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朝堂之上,唯一還能夠對溫家造成切實威脅的,的確隻剩下鄭家了。
鄭家尚武,整個家族都以光明磊落為榮,最看不上的就是溫家這種靠陰謀詭計上位的家族,所以和溫家的關係一直都很僵硬。
蘇穆清記得,溫家最開始崛起的時候,是有想跟鄭家親近的意思的,不過鄭家有自己的傲骨,斷然不會跟自己看不起的家族有什麽私下來往,要說起來的話,隻怕梁子便是那個時候就結下來了。
本來鄭家就不愛爭搶什麽,生逢和平年代,養精蓄銳是一個習武世家的基本素養。
溫家暗地裏的那些勾當鄭家不是不知道,隻是不屑一顧罷了。
如今溫家打主意打到了自家人的頭上,鄭家便有些坐不住,蘇穆清不好貿然去鄭家,自己不管怎麽說,畢竟隻是一個外人而已,就算再怎麽擔心,也隻能去端王府同蘇穆琅商議而已。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商議不商議的問題,溫家既然敢把這個話題瞬間擺上台麵來,那麽之後的一係列動作肯定也已經開始了,現在做什麽都晚了,就像暴風雨突然來臨之前,你找不到庇護之地,就隻能任由風雨洗禮。
至於最後的結果,隻有老天爺才知道。
薑琬琰往深層次的角度想了想,也是想的頭疼:“鄭家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漏洞可以抓啊?鄭妃娘娘做事也一絲不苟,按道理來說,溫家就算要幹什麽,總的要講究一個證據吧?”
這倒是關鍵的事情,蘇穆清點點頭:“這些我跟蘇穆琅已經討論了一下午了,但是沒有什麽眉目,青衣也說溫貴妃那裏沒有什麽別的動靜了,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事情,心裏不安的很。”
敬王府和端王府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鄭家倒下了,那麽敬王府又能夠撐多久?!
難不成要亡命天涯麽?要過從前那樣的生活嗎?當然不行,蘇穆清早就已經給自己發誓過了,絕對要替衛家,替母妃報仇才算完,他養精蓄銳到今天,好不容易手上有了一些證據,怎麽可能這時候被溫家給擊倒了?
“那既然沒有眉目,就別想那麽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總是無絕人之路的。”薑琬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知道為什麽,越喝越口渴,“而且你想想,鄭家這樣的幾代元勳老臣的世家,皇上也不可能說拔除就拔除,總要考慮到朝政朝綱的穩固,若隻是打壓,咱們就有翻身的機會。”
薑琬琰難得說出幾句有用的話,蘇穆清有認真在聽,還覺得她說的蠻有道理,現在他們太被動,的確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等著,不然還能怎麽樣?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蘇穆清便不像剛回來的時候那麽暴躁了。
他覺得自己好在不會輕易的亂發脾氣,若是回來就跟薑琬琰發脾氣,隻怕兩個人現在要打一架才行。
這些年養成的喜怒不言語色,脾氣不大於本領的習慣倒是個好習慣了。
以前有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就喜歡自己悶頭生氣,把自己逼得差不多了,也就氣消了,才開始解決問題。
後來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這樣非常容易被對手趁虛而入,他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改自己的臭毛病,一生氣就微笑,越生氣笑得越開心,到了後來,就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動怒了。
溫家這次是下了血本,薑琬琰仍然覺得不那麽妥當,問道:“程嘉月呢?”
蘇穆清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蘇穆琅的意思是,讓嘉月進宮去陪陪鄭妃娘娘,外邊不管怎麽樣還是不太安全,在鄭妃娘娘那裏,有個照應,而且不管鄭家怎麽樣,隻要不牽連到鄭妃娘娘,嘉月會安全許多。”
這也正是薑琬琰的擔憂,在端王府,程嘉月要是一激動,做出什麽舉動來,隻怕是不好,在鄭妃娘娘那裏,程嘉月至少不敢隨意任性,而且宮中相對來說,還是要比現在的端王府安全許多。
“她已經去宮裏了麽?”薑琬琰把茶盞端起來喝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已經沒有了,蘇穆清順手便把自己的遞給她了。
“嗯,已經出發了,你不用太擔心嘉月,她現在比從前好多了,之前受了溫妍惜的暗虧,倒是學機靈了。”蘇穆清招呼外邊來人給薑琬琰上白水,看她渴成這樣怎麽還喝茶?
“現在府上的下人伺候的不太周到了。”蘇穆清沉著臉說這麽一句話,嚇得那個小丫頭正要退下去又跪下來。
薑琬琰趕緊圓話:“我覺得還好啊,你也別板著一張臉了,頭疼了一天也不嫌累得慌。”
說完便擺手示意那個小丫頭趕緊下去,小丫頭這才心驚膽戰的退了出去。
蘇穆清的確是覺得太煩了,事情越來越複雜,很多東西已經開始脫離了他的視線範圍,溫家背地裏究竟還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至今都沒有明確的眉目。
皇上對溫家不是沒有戒備的,但是這樣的戒備和依賴相依相存,都說伴君如伴虎,但是溫家這些年好像總是能夠準確的找到皇上的平衡點,然後在那個平衡點裏麵為所欲為。
這樣的一種微妙關係讓溫家放心的開始對付鄭家,長久與世無爭的鄭家,真的能夠招架得住溫家的猛攻麽?
蘇穆清突然想起且夏來,他又一個大膽卻沒有什麽根據的想法:“溫家當年能夠迅速崛起,會不會。。。也跟羌國的那個秘密有關?或者說,在羌國的秘密組織,有沒有可能有溫家的參與在裏邊?”
薑琬琰愣了一下,被蘇穆清給問懵了。
隨後就感覺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似的:“不。。。不會吧?這件事情。。。溫家怎麽可能有份?”
“這件事情,還要再深入的調查一下溫家。”蘇穆清心中隱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溫家肯定還扮演了別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