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瘋老人
多日後，礦山附近
李憶安一行人尋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進行休整，隻等新夥伴帶回來情報後，便開始計劃尋找進入的礦山的突破口。
這新夥伴則是一頭羽毛雪白的疾空鳥，是他們經過一處崖壁時發現的。
那日，小天無意發現了他的氣息，李憶安招呼了眾人圍了上去，血瞳更是自告奮勇衝在了最前頭。
隻見這頭體型小巧的疾空鳥正在崖壁一處岩石上呼呼大睡，顯得十分疲憊。
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勢，但他的真元波動十分不穩定，也正因如此才會被小天輕易發現。
甚至於當李憶安一行人距離他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這小家夥才終於醒過來發現了他們一行人。
血瞳見他即將逃跑，也在瞬間出了手，直接用劍身朝著這小家夥的腦門拍下。
小家夥被血瞳擊飛，撞在了崖壁上，還沒來得及反應，豹子頭已經用臨空術整個撲了上去
之後的流程就簡單多了，當這小家夥體內的真元被李憶安抽幹後，又讓血瞳製造了一些虛幻的記憶，隨後被他們再次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他們在不久之後，又遇到了這個小家夥。
看他真元還沒有恢複，李憶安也不忍心下手，敲暈後將他直接丟在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後離去。
可誰知，這小家夥居然又跟了上了
這一次，李憶安直接將其生擒，並沒有急著放他走。
他一定要搞清楚，這頭疾空鳥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他們的路線會被他知道。
這一問之下才知道，疾空鳥對氣息的敏銳程度，甚至比小天還要強上不少。
不僅如此，疾空鳥一族擁有非常強的探知欲與好奇心。
那日他雖然被李憶安一行人敲暈，又被血瞳植入了記憶，可他還是牢牢記住了李憶安一行人的氣息。
強烈的探知欲不停的驅使他去探究那日昏迷後發生的事情。
甚至於，在這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都來不及恢複真元，靠著頑強的毅力，直接踏上了尋找真相之旅。
因此，他被李憶安生擒的時候，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
問清楚原由之後，李憶安對這小家夥是心生敬意，他此前從未來過暮色冰川，是真不知道這暮色冰川居然還有如此執著的妖族。
既然，這小家夥喜歡跟著他們，那就滿足他這個願望吧。
按倒，商議，不入夥，繼續按倒，商議
不得不說，這小家夥還是較為倔強的，但是他越反抗，李憶安就越欣賞
最終，小家夥無奈點了頭與李憶安簽訂了靈誓。
那日，李憶安心情大好，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這小家夥雖然修為不高，但其偵查的範圍比小天還要廣，尤其是接下來的礦山之行，非常需要的就是情報。
經過了幾日的酒肉相伴，如今就算是趕他走，他也是不走了
李憶安心中甚至感覺，這樣的流程對於暮色冰川之上的妖族似乎百試百靈！
以‘理’服人，以酒相待，流程走一遍，神仙勸不走
至於他的名字叫做小羽，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處崖壁，是因為他在尋找他走散的族群。
說來也是奇妙，似乎是造物主特意開了個玩笑一般。
疾空鳥對氣息異常敏銳，可他們偏偏記不住同類的氣息，因此，族群走散似是成了家常便飯。
他按照記憶中往年的路線飛行，連續飛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族群，這才在那處崖壁打算小憩，可誰曾想，遇到了同樣對氣息敏銳的小天。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小羽的特殊，以及某件事情的發生，另李憶安徹底放棄了原先的路線。
暮色冰川很大，所以，他才需要豹子頭與狼滅的記憶來尋找這些化源境的野生妖族。
可最近一行人在路途之中總能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妖族，就差直接往他們身上撞。
