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原來一直被欺騙
看著獄卒走遠，林言曦眼神放空。其實，自從三年前段雲逸答應自己保住弟弟的命時，自己就該懷疑，他為何要這樣做。這麽多年來，自己從未見過弟弟，卻一直相信著段雲逸的話，這到底是為什麽？若是弟弟真的已經不在，那自己又該怎麽辦？
若是在三年前，或許會義無反顧毫不畏懼的選擇死，可是如今卻有點害怕了。時間會改變一切果然一點都不假，林言曦，你也開始貪生怕死了。
沒過多久，金寒文就來了。林言曦趕緊打起精神，看著金寒文一臉著急的樣子，林言曦從縫隙伸出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可是張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大約是害怕吧。
“言曦，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讓皇上放你出去？”金寒文聽到下麵的人通報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是在太醫院待了一會，怎麽言曦就被打入地牢了。
“金寒文，你告訴我，我弟弟呢？你不是說他很好嗎？為什麽他們說這裏沒有我弟弟。你實話告訴我，我弟弟是不是已經。”死這個字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金寒文隻是看著林言曦，什麽都沒有說。畢竟有些事情不知道的總比知道的好。原以為自己那樣蒙混過去就不會讓林言曦和皇上之間更加困難，可還是沒能瞞住。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是不是騙了我。”林言曦厲聲問道。情緒漸漸變得不受控製，林言曦伸手就打，金寒文也不躲，任她打著罵著。“金寒文，你這個騙子。”
旁邊的獄卒看不下去了，趕緊上來攔住但都被金寒文拒絕了。“林貴人，臣說過了，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隻是你偏偏還是知道了。騙了你是真的，但是，臣的心隻是希望貴人和皇上好而已，貴人能明白最好，不明白，臣也無話可說。”金寒文一臉真摯的看著林言曦，但是對於林言曦來說，現在是什麽都聽不進去的。
“你和段雲逸你們都是一夥的，都不是好東西。對，段雲逸，都是段雲逸的錯，是不是他殺了我弟弟，還瞞著我這麽久！他怎麽可以這麽做，怎麽可以，這樣耍我很好玩嗎？”林言曦想起了段雲逸，竟然一直在說謊，用那張看起來真誠的臉。
看著林言曦歇斯底裏的哭喊著，金寒文知道事情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趕緊讓獄卒打開門進去直接將林言曦打昏，抱起她放在床上，順便讓他們去通知皇上。
診了脈，好在並無大礙，金寒文就這樣坐在林言曦的床邊認真的看著她，思索著。到底該怎麽辦？不管是上一代的恩怨還是你們之間，都真正是讓人解不開。
免去外麵人的行禮，段雲逸疾步走進牢房。“寒文，言曦如何了？”見言曦臉色蒼白，段雲逸不免擔心。“到底言曦還是知道了吧。”自打她主動要進地牢的時候，段雲逸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自願來到這樣的地方，林言曦的理由隻有一個，就是為了那個所謂的被關押在地牢的弟弟，可是她的弟弟根本就不在這裏，她自然會受到打擊。
“皇上，林佑太子究竟身在何處？這件事真的已經到了瞞不住的地步了。”金寒文擔心的看著段雲逸，“以言曦的性子，隻怕是出事。”方才在未能確認事實的情況下，言曦都已經喪失了理智，更何況是段雲逸親口說的。“林佑是貴人活下來最大的理由，隻怕是林佑的消息將會左右著貴人的生死，還望皇上三思而後行。”
“寒文，朕為何覺得你這般擔心言曦，這可不像是你。”段雲逸卻像是什麽都不擔心的樣子。“能讓你這般上心的，除了朕就是言曦，看來愛屋及烏這句話所言非虛。”
段雲逸的表情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金寒文知道，就算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又如何，皇帝終究是皇帝。對於他，自己似乎是了解的，但是此時此刻卻陌生之極。“是臣越矩了，臣先行告退。”金寒文識趣兒的打算離開，說起來自己也是過了些。
“寒文。”段雲逸突然喊了一聲。“言曦不是荀雅，她跟荀雅不一樣，我也不會讓她們變得一樣。”段雲逸說的斬釘截鐵，隻是金寒文身形晃了一下，險些跌倒。
孫荀雅是金寒文這一生唯一真正在乎過的人。當年孫荀雅為了替父報仇潛進金府卻意外和金寒文情投意合，最後在報仇和愛情之間孫荀雅做不了選擇，結果投河自盡。想來，寒文之所以對言曦好，是怕言曦最後重蹈覆轍，所以才一直保護著吧。
