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踏入儲秀遇故人
林言曦一身白色綢緞的華服，依稀綴著淺淺的桃花，走動時，就如桃花飛舞般美不勝收。今日的她將頭發綰起，卻依舊隻有那紫色的蝴蝶綴在發間。雖不是雍容華貴但也不失清新。
站在北苑門口，林言曦抬頭望著這久違的廣闊藍天。已經三年，這麽快就三年了。再回頭看看身後的北苑，桃花早已衰敗，隻有那畫依舊生動。
閉上眼，親手闔上北苑的大門，再鎖上。這裏隻屬於兩個人，至於別人，不得踏入一步。
“皇上有旨，請小主移駕儲秀宮。”公公趕緊上前提醒道，“請小主隨奴才來。”
林言曦默默的跟著，其實對這座皇宮，她比誰都要熟悉，畢竟這裏是她長大的地方。
抬步走進儲秀，看著那一群塗脂抹粉花枝招展的女人，林言曦忍不住蹙了眉。
“小主，這裏便是儲秀宮，稍後便會有嬤嬤替小主安排房間，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留步。”林言曦上前一步，走到那些珠寶玉器前，輕蔑的掃視了一番。“這些東西煩請公公帶回去，言曦受不起。”然後便毫無留戀的轉身走開了。
公公有些為難的站著，進退兩難的看著林言曦，這些若是帶回去了，皇上那裏也不好交代啊。“小主，這恐怕不妥，隻怕是皇上會怪罪下來。”
“無妨，公公隻需說是言曦執意不要，皇上必定是會明白的。”她林言曦可不想再受段雲逸一點恩惠，免得日後說不清道不明的。
見公公還是猶豫著不走，林言曦也懶得再搭理了。再看看這儲秀宮，才發現自己早已被一群人圍著，一個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倒是有一個膽大的直接站出來問了，“喂，你是哪家的千金，竟然不經過甄選就直接入宮。”其他人盡管不說，但自然都是看不慣林言曦的。
看了看，林言曦全然沒有要回話的意思。跟不相幹人解釋，這根本就是沒事找事。
“我說，你是沒聽見我說話嗎？不要以為就你厲害，我爹可也是當朝將軍，這片江山就是我爹和皇上一起打下的。想當年，皇上還沒登基那會，就同我關係甚好了。”那女人喋喋不休的說著，完全就是第二個若妃。
林言曦還是安靜的站著，隻是眼神愈發冷了，現在看來，這血海深仇還得算上她一份了。
見林言曦瞪著自己，那女人更加不悅了。“竟然敢瞪我，你以為眼睛大就了不起嗎？”說著女人還睜大了眼睛。
林言曦笑了笑，真是個沒腦子的女人。四周環顧一下，見一位嬤嬤遠遠的趕來了，這位嬤嬤倒是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仔細一想，她不是以前弟弟身邊的嬤嬤嗎？
“老奴綠枝見過公主。” 嬤嬤快步走到林言曦跟前跪下行了大禮。綠枝原是前朝嬤嬤，也差不多是看著林言曦長大的，感情自然十分的深厚。
拉著嬤嬤的手趕緊將她扶起，“沒想到嬤嬤如今還在宮裏當差，言曦真是高興。”林言曦突然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就像是父皇還在世的時候一樣。
“老奴之前一直在浣衣局當差，不知怎的，皇上吩咐老奴來儲秀宮，原來是為了公主啊。老奴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公主一麵真是死而無憾了。”綠枝老淚縱橫。
“辛苦你了。”拍拍綠枝的手，小聲囑咐。“好了，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的我們了，不必稱呼我為公主，免得惹禍上身。”公主？在父皇被他逼死的時候，自己這個公主就已經死了。
邊上的公公趕緊提醒道，“嬤嬤，還不趕緊為言曦小主收拾房間啊。言曦小主，皇上吩咐，所有的房間都任由小主挑選，小主您中意就好。至於這些，小主還是收下吧。”
其他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了，這人不過是今日剛來的，竟就這麽得皇上喜愛。
“嬤嬤，這些賞給你們了。”說完，林言曦大步走開。
綠枝嬤嬤楞了一下，趕緊謝了恩，將東西分給了儲秀宮裏的宮女太監們。這進宮第一天就這般施恩惠的，大概她林言曦是第一個吧。
看著林言曦在自己麵前擺威風，又想著自己已是貴人位份最高，卻還是住進了安排好的房間。那女人就忍不下這口氣。“公公，這女子是什麽身份，竟可以自行選擇房間。”
“啟稟芬貴人，由於言曦小主是直接入宮的，所以目前沒有位分。至於自行擇房的旨意，那是皇上下的，做奴才的，就是聽話辦事罷了。”公公尊敬的回答後便回去了。
