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若身披一縷綠紗,猶如生命女神,聖潔優雅。
黑色長發如瀑般鋪開,散落在如雪般的後背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像是一個乖巧的小貓咪。
“我……沒死……”
木柔若睜開眼睛,渾身無力,嘴角龜裂,更是已經滲出了血絲。
意識一片模糊,暈暈沉沉。
她纖長的手指艱難的落在了床榻上,費力翻了個身子。
一個完美的宛如天上仙人下凡的人影進入眼簾。
那人一身白衣,出塵不染,遺世獨立,一舉一動,皆具仙風道氣。
“我果然還是已經死了。”
木柔若心裏暗想。
這樣的人怎麽會出現在地界?
就如同畫中的仙人一般。
她木柔若天資冠絕劍起洲十數年,她見過無數風姿卓越之輩,可是如眼前這般美如畫的,一個都沒有。
或者說,有一個,那就是洗劍宗的大師兄——蘇子安。
可惜了,是個光頭。
“這就是死了後的世界?”
木柔若的目光艱難的從拿到朦朧的人影身上挪移開來,落在周圍的景物之上。
“好像在那裏見過似的。”
四周的環境,雖然古色古風,卻沒有任何的與眾不同的地方。
而且,她越看越覺得,這裏有點像蘇子安的房間。
想到這裏,她再次將目光落在那道正在打理桌上花草的人影上。
她越看越覺得那人像蘇子安。
他好像也是個光頭。
“我這是怎麽了?”木柔若心中疑惑不解,自我懷疑,“難道天上的仙人都是光頭?
是了,雷劫威力極大,首當其衝的頭發,應該是保不住的。”
……
“大師兄,她好像在說胡話。”
一直等候在蘇子安身旁宗醫打鹵人,小心的提醒道。
“我聽得出來。”蘇子安神色平靜的擺弄著自己身前的一株靈草。
這是一株從普通雜草蛻變成的特殊靈草。
正是藥田裏的那一株。
他想了很久,始終覺得藥田突然冒出的這一株靈草,很和眼緣,就移植了過來。
“她好像是在說你光頭的事情。”
宗醫打鹵人是個老實人,在宗門已經將近百十年了,輩分不再那群太上長老之下。
可惜身份特殊,據說是前朝遺孤,在夏禹王朝的地界上,不能表現的太突出,所以始終隻是一個宗門醫師。
蘇子安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不同聲色的敲了敲桌子,“你說什麽?我有些聽不太清楚。”
話語雖然平靜。
可是周圍的時空,卻在這一刻仿佛停滯。
“我說.……”
宗醫打鹵人似乎尚未注意到周圍氣氛已經發生改變,直愣愣的開口道。
隻是,話到一半,蘇子安腰間的長劍不知道為何自行出鞘。
劍氣淩然,滿是殺機。
“呃。”打鹵人咽咽口水,臉色鐵青道:“我說這女子可真是了不起,受了如此重的傷,竟然還能醒過來,當真是奇女子也,真不愧是大師兄看中的女子。”
說著,打鹵人老頭還束起了一個大拇指,臉上流露出我們都懂的表情。
洗劍宗大師兄怒發衝冠為紅顏,輕描淡寫將絕世人傑袍輝踩在腳下的事情,已經在整個大青山徹底傳播開了。
就連他這個糟老頭子都聽到了,由此可見傳播之廣。
他說完這話,眼皮悄悄挑起,迅速的瞥了眼蘇子安神情的變化,見蘇子安神色平靜,手上的細微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連忙鬆了一口氣。
真想給自己一耳刮子,真是的,真是越活越糊塗了。
那話也敢在大青山內說?
還是在本尊麵前?!!
我真是活膩了!
想到這裏,打鹵人打了個哆嗦,想起了一件同樣傳播極廣的有關蘇子安的事情。
那是數年前了。
據說是有位拜火教的女弟子在談及蘇子安的時候說了一句,“仙師美如畫,地界無處尋,可惜是個光頭。”
然後,蘇子安不知道是怎麽知道了這件事,硬是追著那位小姑娘,追了一路。
一路上無時無刻不在下瀉藥。
食物中,水中,丹藥中,靈氣中。
天呐。
多麽可愛靈動的小仙女,竟然.……簡直慘不忍睹啊!
害,那時的蘇子安,簡直不算人啊!
好在,他對自己宗門的人,還算是比較寬容。
這些年,更是穩重了許多,也不再做些如何出格的事情。
打鹵人心情又平緩了起來,老老實實道:“她身上的數條靈脈盡斷,更是被一劍斬斷了生機,即便她能夠清醒過來,壽元隻怕也是所剩無多。”
說到這裏,打鹵人想了想,看著床上的木柔若心生可惜,“修練之事,今後也隻能徹底放下,陪她好好度過接下來的一段時光吧。”
他聽說過木柔若,金頂門的傳奇二師姐,天資極強,更是悟透傳說中的術法——金石火蓮像。
如果不出意外,大青山內或許又要走出一位稱霸東玄域的中興之主。
可是,之前袍輝那一戰,她直接被對方一劍斬斷了所有生機,靈脈寸斷,紫府靈海更是破碎不堪。
蘇子安微微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打鹵人的話,簡單來說就是,這人廢了,沒救了,馬上就要升天成仙了,趕緊趁這個機會親熱熱吧。
不然真就隻能趁熱了。
“情況我已經清楚,打長老,你先回吧。”蘇子安敲了敲桌子,開口送客道。
打鹵人本打算再在這裏停留一會,蘇子安居住的地方靈氣太濃鬱了,待在這裏就仿佛待在神仙樓裏一樣舒坦。
他舍不得離開。
隻是,他還沒有開口找話,屋門自動打開,蘇子安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打長老請回。”
同時,長劍自動出鞘寸許,悄然釋放劍氣,仿佛躍躍欲試。
打鹵人:“.……”
真就這麽絕情嗎?
今天陽光明媚,咱們爺倆在這裏聊聊人生,談談理想難道不好嗎?
他無奈鞠了一躬,作輯道:“大師兄莫送。”
“趕緊滾蛋,一個糟老頭子,真不知道你哪來那麽多廢話?”
蘇子安一臉不耐煩,一劍斬出,劍光滔天。
打鹵人頓時神色慌張,施展了畢生所學之遁術,直接遠遁十數裏。
開玩笑,上午那場比鬥他可是聽說了。
實力爆漲的袍輝,都被蘇子安給一腳踩在了鞋子下麵,蘇子安的拔劍一擊,該有多強?
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