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婚前奏
“啪”“啪”“啪”，方司墨甩了好幾樣東西下去，眼底恨意濃烈，死命地揪著櫃子才不至於讓自己滑落，“方——一——青！”憑什麽？憑什麽你能讓他另眼相看？憑什麽你能嫁給他，而我貼上去他都不要？憑什麽？不，不行，方一青怎麽能嫁給他？他隻能娶我，隻能娶我……
“司墨，你想做什麽？”於婧蓉突然被方司墨的丫頭請到初字閣，還有點莫名其妙，直到看到方司墨遞給她的紙條驚呼出聲。
“別大驚小怪的，讓您找舅舅幫個忙，舅舅總不會不幫的。”不幫？她自然有辦法讓他們幫忙，她舅舅一家全靠她娘親接濟這幾年才有了出色，不然他們還為了生計而愁苦呢。
“司墨……”於婧蓉隻是看了幾眼紙條上的內容，她就覺得心驚，這真的是她那個溫柔識大體的女兒方司墨嗎？司墨……是何時變成如今這樣的呢？她有心開口勸阻方司墨，隻是才張嘴就被方司墨打斷了，“娘，您不用多說，我自有分寸，您隻要辦好我囑咐您的事就好。”方司墨冷笑了一聲，一旁放著的茶杯動也沒動，眼中恨意濃烈。
於婧蓉見勸不動她就隻能歎了口氣把紙條揣進衣袖裏走了，身後的方司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狠狠地把手裏的茶杯摜在地上，“哼，方一青，我看你能不能躲得了這次……若不除你，我誓不罷休！”一地的碎片反射出她恨到扭曲的麵容。
“這可怎麽辦？我都還沒考慮好要不要答應他呢，他怎麽就直接提親了？”方一青在屋裏急的團團轉，一邊走一邊跟燭影夜心抱怨道，她沒想到溫別莊速度如此之快，難道這就是他說的一勞永逸？
“小姐何必心煩？如不滿意，直接拒了便是了，老爺對小姐好歹有情意在的，這等要求想是不會拒絕。”燭影進府時間不長，性子還有些單純，見小姐煩惱便提議道。
“燭影你這……真是……”夜心聽她這番話，都不知該說她是單純還是愚蠢，溫大人是何等身份？老爺又是如何行事作風？老爺前段時間正為小姐尋覓佳婿，還不是為了穩固生意上的地位，如今溫大人送上門來，老爺豈會放過？
夜心幼時就入府，一直在夫人身邊服侍，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察言識人極為精準，老爺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但凡有點眼力的人就能看出來。
“你們覺得小姐我是不是應該跟爹說一下？就算要嫁人也不用太急吧？好歹……好歹過了年再讓我嫁出去啊。”方一青想來想去，她對於即將跟溫別莊成親這事是沒反感的，非但不反感，反而還很歡喜，隻是……嫁人這事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小姐，若是真有意下嫁，早嫁晚嫁都一樣，何況，老爺想必已經在擇選良辰吉日了，”夜心看方一青模樣是樂意下嫁的，她也沒嫁過人，隻是聽說新娘子成親之前都會有點緊張，隻好寬慰道，“小姐這樣子，想必是嬤嬤們講的婚前緊張了，這個是正常的，一般的新娘子都會有這樣的想法的。”說著走上去扶著方一青坐下，又給她捏著肩道。
“真的嗎？新娘子都會……哎呀，爹都還沒定下成親的時間呢，說什麽新娘子，我跟你們講，這事你們可不許出去大肆宣揚，不然我就跟爹講，讓他給你們以後配個老頭當郎君。”方一青轉身問道，又想到新娘子三個字太羞恥了，回過身捂著臉，又想到了某個人，起身板著臉看著她們說道。她知道方司墨喜歡溫別莊很久了，如果她知道自己要嫁給溫別莊了，肯定會想法子整她的。
不過，某個人想做的可能不止是整她，可能還想讓她死……
於景樓收到他妹子送來的東西的時候足足愣了一刻，直到自家婆娘在屋裏喊他進屋才回過神來，這個外甥女……真狠啊……不過，有意思，嘿嘿嘿……一邊不懷好意地想著一邊往屋裏走去。