芬貴人得意了，這沒有位分的人在宮裏就跟宮女一樣，什麽都做不了還隻能被欺負。就算是皇上特意關照又如何，皇上可不能時時刻刻守著。
隨便挑選了一間房間就住下了。其實住哪裏對她林言曦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必要介意這些。
剛收拾好，芬貴人就帶著一群人進來了。
“怎麽說我們也是姐姐，你這才剛來，我們自然要過來關心一下。要是你有什麽事，大可以痛我們說，我們自是會幫你的。反正大家日後都是要服侍皇上的，都是姐妹嘛。”芬貴人裝出一副端莊大方的樣子說。
林言曦可不相信什麽姐妹的鬼話，“不必了。”一個人習慣了，林言曦不喜歡被人打擾。
“妹妹，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都是一片好意，你這樣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這話說回來，不知妹妹和皇上究竟是何關係，竟讓皇上這般照顧你？”芬貴人往前一步，想去拉住林言曦的手，卻被林言曦瞬間躲開了。
“不要動手動腳，我不喜歡。至於我和皇上的關係，日後你們就知道了，不必著急。”說著林言曦回頭檢查自己帶過來的畫像。“綠枝嬤嬤，你請她們出去吧。”
綠枝嬤嬤趕緊走到芬貴人麵前，行禮，“我們小主想要歇著了，還請各位小主先行回去。等我們小主歇息好了，再去拜訪。”
還沒有達到目的，她們自然是不想走的。但這都是被嬤嬤趕出來了，不走的話豈不是更加有失體麵，不情願的也隻好出去了。
總算是清淨了，林言曦趕緊梳洗一下打算歇一下。
這剛剛洗漱好，聖旨就到了。林言曦也不打扮就直接出去了。“臣妾林言曦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秀女林言曦傾國傾城，溫婉得體，今特冊封為林貴人，欽此。”念完了聖旨，公公竟恭恭敬敬的將聖旨遞給了林言曦。
不過，林言曦並沒有要接旨的意思，隻是轉身回到了房間。反正還有綠枝嬤嬤在，之後的事情她定能很好的解決的。
“公主，您這樣實在是太危險。萬一惹得皇上不高興了，公主殿下也會很危險的。”綠枝嬤嬤拿著聖旨追了進來趕緊勸說，這如今可不是南朝的天下了。
“嬤嬤不必擔心。我累了，想要休息一會，不要讓人進來打擾就好。”林言曦閉上眼睛。
綠枝嬤嬤本想再說點什麽，可還是忍住了。公主是主子，她的事情可不是自己一個奴才可以插手幹涉的。
輕輕的退出房間，站在房門口好好守著。如今自家公主殿下想必已是這整個儲秀宮的敵人了，務必要格外小心才行。
“嬤嬤，請小主出來用晚膳吧。”已是晚膳時間，大家都在等著這一位新進來的小主。可這實在是不合規矩，芬貴人這才派了自己的貼身丫鬟花穗來請。
“嬤嬤，不是奴婢多嘴，這儲秀宮裏不論是按位分還是按照這先後，這位新進來的主子可都不應該這樣。這般不懂規矩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吃罪不起的，。闔宮上下誰不知道，咱們皇上可最重規矩了。”
這花穗也是被芬貴人慣得，一直以來就喜歡仗勢欺人。但是綠枝嬤嬤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了，也不是好惹的。
“大膽，還不輪不著你一介宮女來教訓我們小主。如今我家小主也已是貴人了，難道你連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嗎？在這儲秀宮，我家小主可不比任何一位的位分低。你若是有這份閑心擔心我家小主，倒不如管好你自己的嘴，免得到時候小主一不高興，你就小命不保了。”綠枝嬤嬤待人一向和善，卻唯一不能忍受有人欺負她的主子，就是一句壞話都說不得。
“你！嬤嬤，不要仗著您自個兒在宮裏的時間長還有你家主子的位分就欺負我，我家主子也是貴人。還有，說到底你還不就是前朝貪生怕死留下來的下人嗎，有什麽資格說我。我可不像是你，至少我對主子是忠心耿耿的。”花穗的樣子跟她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婢，竟這般刁鑽跋扈，這是你身為下人該說的話嗎？”林言曦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站在門口看著花穗，牽起嘴角淡淡的說“綠枝，掌嘴二十，以示警戒。”
說罷，林言曦拖著一襲長裙去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