當小羽克服了血瞳當日的‘一拍之恩’後，在一鳥一劍相互配合之下，眾人才終於明白。
原來仙宗的人已經在暮色冰川之上開始了所謂的‘曆練’。
曆練的內容主要是為了培養這些仙宗弟子的實戰能力，以及獲取李憶安的信息。
但是，因為曆練講究的是積分製，積分又需要通過戮妖來獲取，這就導致大量外圍妖族被殺。
因為野生妖族不易尋找的原因，這些仙宗弟子就開始瞄向了仙宗劃分領域內的妖族。
這些妖族因為長期生活在仙宗劃分的領域內，缺少其他妖族的競爭，日子過得相對較為舒適愜意，完全沒有危機意識。
通俗的講，在這些仙宗弟子的眼裏，容易宰殺，簡直就是一個個會移動的積分。
有些仙宗劃分領地內的妖族見到仙宗的弟子甚至還會成群結隊出來迎接，最終慘遭滅族。
當這種事情發生幾天之後，周圍其他收到風聲的妖族便開始大批量的遷徙北上。
這段時間李憶安一行所遇到的妖族就是這麽造成的。
別說殺妖盟的各個仙宗了，李憶安自己都沒有想到追捕他的這些仙宗會整這麽一出。
當然了，這對他來說，不僅不是壞事，還是好事！
本來，他們按照計劃，不僅需要前往特定的區域尋找標記出來的妖族，還需要狼滅與豹子頭二位全妖公敵去做誘餌。
如今倒好，一頭接著一頭朝著他們臉上撞！
而這個時候加入的小羽，就派上了大用。
他雖然不過化源境一階修為，可他卻是風係妖族。
本身就會飛行不說，速度還非常之快，在尋找化源境妖族這一問題上，簡直就是對症下藥。
首先，他們可以排除暮色冰川之上有本命境妖族存在的可能，因為仙宗哪怕再糊塗，都不會糊塗到這種地步。
所以，小羽在周圍飛一圈，眾人便能知曉附近哪裏有最近的化源境妖族。
隻是，小羽的修為隻適合偵查，並不適合交手，因此如何判定對方修為成了一個大問題。
豹子頭和狼滅此時站了出來，他們提議可以根據對手的氣息來大致推測其修為。
因為暮色冰川之上少有人族出沒，大多數妖族都會刻意放出自己的氣息來警告其他妖族，這裏的地盤已有所屬。
因此，除卻某些刻意隱藏自身氣息的妖族，大部分妖族都可以通過這一招來判定。
李憶安那時候聽到了這二位的建議後會心一笑，果然，懂妖的還得是妖！
在此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了很多。
隻要對手的氣息能讓小羽感到害怕，其修為基本可以確定是在化源境中上層。
每當小羽回來，他越是害怕，李憶安等人就越興奮，甚至豹子頭和狼滅還對此分了級別，無恥的開了盤。
二人將小羽飛回來後的狀態分成了四個級別，正常，瑟瑟發抖，呆傻，癱瘓！
李憶安心想這樣不好，容易帶壞風氣，可自己也是忍不住拿了壇酒下注。
而他們最喜歡押注的則是瑟瑟發抖。
因為這個級別所對應的妖族修為基本可以確定在化源境四五階，以他們當下整體的實力雖然會費點力，但基本都能順利拿下。
當然了，知曉了最近事態動向的李憶安，在吸取真元的時候，並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將他們抽幹，往往都會留下一部分真元。
讓他們保持擁有北上的動力，他可不想給這些仙宗弟子送分。
而血瞳製造的記憶從以前的令人混亂，記不清，變成了刻意渲染仙宗弟子的狠辣與殘忍。
這就導致這些妖族一覺醒來，立刻拔腿就跑，拚了命的北上。
不僅如此，血瞳還從這些妖族的記憶之中提取了大量有關仙宗的記憶匯報給李憶安。
所以，雖然他現今沒有在場，也未曾親眼所見，但對仙宗的動向每天都有了解。
經過這段時間對這些北上妖族不辭辛苦的‘送行’。
他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化源境六階，仙體的品質也是再次提升，達到了七品。
融靈丹也已經被他吃完，精神力達到了凝神境七階的境界，似還隱隱有再次突破的跡象。
小天也不例外，修為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順利的邁入了化源境一階。
這讓李憶安也是由衷的羨慕，天狗一族被排擠，的的確確是有原因的，如若不是他的仙體特殊，極限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人可以比擬天狗境界提升的跨度。
“老大，老大！”
小羽從空中飛落，兩條小腿立在了李憶安的肩膀上。
“嗯？你不是去調查礦山了麽？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李憶安好奇，他此前將小羽派出去，讓他從礦山的上空調查下礦山的大致地形，沒想到這麽早就回來了。