於家原本是開豆腐鋪賣豆腐的，日子過得還可以，於老爺子後來得了場病去了以後，豆腐鋪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於景樓一向遊手好閑，自家豆腐鋪的生意都是由妹妹於婧蓉和於老爺子打理的，於老爺子去了以後於婧蓉一個人就忙不過來了，偏偏於景樓又隻顧著跟他的狐朋狗友混在一塊，全然不顧家裏境況。
後來於婧蓉攀上方家，又成了方家的主母，於景樓沒一技之長，險些活不下去，幸好妹妹還沒忘記他的死活，給他找了個活計才讓他活了下來。
次日天陰，細雨綿綿，方成找方一青談了一次，方一青半羞半躁地應了，方成開心的險些要抱著女兒轉一圈，當然，作為一家之主，他是不會這麽做的。
為了選良辰吉日，方成險些把黃曆翻爛了，總算找到個合適的日子，九月八日，這個日子不錯，宜嫁娶，恩，很好。決定好日子以後他就興衝衝地去找於婧蓉商量，於婧蓉強忍著不滿笑著聽方成把事講完，又說了幾句，不過是會好好籌辦婚事的這類話，跟於婧蓉商量的差不多了就跟溫別莊去談。
自此方一青跟溫別莊的親事定下以後，方府裏就好像變了個模樣似的，下人言談間都帶著笑意，方一青的兩個丫頭也時常跟方一青開玩笑了。
這日，原本跟方一青約好給她做嫁衣的師傅突然病了，說是沒辦法到府上給她尺寸了，方一青想著就自己去也是一樣的，出門帶了兩個燭影夜心以及之前那個家丁。
燭影已經許久沒跟著小姐出門了，這次出門坐在馬車裏不停地往窗外看著，“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小姐這次出門是有正事的，可不要誤了小姐的事。”
夜心看著燭影的動作斥責道，她真是拿她沒辦法，天天教她規矩，偏偏就是不上心，在府裏還好，這都出了門了也不知道規矩點。
“好的，我錯了，以後再不犯了……”燭影被夜心說的眼淚汪汪的，揪著衣袖連連點頭，連忙規矩地坐好，眼睛也不往窗外飄了，方一青有些頭疼地當起了和事佬，她一向覺得燭影這性子隨她，隻要不是在於婧蓉她們麵前犯錯就好，其他時候她並不介意燭影這樣，不過夜心一向規矩慣了，適應不了燭影這樣，就隻能她做和事佬。
話還沒說幾句就到做嫁衣的地方了，鳳朝凰，這名字倒是貴氣，走進去裏頭的擺設裝飾也都是金貴大氣的，方一青才一進去就有人上前道：“方大小姐，可是來量尺寸的？師傅病了無法接待大小姐，特命小的來服侍大小姐。”那人是個女子，一身衣裳翠綠的好看，麵容精致，舉止不卑不亢。
方一青笑道：“這便麻煩姑娘了。”方一青自小到大也沒這麽有規矩過，倒讓旁邊挑布料的人奇道，要知道溫別莊可是許多未出閣女子的心上人呢，本來傳出他要跟方一青成親了，大多人都是不看好的，無非就是覺得方一青那樣子哪裏配得上溫別莊？不說模樣，就那性子，嫁過去溫家定是雞犬不寧的……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現在看到方一青這有禮的樣子，都不禁感歎這還是方大小姐嗎？
那女子將方一青帶到裏間，拿了長尺過來給方一青量身體尺寸，量好尺寸後還需要記下，方一青坐在一邊等候，等的她都快睡著了，突然眼前一閃，驚愕之聲還未響起就見方才那女子持了把尖刀刺向她，嚇得連忙一閃，但手臂還是被割了一刀，那人還欲再下刀，就見門口有人閃入跟她打了起來。
方一青嚇得半死，隻知道捂著傷口哭，這裏麵的響動早已驚動外麵的人，燭影和夜心連忙進來扶她，“小姐，您受傷了？”燭影攙著她的手，一眼就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口，血都染紅了衣衫，嚇得連忙讓那家丁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