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失去了綠枝姑姑
帶著那孩子就回到了北苑，推開門林言曦伸伸懶腰，還是北苑最好了。“你進來坐吧，這裏就隻有你我不必拘禮。我帶你回來不是為了讓你像是別人一樣伺候我，而是希望你可以像是我的姐妹一樣陪著我就好，明白嗎？”倒一杯茶給她。
“接著啊，看你緊張的口都渴了吧。”手都要酸死了，但是她依舊有些擔心的看著。
“林妃娘娘，奴婢怎麽敢讓娘娘您親自倒水更不能同您平起平坐。”說著就要跪下。
林言曦搖了搖頭，差點忘了，就算是她剛入宮就算是她膽大，也還沒有到這等地步，畢竟主仆有別。“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回娘娘的話，奴婢還沒有名字。”剛進宮都來沒來得及起名字，“至於奴婢的本命，在被家人送進宮的那一天，奴婢就已經忘卻了。”倒也是個有骨氣的孩子。
“我知道了，以後就叫鈴蘭吧，來人，帶鈴蘭小姐下去休息吧。”說著自己起身回了屋子。從以前不同的是，如今自己的房內除了司宇的畫像還有的就是段雲逸的畫像。
是因為什麽畫下的林言曦自己也記不清楚了，隻閑來無事，他的樣子卻又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對於他，自己究竟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林言曦日日夜夜都在思考。
“咚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這時候是什麽事呢。“進來。”林言曦背對著大門，聽聲音大約是綠枝姑姑回來了，“姑姑回來了，這一次倒是有些久了。”
沒有聽到回答，突然一陣風吹過，吹熄了蠟燭。“怎麽，綠枝姑姑這是要同言曦捉迷藏不成？”林言曦的聲音滿是冷淡，卻聽不出是從哪裏傳來的。
又是一陣寂靜，有的就隻是腳步聲，不知道是誰在走路。半晌，林言曦大笑了起來，“你怎麽就是不能多忍忍呢。過去三年你不是忍的很好嗎？若是你再堅持一下，或許我就會被你騙過去，最後幫著你複仇呢。”滿是嘲諷的語氣。
“原來公主什麽都知道了，那老奴就不瞞著了。”綠枝姑姑的聲音全然沒有了溫暖，剩下的就隻是冷傲之氣。“當年若不是你的皇上一道聖旨，我也不會家破人亡，更不會入宮。”
“這件事可怪不得我父皇，要怪就怪你自己那個沒用的丈夫吧。如不是他一時腦熱被別人迷惑要反我父皇，我父皇豈會下旨斬殺，能留下你也是格外開恩，沒想到你倒是不知感恩。”當初綠枝姑姑的丈夫參加了逼宮，盡管他隻是一個小角色，但是造反之名已經是坐實了。沒有滿門抄斬已經是父皇的仁慈了，沒有想到綠枝姑姑依舊懷著恨意。
“你們就知道結果，可是真正的那一麵你們什麽都不知道。當初我丈夫若不是為了救活孩子，豈會跟著別人造反，若不是你父皇治國無道，我們一家也不會淪落到連給兒子治病的錢也沒有最後到處哀求，幫我們的就隻有那個人。為了報恩，我丈夫才會幫他。本來我們一家可以好好的過日子，就是因為你父皇，這一切才會發生的。”綠枝姑姑狠狠的說。
“但是你可曾想過，為何別人可以安居樂業，就隻有你家是這樣的落魄。你們總是喜歡怨天尤人，從來沒有反省過自己做錯了什麽吧。當初你丈夫參加的逼宮可是後來直接導致王朝覆滅的一大願意，你能留到現在，還真是個錯誤。”當年那一次逼宮之後，朝野就開始不安，很多人就開始叛變，這其中就有現在的丞相司馬忠。
一個失神，劍差點封喉，林言曦明白自己不能手軟，否則死的必然是自己。綠枝姑姑招招致命，林言曦也不猶豫，直接衝上前，直指要害。
收回劍，林言曦轉過身，眼神黯然，“你走吧，從此以後我不願意再見到你。事到如今，你我都有錯，再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看著窗外月光，今夜又是一輪殘月。
一夜未闔眼，林言曦一大早就在院子裏練劍，之前一段時間都未動過，自己似乎已經生疏了。用盡自己的力氣，直到最後實在是動不了了，癱坐在地上。
“娘娘，沒事吧。”鈴蘭慌慌張張的跑來，扶林言曦起身坐下，“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一下。”見林言曦搖搖頭，鈴蘭擔心的看著，“要不然用早膳吧，鈴蘭這就去給您準備。”吃飽了有力氣了，或許就會好很多。
林言曦搖搖手，站起身回了屋子。那以後，林言曦幾乎就沒有怎麽吃東西，最多喝點粥。鈴蘭聽其他人說了很多林言曦的事情，忍不住開始憂心。“娘娘，多少吃一點吧，再這樣下去，會撐不住的。今天都是娘娘喜歡的，還很清淡，娘娘。”
“我不吃，你拿走吧。不要管我，我隻想一個人呆著。”林言曦的聲音很虛弱，隔著門傳出來隻是斷斷續續的，有些聽不清楚，隻是覺得充滿了憂傷。
