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全然意外
晚上我讓小環準備了一些山莊的特色點心,親自端去,想讓承陽品嚐。走到窗下,聽到房中有人在爭論,其中一個細聲細氣,似乎是那個傳旨太監,另一個正是藺承陽。
隻聽傳旨公公說:“王爺,你拒絕太後的的美意,推托了和嘉陵公主的婚事,硬要娶淩劍山莊的大小姐,怕不但得罪了太後還得罪了公主。”
“本王與公主隻有兄妹之情,淩劍山莊幾次助我,此次若不是淩劍山莊出麵擊破了玄雪劍,怕是整個平陽郡都已落入鄴國之手,孰清孰重太後心中自有定論。”藺承陽回答。
“這麵上,太後一定稱讚王爺為大局所想,可是心裏終究不會舒服。”傳旨公公小心的暗示道。
“本王是行軍打仗之人,一向隻知道以大局為重,至於太後心裏的東西,本王看不到,也不敢妄自揣測。”藺承陽朗朗有聲。
“王爺如今娶了白大小姐,必然會有人到皇上麵前扇風點火”傳旨公公又說,“江湖上已有傳言,說王爺是為了得到稱霸天下的絕世寶劍,才娶白大小姐的。這些話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怕是日後對王爺不利。”
“本王對皇上忠心一片,日月可昭,皇上與我自小一起長大,對我的了解也非一日,不會被那些愚昧謠言所惑。” “老奴也是好心提醒,既然王爺都已了然,老奴也放心了,老奴告退。”說完傳旨公公退出房門。
我久久佇立窗下,心中五味雜成,他又拒婚了,這一次還是嘉陵公主。一抬眼見他站在麵前:“你來很久了吧?”我默默點頭。
“剛才都聽到了?”他問。
“是的”我答。
“太後就是知道我兵權在握,好聽是將嘉陵公主嫁給我,其實是想讓嘉陵來監督我,以防我有二心。”藺承陽說,“本王對這種政治聯姻甚是討厭。”
記得白莊主說過,廟堂之內,最為多事生非,自古以來也常有禍起蕭牆。我輕輕歎息:“承陽,難為你了,不過你記得,若進你是平陽王,若退有我淩劍山莊!”
清晨醒來,小環喜滋滋的對我說:“小姐,藺王爺在門外等你?”
“什麽?他這麽早來做什麽?”我趕緊穿衣梳洗。
出門見他正站在院落中,伸手拉過我,衝我盈盈一笑:“肌若凝脂氣若幽蘭,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本王的愛妃真是美若仙子。”
我故作生氣,甩開他的手,扭頭要走,被他一把拉住:“怎麽生氣啦?”
“你老是嘲笑我,明知我們還沒有成婚,還亂叫人家愛妃!”我嗔怪道。
“怎麽還是這樣,難道你還擔心我會不娶你麽?”他總是目光灼灼,擾人思緒,“好,跟你說正事,跟我來,帶你出去走走。”
我跟著他來到馬廄,廄中有一匹墨黑的高頭大馬,這馬見著藺承陽便高聲嘶鳴,像和他打招呼一般,藺承陽走上近前,邊撫摸著這馬,笑著向我介紹,這是我的“王飛”。
“王妃?”我吃驚的問,他的馬竟叫王妃。
“它是馬中之王,日行千裏,夜行一百,疾速如飛,故我給他起名王飛,這些年它陪我征戰沙場,有時連睡都睡在一處,確實堪比我的王妃!”藺承陽輕輕自嘲。“來吧王飛,這是我的愛妃,今天要辛苦你帶我們到處走走。”
他將馬牽出,翻身上馬,在馬上向我伸出手,邀我上馬,我猶豫了一下,將手交付給他,他用力一拽,將我拉上馬背。我開始還有點緊張,他扶住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輕說:“有我,別怕。”
忽然他猛地揮動韁繩,任駿馬飛馳。驕陽似火,藍天如鏡,山風撲麵,飛鳥開路,漫山的五彩繽紛夾雜著泥土的氣味在馬蹄下四濺飛逸。
黑駿馬奔跑了一段山路在一個山頭停下,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山川,綠蔭成海,雜色繽紛。藺承陽深情的看著這一切:“薇兒,我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拋開那些名利紛爭,和心愛的女子徜徉江湖。”
“所以你不願娶公主,對朝廷多次賜婚也都一一拒絕。”我輕歎。
“也許吧,從第一眼看到你,我覺得你就是我想尋找的俠情女子。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比如我生於皇族,繼承爵位,自小就受到軍事訓練,並以為國征戰為責。這都是我不能選擇的,你懂麽?”他緩緩細述過往,任山風飛嘯過耳旁。
“是的,我懂。”我怎能不懂,我們不都是生來就無法選擇的麽?
“所以我想告訴你,在我身邊千萬懂得忍耐,你要信我,隻要我能,就定會護你周全。”他目光懇定。
“好的,我信。”我輕輕點頭。
他調轉馬頭,黑駿馬駝著我們慢慢走過山嶺,走過樹林,我們完全陶醉在如夢的秀麗中,這一刻,我們似乎可以忘掉除了我們兩個的一切。
忽然前方隱約出現一個黑色身影,那人雙手抱前,擋住我們的去路,待馬兒走進,我仔細一看,竟是尹天允。 “尹師兄你在等我們?”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尹天允不會無緣無故找我們,更不會找到這裏來。
“我是找藺王爺。”尹天允冷冷的說。
我知道雖然尹師兄對藺承陽的誤會早已解開,他也知道奪玄素劍的另有其人,但因為我的關係,心中對藺承陽始終存有芥蒂:“尹師兄你有什麽事?”
“我有話要單獨問王爺。”尹天允說。
“哦,什麽事?”藺承陽從馬上跳下來,然後將我從馬上扶下來。他準備走過去,聽聽尹天允到底要和他說什麽。
我心中疑慮重重,猜測著尹天允到底要說什麽,會不會是告訴藺承陽那兩個破解玄素劍的方法,會不會用以血祭劍之法來說動藺承陽取消和我的婚約。我拉住藺承陽,看向尹天允:“尹師兄,有話當著我的麵說不行麽?”
“這!”尹天允猶豫了。
“尹少俠,有話但說無妨。”藺承陽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用意,用一個微笑的眼神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