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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他鄉還魂

  我淡淡的看著懸崖之下的一片綠波,往事如煙,閃現在我麵前的是死去的相鄰,父親和小莫,他們都是因這把劍而喪命,它就如師兄所說那樣不會給人帶來好運。


  既然如此為何要留著它!我憤然而起,下定決心,對師兄說:“師兄,就把劍交給他們。”我奪過玄素劍,讓他們將這禍害人的東西拿去吧,讓他們把噩運帶走,去禍害那些拚命搶奪他的人,他們不是喜歡它,要得到它,那就給他們!我不能再讓師兄死去。


  師兄一把拽住了我:“你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什麽浩劫,什麽稱霸,讓他們去爭奪吧!”我倔強的回答,“爹死了,小莫死了,我的親人都死了,都怪這把寶劍。師兄,我不要你死!”


  師兄焦急的嗬斥我:“清兒,住手,你這樣會害死更多的人!”


  我根本不予理睬,固執的轉過身,師兄跳起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清兒,鬆手,把劍給我。”


  他想將我拉回來,我卻仍死死攥著劍,後退幾步,我看著師兄握著我手腕的手,袖口飄蕩著那朵小小的白色薔薇,眼眶濕潤,抬起頭問:“師兄,你的心裏是否曾有過我?”師兄的臉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清兒,不要再鬧,我答應過師傅,等平息劫難,自會娶你。”


  我想起那天在門口聽到的父親對師兄說:“要我把玄素劍交給你,你就必須娶清兒為妻。”還是為了這把劍,不是麽?我慘笑,用力掙脫師兄,就讓我去擺脫這把劍,我的人生,我的幸福,再也不要有它的陰影,被它桎梏。


  不等我轉身再走出兩步,師兄飛身跳過來,一把抓住了寶劍,我正想再與他爭奪,忽然他伸手一掌打在我身上,一股強大的推力襲來,我胸口一痛,鬆開劍,倒退了幾步,突然腳下騰空,從懸崖上跌落下去。


  耳邊隻聽得沉悶的一聲,痛,好痛。我猛然翻身坐起,看見自己的手腳都變得透明。身下另一個我靜靜的趴在地上,血染紅了四周的石塊,我死了麽!我成了傳說中的魂魄麽!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任何感覺,我慢慢站起身,竟也輕輕飄了起來。我想尋找師兄的蹤跡,但天地茫茫,什麽也看不到。


  沒有人能看見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我飄過山林,飄過農莊,飄過小河,腦海裏閃現出許許多多前世的回憶:父親和鄉鄰們、師兄和小莫。還有那些守候與逃亡、欣喜與失望。


  “師兄,你一直說要好好保護我?可是到了最後那一刻,為什麽卻是你將我推下懸崖呢?”我苦苦糾結著,心中很痛,他真的沒有喜歡過我,他一直都隻是想按照當初名劍穀主的指令,守護玄素劍,那個婚約隻是他迫不得已的約定。從此我再不會成為他的拖累,從此一切都已解脫!

  飄著飄著,我不知不覺來到一片煙波浩渺的湖水上,水天一色,景色迷人。湖中央停泊著一艘裝飾宏美的船舫,船窗雕飾著各種花的圖樣,猶如百花綻放,美不勝收,這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東西。我好奇地輕輕靠近它,想近距離看一看那精美的船飾欄杆。


  這時船艙甲板上走來一個年輕女子,她手中的絹帕忽然被船頭的大風刮掉,掛在船側欄杆的一個榫頭上,於是她追過去,上身探過欄杆,想要伸手去夠到那絹帕。不知是她太用力還是腳下沒站穩,竟一個側身,“嗵”的一下掉入湖中。


  此時四下無人,我又無聲叫喊,隻得隨她入水,伺機幫助。她掙紮了一會,開始下沉,我看見她身上散發出的藍光,知道她的魂魄正開始慢慢的脫離她的身體,“不要放棄。”我希望她能堅持下去,等到救她的人來。


  可是那團藍光越來越濃烈,已慢慢化作人形,“快回去吧,你不要這麽放棄,救你的人很快就來了。”藍光聚成人形。緩緩向我伸出手,我用力想拉住這手,但它仍如煙雲般慢慢消散了。女子的身體,一下子變得暗淡蒼白,她死了,正緩緩沉入湖底。


  “不要沉下去!”我還在為她著急,沉下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再也看不到外麵的世界。我一時忘了自己隻個魂魄,我想伸手把她拉上來。可是沒用,我索性靠近她,想托住她,卻覺得一股吸力瞬間讓我和這身體融為一體,就好像穿上一件衣服一樣。我奮力的蹬著,努力不再下沉,忽然覺得有人托住了我。


  “不好了,大小姐落水了。”人聲嘈雜,似乎有很多人在呼喊。還有人喊:“郭神醫來了。”我慢慢睜開眼睛,見一個中年男子正在為我搭脈:“小姐溺水,已無大礙。”男子說。


  “快將小姐扶進艙內更衣。”不知是誰在指揮著,我昏昏無力,沉沉睡去。等我醒來,身邊站著許多陌生的人,一個與父親年紀相仿的老人關切的問:“薇兒,你覺得好點了麽?”我愣在那裏半晌,開口便問:“你們是誰?”眾人再次緊張的圍過來。


  老人焦急的問:“薇兒不認識爹爹了麽?”“爹爹?”這個稱呼似乎已經許久不曾掛在口中,這個老人就是那個落水女子的父親吧。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也著急的問:“小姐,你不認識老爺了麽?小姐,那你還記得小環我麽?”“小環?”我喃喃自語。


  老人見狀對那個叫小環的丫鬟說:“快再去吧郭神醫叫來,給小姐看看。”小環領命,轉身出去把剛才那個大夫叫了過來。


  郭神醫來後,先替我搭了搭脈,未看出身體的異常。見如此情況,他索性向我問起家常,比如父親是誰,小環是誰等等,我連連搖頭,我對自己經曆的這一切還不能回過神來,也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郭神醫問完,向那老人一拜:“莊主,小姐可能受了驚嚇,一時失憶了,慢慢調理會恢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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