看著金寒文跌跌撞撞走了出去，段雲逸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安靜躺著的言曦，更是讓人憂心，為什麽她總是不聽話，不要做的事情她卻非要做。
傳令下去，就以言曦病重為由，將其接回了儲秀宮。本想直接帶回君王殿，又怕太後到時候又來大鬧，還是退一步的好。本打算多陪一會言曦，隻是太後那邊立刻就有了動靜。
剛回到君王殿，太後就已經是帶著皇後在堂上坐著了。“太後，這麽晚了還來君王殿所為何事？”悠閑的喝著茶，就當做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聽說，皇上今日去了地牢，將林貴人帶回了儲秀宮，可有此事？”太後問。
“是。言曦病重，朕總不能讓她就這樣死在牢裏，自然是要帶回來，隻是這事怎麽太後都上心了，朕還真是好奇。”要不是有幾個長舌婦，消息怎麽會傳的這麽快。
“皇上別管哀家是怎麽知道的，皇上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太後本以為自己贏了可是沒想到他們隻是做做樣子，轉頭就變了主意，明擺著是無視了她這個太後。“林貴人罔顧宮規在先，還未受到懲罰就被帶出來，皇上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朕自然是不怕的，說多了也不過是紅顏禍水，大不了朕就當一回昏君。不過，即使如此，那些人也不敢興風作浪不是嗎？怎麽說朕才是一國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大家都清楚，他們也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配上自己的性命吧。”段雲逸何嚐沒有想到這一層。
那些人之所以如今可以權傾朝野作威作福，不過是料定了自己這個皇帝不會反抗，加上還有太後撐腰，便也就更加有恃無恐。隻是，自己一旦來一次殺雞儆猴，隻怕是他們立刻動彈不得，隻可惜，如今還不是時候。文官的閑話不可怕，可怕的是手握重兵的人啊。
“皇上！若是皇上一意孤行，忠心耿耿的臣子就算是以身殉國也會拚死上諫的，還請皇上能以大局為重。”太後的話倒是越發的重了，連拚死都說了出來。
段雲逸笑了一聲，這忠心耿耿倒是有，隻是這心向著誰就不得而知了。“隻怕是太後危言聳聽了。貴人的事情說到底還不是後宮之事，恐怕還不輪不上那些人幹涉朕的家務事。若是他們真的有這膽子拚死上諫的話，朕保證，賜他一死，不過厚葬。”
段雲逸也算是不留餘地的說了一句，看著太後眼神變化了，就知道她又開始權衡了。“倒是太後還是想清楚的好，萬一一不小心被冠上謀朝篡位的罪名，隻怕是誰都脫不了幹係。”就算是太後娘娘也一樣。“所以有些事情，還是息事寧人的好，太後覺得呢？”
盡管忍不下這口氣，太後還是忍了。在後宮這樣身不由己的地方，忍不了也得忍，否則一步踏錯就將是全盤皆輸。這一點，在後宮半輩子的太後豈會不懂。
自從太後離開了，整個皇宮似乎都陷入了一陣死寂，隻是儲秀宮此刻卻忙做一團。林言曦突然高燒不退，折騰的整個儲秀宮都跟著忙進忙出。
“這林言曦還真是了不得，去了地牢還能出來的人，她大約是頭一個。”芬貴人帶著其他人站在林言曦房門口酸溜溜的說。原本以為她進了地牢，以後就不必擔心了，沒想到這才過去了一日，她就被皇上親自帶了回來，著實是失望了。
“就是，也不知道皇上是看上了她什麽，不管她做什麽都不怪罪反而是越發的護著。看來啊，這女人的狐媚功夫還真是厲害。”另一個女人在旁邊說。
“那又如何？上麵有皇後和太後，她再出風頭也不過是自己也自己添麻煩。她鬥得過我們，但是太後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了。”芬貴人早就想好了，借刀殺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原本是不打算驚動皇上的，但是看情況確實是不樂觀，綠枝還是去了君王殿，最後這件事還是落在了金寒文身上。也是可憐了金寒文，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還要替林言曦救治，鬱悶的他連吃東西的興趣都沒有了。不甘願的把了一下脈，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寒文，言曦為何又會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上一次也是如此。”上一次段雲逸可以相信是偶然，但是這一次絕對不是了，哪有人連續兩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