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相府家宴
房門忽然被打開,紫蝶探出頭來:“你在做什麽?”她警惕的問。
“奴婢給王爺送茶,見門口無人,正在想要不要送進房間。”我巧妙的掩過驚慌,奉上茶盤,偷偷瞄見房中還有兩人,一個是假平陽王,一個正是女扮男裝的嘉陵公主。
原來,這假平陽王是當初嘉陵身邊那個眼神邪魅的武林高手——紫魄,細想之下,紫魄的身形與藺承陽是有幾分相似,那容貌難道也是周氏易容術所致!心中一片疑雲似乎開始明朗。
“你先退下。”紫蝶命令到,我低頭悄然離開。
在假平陽王身邊果然有收獲,等我拿到王爺的令牌,再來慢慢揭露你們,我心中有了小小的竊喜。明天要打掃書房,我正好趁這個機會,仔細觀察一番,說不定還會發現更多的意外收獲,或者尋找到令牌。
府中的書房布置得比較簡潔,所以打掃起來也相對比較容易,要是抹淨表麵的灰層很快就能大功告成。而我特意搽拭得非常細致,包括每一個縫隙,因為我是來找令牌的。
我打開書櫥的櫥門,裏麵沒有什麽異常,各式典籍,卷軸整齊排列,忽然在偏下方的櫥格中看見一抹白色非常醒目,透著幾分眼熟,我好奇地將它拿出來,竟是當初我給藺承陽做的那件衣服。
這件衣服紫魄一次也沒穿過,他並不喜歡白色的衣服,我也早以為他把它不知丟棄到哪裏去了,沒想到他竟將它帶到了京都,而且沒有將它和其他衣服放在一起,而是放在他喜歡獨處的書房,這又是為什麽呢?我不敢多想,匆匆收拾好一切,離開書房。
“婉清。”清晨我在院落中打掃,紫蝶喊住了我,“我有事要回家省親,王爺已經恩準,這些天讓你代替我服侍王爺。”
自從蘭鳳雪有孕,紫魄去正殿的時間就少了,有時白天他喜歡呆在書房。晚上他則會夜宿在後廂房。這些天我並不曾接近紫魄,無論茶水還是衣物我是交到紫蝶手中。
“我?我笨手笨腳的!”能更接近紫魄,就能知道更多東西,我自然很高興,但是心中也難免因陌生而害怕。
“沒什麽難的,你做好下人的本分就是。”紫蝶不屑的說道,叮囑了一遍每日需要做的事情和紫魄的喜好。我心中暗暗比較了一番,這些習慣果然和藺承陽的很不同,難怪當初他會立刻換掉詩妍。
清晨我將洗漱用水端進房間,紫魄已經起床,我放下魚洗請安後,開始打理房間,轉身拿過衣服為他更衣。“今天本王和王妃要到左相府去參加左相夫人的壽宴,你也一同隨往吧。”他淡淡囑咐道。
“是。”我應允著,低頭忽然看見紫魄隨身佩帶的那塊陰刻“藺”字的玉牌,這正是藺承陽的那塊身份令牌,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時還不以為然,原來對他竟如此重要。我正在為紫魄整理衣襟的手,也就稍稍定格了一下。
紫魄似乎覺察到了什麽,狡詰的問:“怎麽啦?”
我退後一步,謹慎的回答道:“婉清從一個燒火丫頭被王爺升到上房,這府裏的規矩還沒有學全,所以擔心自己在相府會出什麽洋相。”
紫魄大笑:“還真是個謹慎的傻丫頭,你做好自己本分就可以了。”我應了一聲退出房門,其實根本沒有心思聽他說什麽,一心在想怎樣才能將這令牌偷到手,這令牌紫魄時刻隨身所帶,看來偷起來並不容易。
左相府第的氣派不亞於郡王府,官家府邸都有相同的規製,不想淩劍山莊建造得那般隨意。我與小翠捧著賀禮,跟在紫魄和蘭鳳雪的身後,我小心的觀察著一切。相府門口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早已等候在那裏,見到平陽王的官轎立刻迎出門來。他與蘭鳳雪有著相似的眼眉,說話彬彬有理:“王爺,王妃快請,家父家母已等待多時。”
“大哥是從祁州專程趕回來參加家母的壽筵的吧?”蘭鳳雪抬起頭溫情的看著這位華衣公子,言語親昵,原來這就是左相的長公子,似乎聽人說過叫蘭無疆,而我對他最初的映像就是他擁有全京城唯一的一匹汗血寶馬。
蘭家兄妹走在一起,熱情的話著家常,紫魄卻無動於衷的走在一邊,也許此次他來隻是為了走個過場。作為下人,我和小翠先將禮物直接送入相府的西廂房。小翠自小在相府長大,在這裏自然有不少熟識的姐妹,我一轉身她就已經被熟人叫走了。
我隻好自己在相府逗留,本想原路折回前廳,卻不知不覺來到了後花園。遠處兩個人影分外眼熟,仔細一看正是蘭家兄妹。我不想和他們撞個正著,以免有什麽尷尬,便閃身躲進花園的假山之後。
蘭鳳雪和蘭無疆不知正絮絮的說著什麽,走到假山之前,二人卻站住了。蘭鳳雪忽然有些激動地說:“我也不想,可是夫唱婦隨,我該怎麽辦。”
蘭無疆似乎力圖說服於她:“妹妹,你不覺得你已經陷得太深了。如果爹爹知道平陽王欲與鄷國勾結,損害朝廷的利益,他怎樣都不會幫你!”
“可是我是他的女兒,如果我成了皇後,蘭家在朝中一樣顯赫。”蘭鳳雪似乎存了僥幸,想以此來說服蘭無疆。
“顯赫?應該說是亂臣賊子才更合適,妹妹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若鄷國得到平陽王的許諾,即使平陽王真的得了天下,你能保證到時鄷國、鄴國這些對我們早已虎視眈眈的國家不會聯合起來對付藺承陽?你以為他坐了江山就能鐵桶不破?到時外憂內患,你該如何是好,你讓蘭家該如何麵對天下?”
蘭鳳雪失神的走出兩步,口中喃喃的問道:“哥哥,我該怎麽辦?”
蘭無疆有些心痛的看著蘭鳳雪:“如果能勸,你還是勸他打消此念頭,若是不能,妹妹還是早做了斷才是。其實你好好想一想,他除了許諾,真正給過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