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臨危相助
開路校官走了過來,見此情景詢問道:“我乃是平陽王部下,王爺的車馬被堵在前麵,王爺命屬下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王爺”二字,誰都掂得出轎中之人身份的尊貴,我暗自思量,怕是要賭一下,方可能逃過此劫。趁那些家丁分神之時,我奮力掙脫他們的束縛,衝到官轎前跪下,大聲喊冤。
“你有何冤?”簾幕後麵傳出溫雅柔和的男音,轎中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民女的妹妹年幼無知,因為她母親病危,所以才急著去叫大夫,衝撞了這位公子的寶馬,但公子的寶馬未丟,這位公子說此乃汗血寶馬,驚擾之後再難馴化,要綁了民女和妹妹,民女不懂。民女的這個妹妹確實無心之過,更不知道這馬會受驚,請王爺為民女和這個妹妹主持公道。”
“稟王爺。”剛才那個了解情況的校官走了回來,“是一個小孩子驚了安寧侯世子新買的馬?世子正在生氣,要把那孩子和這女子抓起來。”
說話間,剛才的那位華衣公子也走上前來,對這官轎深施一禮:“安寧侯世子,拜見平陽王。”
“汗血寶馬?”轎中人玩味的琢磨著:“朝廷有規定,一品以上大員家中才方可配用此馬,安寧候是二品,公子何以罔顧法紀,私自買馬?”
華衣公子被轎中人說得一愣,不過很快就恢複的原來的神采:“家父得知平陽王今日趕赴封地,但因皇命不能在拙處停留,故特命本世子在此等候,準備將此馬獻給王爺,希望王爺笑納。不想卻被這兩個小雜種給搞砸了!”他雖然眼中含笑,言語中卻處處帶著恨意。
“原來如此,公子真是一片厚誼阿。”轎中人言辭中透著一抹淡然,“既然是送給本王的,正好本王要趕著前往平陽郡,這件事就不想追究了。放她們走吧。”
聽聞此人就是安寧候的世子,我想起小莫父母的慘死皆是安寧侯府所為,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王爺,民女還有冤情。”我不想放過唯一能狀告安寧侯的機會:“民女這位妹妹的爹爹是被安寧侯府的馬車撞死的,她娘也因到侯府討說法不成,被侯府的家丁打成重傷,不治身亡,現在屍首還在家中。請王爺為民女主持公道。”
“哦,竟有此事?”轎幕被人挽起,聲音從轎簾後的輕紗飄出,我知道一般的百姓是不允許直視皇家天顏的,自然也不敢抬眼。“世子,可有此事?”轎中人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這,”華衣公子低下頭,眼中瞬間閃現出一絲狡詰。“本世子不知,這位姑娘說話可有證據?”
“這?”我愣了一下,“我妹妹可以作證。”
“笑話,別說這孩子小,到底能不能弄清楚事實是個問題,就憑這孩子和那兩名死者的關係,也很難說,你們是不是故意來訛詐本世子的!”華衣公子話語中帶著幾分得意。
“現在她娘的屍體還在家中,王爺可以找人驗看。”我不依不饒。
“單憑一具死屍就能認定是誰所為?除了你們可有人親眼所見”華衣公子傲慢而不退讓。
我明白即使有人看見,但誰又敢得罪安寧侯替我們說話。
“好了。”轎中傳出淡淡的聲音,“姑娘你還有別的證據麽?”
“這個沒有,但是王爺,應該很多街坊都看見了,隻是我不知道他們敢不敢說。”我隻能僥幸的回答。
幕簾放下,淡淡的聲音轎從幕簾後傳來:“既然如此,你們都退下吧。此事到此為止,以後都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本王身負皇命急著趕路,啟程。”
我隻好退到路邊,官轎緩緩被抬起,人馬開始前行。等這隊人馬漸漸走遠,在路邊恭敬作揖的華衣公子站起身,狠狠瞪了我和小莫一眼:“今天看在平陽王的麵子上,本世子不和你們計較,下次別讓本世子再碰到你們。”他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我站起身,心中暗罵:“都是官官相護的狗官。”我拉起還在抽泣的小莫,安慰的撫摸著她的頭:“走吧,還有你娘的後事要辦。”
再次走進小巷胡同,那間破舊的房子裏,仍舊透著然冷冷清清氣息。
我正要推門而入,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姑娘留步。”我轉頭看去竟是剛才那名開路校官:“姑娘,我家王爺命我給你送些錢兩,讓你們辦理家人的後事。”
“謝謝官爺。”我躬身相拜,“謝謝王爺的厚意,可惜我妹妹的冤從此石沉大海。”我悻悻的說。
“姑娘不要難過,安寧侯的惡行不止此一樁,我家王爺早有耳聞,可惜此地不屬王爺管轄,況且當朝二品大員也不是王爺一人所能審理的,所以現在一時無法替姑娘申冤,王爺讓我轉告姑娘,日後定會找機會將安寧侯的惡行麵奏聖上,替苦主們申冤。”那開路校官言辭誠懇,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真的麽!”我不由對這平陽王暗升了一份景仰。
“姑娘,當務之急,你還是安排好以後的生活。”我對他又深深一拜:“謝謝大人。”他點頭:“本官告辭。”說著轉身離開了小巷。
我幫小莫的娘備置了一口薄棺,又托人將她埋葬,一切都從簡。這世道,百姓的性命常常賤如螻蟻。做好這一切,我拉著小莫的手說:“跟著姐姐走吧,以後有姐姐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欺負了。” 小莫懂事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