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北苑的一切都變了。宮女們都走了就隻剩下了鈴蘭一個人，也沒有人給北苑準備膳食，有的就隻是那些殘羹冷炙。看著自己的眼前的境況，林言曦卻是一笑了之，看不出有什麽不滿的樣子。隻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鈴蘭罷了。
“鈴蘭，當初我是不是做錯了。要是我沒有帶你過來，現在你還能吃飽呢。”林言曦開著玩笑，躺在懶椅上。“是我自以為是了，其實我根本就保護不了任何人。”
“娘娘，您不要這麽說。鈴蘭很滿足了，在這裏娘娘待鈴蘭就像是家人一樣，就算是吃苦，鈴蘭願意陪著娘娘。”鈴蘭趕緊安慰道，“隻是娘娘，你不能這樣下去啦，就是因為娘娘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他們才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到娘娘頭上的。”
“我何嚐不知道呢，可是我拿什麽來爭呢，就憑段雲逸嗎？”就是因為不想被他看不起，所以這段時間不管別人是如何對待自己的，依舊是一言不發。
“娘娘，當初您可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妃子，即使現在不一樣了，多少還是可以在皇上麵前說上話的。隻要娘娘願意，依舊可以像是以前一樣，隻是娘娘，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鈴蘭覺得娘娘是故意在躲著皇上，當初娘娘搬到北苑也是娘娘自己的意思不是嗎？”鈴蘭想不透的是，在這個後宮，為何還有人不願意見到皇上，這其中不然有其他的的原因。
“因為我不想看到他而已，鈴蘭啊，要是有機會的話，你就跟著別人吧，我不希望你被我連累。我願意放棄自己，因為我已經生無可戀，但是你不一樣，你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或許你還可以遇到真心待你的人，一輩子相依相伴，不是很好嗎？”抬頭望著天，林言曦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那樣的一天，自己的愛的人已經死了，愛自己的人也沒有了。
“娘娘，鈴蘭絕對不會離開娘娘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鈴蘭拉著林言曦的手緊緊的。
吱呀一聲，北苑的門開了，鈴蘭高興的跑了過去，還以為是皇上來了，可是沒有想到來的是若妃。“奴婢見過若妃娘娘。”鈴蘭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道。
若妃一把推開鈴蘭就往裏走。見林言曦落魄的躺著，十分淒涼，若妃心裏滿足了。“林言曦，原來你也有今天啊，真是讓人快哉快哉。”說罷大笑起來。
“既然是來敘舊的，若妃就坐下吧。”林言曦十分的平靜。“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也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的，可是，你們都錯了，我沒有輸，輸的，是段雲逸。”
“林言曦，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寵冠後宮的林妃嗎？不是，現在除了皇上沒有削去的你的位分之外，你什麽都不是了，如今代替你的是墨妃，她倒是十分的得寵，也得人心，那像是你，如今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若妃狠狠的說。
“是啊，眾叛親離的下場是沒錯，不過我早就已經這樣了。若妃，其實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是嗎？你以為自己離開了冷宮就可以了，其實你錯了。你是離開了冷宮那個牢籠，可是你還是被關在了皇宮這個大牢籠裏，依舊不受寵還是孤獨的呆在這裏，其實說起來一點都沒有變化不是。”就是覺得若妃很可憐，永遠以別人的替身的活著。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說還不就是安慰你自己，你都覺得自己窮酸嗎？還有，林言曦你不要忘記了我，我會這樣都是因為你。”摘下麵紗，是一道長長的傷疤，“這是你留給我的，我深深的記得，就是憑著這股恨意，我活到現在。你欠我的，我要你十倍百倍的還給我。”一步一步的靠近，若妃拿下了自己頭上的簪子，“你可還記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