衣的鼻息,雖然很微弱但還是有呼吸的。
蘇穆清鬆了一口氣,沒有再搭理蘇穆昌,抱起素衣便往外走去。
等到看不見蘇穆清身影之後,蘇穆昌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輕聲道:“這件事情。。。為什麽我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怎麽了?她失手了,死有餘辜罷了。”溫妍惜寬慰一句,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