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洗劍房總樞內偷懶的長生,聽到蘇子安的聲音,嚇得直打哆嗦。
大師兄對洗劍房上心,是整個洗劍宗人盡皆知的事情。
最是看不得房內弟子偷懶。
如果是女弟子還好,向來重男輕女的大師兄,從不會多說什麽。
可若是男弟子,被查到偷懶,那事後的懲罰,簡直……特麽絕了。
想到這裏,長生後背一陣發涼,打了個寒顫,連忙丟掉手中的神仙書,邊整理衣服,邊對外喊道:
“大師兄,狩長老他出去釣魚了,不在洗劍總樞。”
狩長老地位超然,雖然鎮守洗劍房,不過大多數時間,都在洗劍宗附近遊蕩,尋找適合打窩釣魚的地點。
如果能夠找到,心情又好,往往能一釣一整天。
“長生?你怎麽在這裏?”
蘇子安聽狩長老不在總樞,化作青煙直接飄了進來,見長生正在整理道服,皺眉道。
直覺告訴他,長生不對勁。
絕對有問題。
大白天整理什麽衣服?
金屋藏嬌?
蘇子安下意識的動用神識,探查起整座洗劍房。
一陣搜索之後,沒有發現其他人,放才鬆了一口氣。
洗劍房的地位,在蘇子安心中,比洗劍宗的祖師堂都要高上一頭。
自然容忍不了宗內弟子在裏麵傷風敗俗。
“我剛剛和長壽打了一架。”
長生麵對蘇子安的質問,心裏一陣發慫,想了想,最終還是歎了口氣,仰起臉倔強道。
“打架?”蘇子安疑惑。
長生,長壽兩位師弟關係極好,簡直形影不離。
他們同一天拜入洗劍宗,更同一天,被福澤峰峰主收為真傳弟子,之後又一起居住在福澤峰甲玄院。
一起參悟道法,一起外出試煉,一起閉死關。
以他們兩人的關係。
真的會打架嗎?
蘇子安顯然不相信。
長生冷哼一聲,抱怨道:“大師兄,你一定要管管長壽他,長壽他竟然.……竟然要去相親!”
“他……”
長生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相親的對象,竟還是他的夢中情人,這也太.……”
長生斷斷續續道:“他……怎麽能夠……”
蘇子安眉毛不禁挑了挑,麵露好奇之色,長生的反應,好像有情況。
“他怎麽能夠!”
長生麵目逐漸猙獰,不甘的撕吼道。
“他怎麽能夠比我更早找到道侶!!!!”
蘇子安:“.……”
草,就這?
瓜都抱出來了,你給我來個這?
長生一臉悲憤:“大師兄,我願意每日多洗三百柄靈劍,懇求大師兄駁回長壽師弟上午提交的請假申請。”
蘇子安詫異的看了眼長生,這就是所謂的好兄弟?
無語道:“你就不怕長壽知道,提劍把你砍了?”
想起今早長壽找他請假的模樣,蘇子安不禁一陣歎息,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這樣的修士,如何才能修成大道?
“反正他又打不過我。”長生小聲嘀咕了句。
他見蘇子安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嘴角堆出一絲討好的笑意:
“大師兄,其實你如果覺得為難,不想做惡人的話,換個方式也是可以的。”
長生搓搓手,一臉猥瑣的提議道:
“比如,也給我安排一場相親,也給我安排一個夢中情人般的相親對象。
又或者,給我多發點靈石,讓我也能去逛逛傳說中神仙樓?”
“滾。”
蘇子安聽的臉色漆黑,長劍出鞘,一劍揮出。
頓時,天地清淨。
除了某真傳弟子的撕吼響徹窮宇。
蘇子安並沒有直接去尋找狩長老,而是在洗劍房裏轉了轉。
順帶給疲憊不堪的洗劍師父,以及雜役弟子們,每人端上一碗上好的雞湯。
果不其然,再還沒有被雞湯給玩壞的修仙世界,燉雞湯,比特麽直接發靈石都要用。
見他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般的瘋狂生產,令蘇子安唏噓不已,極為感慨。
臉上的笑容也柔和了許多。
至於長壽相親的事情,蘇子安自從捋清了其中的關係,便沒有太放在心上。
隻是被羞辱一頓而已,不算什麽,仙道悠悠數百上千載,不經曆幾個相親女,怎麽好意四得道成仙呢?
“找到了。”
蘇子安將足以覆蓋整個劍起洲的神識鋪開一小部分,卻也將完整的大青山全部籠罩在內。
狩長老作為元老,乃是比太上長老還要高出一輩的存在,實力自然深不可測,足有元嬰後期!
在大青山內很有辨識度,因此,蘇子安隻一瞬間便找了狩長老。
接著想了想,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先痛飲了一口猴兒酒,身子直直倒地。
就在落地的瞬間,身下靈氣化霧,霧氣升騰,升為祥雲,將他托住,晃晃悠悠的趕向狩長老釣魚的地方。
他其實已經無敵,除了需要應付隨時都可能降臨的末法時代,其他的事端,根本就無需操心。
當然,如果有辦法生發,也是可以考慮先長出一頭烏黑茂密的長頭發,再說。
每天喝喝小酒,躺在雲彩上四處晃蕩,時不時還能調戲調戲小姑娘,這生活簡直不要太好。
……
洗劍宗洗劍河與清河宗清河交匯處,有一汪清潭,雖然說是清潭,其實比世俗的一般湖泊都要大上許多。
潭邊白沙遍地,有彩雀低飛,靈鹿俯身飲水。
此時潭邊正有一打著赤身的大爺,雖然白發蒼蒼,不過渾身肌肉線條流暢,富有力量感,翹著二郎腿,悠然坐在一張藤椅上,手中握著一杆黝黑魚杆。
顯然是在釣魚。
“狩爺爺,怎麽跑這裏釣魚了呢?”
蘇子安有些好奇,這清潭因為富集上遊洗劍河剝離出來的駁雜劍氣,湖水陰沉,缺乏生機,沒有魚能夠在裏麵生存。
這裏麵沒有魚,自然也就談不上釣魚。
所以,蘇子安方才有些疑惑。
隻是再將神識鋪開後,蘇子安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清河宗的地界外,同樣坐著一個老頭子,和自家的赤身大爺狩長老不同的是,對麵的那位老人,一身白袍,仙風道骨,身邊各種不凡異象,更有道韻彌漫。
湖中則有一條金色鯉魚。
顯然不是這清潭的產物。
而是,夏禹王朝背靠的龍起澤中最珍貴的一種魚類。
名叫金龍魚。
蘇子安心中明悟,原來,這是在互相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