小羽點了點頭，“是啊是啊，可是，當我飛出去沒多久，發現了前麵林中有個瘋老人，你說奇不奇怪。我想呐，這附近有人族的地方，必然是那礦山，所以我推測，這瘋老人就是從那礦山出來的，如果我們帶上血瞳姐過去提取他的記憶，那要比我從空中了解那座礦山所獲取的信息更全麵。”
李憶安聽完後點了點頭，如果小羽所說的老人真的來自那礦山，讓血瞳提取記憶，將會對他們當下進入礦山有大用。
“你能確定是什麽宗門的弟子麽？還有，那老人是什麽修為？”
小羽甩了甩他的小腦袋，有些疑惑的看著李憶安，“不確定耶，他的氣息挺強的，而且這裏離礦山很近，我怕他發現我，所以沒敢靠近，但我可以確定，他穿的不是仙宗的服飾！”
“不是仙宗的服飾？”
“嗯，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長袍，全身都是黑的，我視力極好，不會看錯，沒有任何宗門的標記。”
“難道是被羽箭宗與禦獸宗定罪的散修？”
狼滅此時開口道，“不確定，我見過一些礦山內的人，定罪的散修和普通的勞役服飾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講究，穿什麽衣服的都有，但有一點很奇怪，礦山是嚴禁出入的。”
“嚴禁出入？”
李憶安不由有些皺眉，如果能離開礦山肆意在外行走那必然是得到了礦山監管者的允許，那必然排除了有罪之身的散修與普通勞役，可令人費解的是，為什麽穿著沒有仙宗標誌的黑色長袍。
據他所知，這種地方的服飾是不能亂穿的，尤其是監管者的服飾，這代表了他們在礦山中的地位與權利！
他停止了凝聚真元，伸出了右手攤開掌心，示意小羽飛到掌心之上。
“小羽，你一開始形容他是瘋老人！”
“對對對！”，小羽點了點頭。
“具體形容下，他是一個什麽狀態。”
小羽想了一會兒，抓住了剛才所見景象之中的一個重點，“嗯我想想，那瘋老頭似乎在林中擊殺了一頭化源境一階的霖豬，我本以為他會尋找妖丹，然後就此離開，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張口就咬了下去！”
“吃了？”，狼滅被嚇了一跳。
“嗯，對，吃了，我看見他直接用手扯開了霖豬的肚皮，咦太惡心了，我看了一下就直接飛回來了。”
豹子頭此時也走了過來，“老大，你們人類吃妖族不是會異化麽？哪怕是我們妖族在吃妖族的時候，都會有很多禁忌，這老頭是個狠人呐！”
狼滅白了一眼豹子頭，他沒見過楚可人，所以並不知曉出現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
“這老人，應該已經是人魔了！”，李憶安淡淡的開口說道，眼神已經冰冷了下來。
“什麽？”，豹子頭也是愣住了。
人魔不僅在人族之中有資料記載，在他們妖族之中同樣也有流傳，若是妖族吞食高修為的妖族，長此以往也是會發生異化，但因為妖族本身強悍，因此，異化的時間比人類要慢許多。
而且，不論是人類異化，還是妖族異化，都被稱之為人魔，因為這詞便是人族所創立出來。
李憶安此時更關心的是，這瘋老人是普通的人魔，還是類似楚可人那般，被某種類似‘神’所寄生的半人魔。
平心而論，如果是後者，他將會立刻放棄這次計劃，立刻掉頭，絕不踏入那礦山半步。
之所以他還會繼續朝著礦山一部分是因為紫霄的需要，另一部分則是對元宗的信心，如果大量出現這種半人魔，元宗不可能沒有察覺。
“賭一把！”
李憶安心中做了個決定，不論如何，此行對他和紫霄都非常重要，他必須親自去確認一遍。
“還記得位置麽！”
“知道，知道。”
小羽說完後，便張開雙翅飛在了眾人的上空。
虎大力這些天被李憶安派出去執行了其他任務，收起了電焰雪豹他們後，他帶著血瞳，小天，狼滅和豹子頭緊緊跟著空中的小羽。
眾人翻過了兩個山頭，終於看見了小羽口中所說的瘋老頭。
此人麵色慘白，稀稀拉拉的長發混雜著血粘稠的血液掛在臉頰兩側，渾身除了捧著血肉的雙手外，全部被那寬鬆的黑色長袍遮蓋。
他的身前和身側，各有兩具妖族的屍體，除了有先前小羽所說的霖豬以外，還有一頭剛死的雪地幽狼。
‘哢哢哢哢哢哢’的聲音在密林之中顯得有些詭異陰森，這是他利齒與骨頭啃咬之下發出的聲音。
老人嘴角還掛著一條猶如腸子一般的物體，他突然仰頭將腸子拋入空中，起身一口將其全部咬住，三兩下咀嚼之後吞入腹中。
四下看了看後，他繼續低頭掏向了雪地幽狼的肚子，繼續進食。
“嘔”小天覺得有些反胃，他化形的早，早已習慣了人類的習慣，看到如此野蠻血腥的一幕立刻有了嘔吐的感覺。
此時的狼滅雖然開著隱匿，但其氣息已經出現了起伏，雖不是同一個族群，卻是同類，這一幕，他無法接受。
“穩住，先觀望下，這裏距離礦山已經很近，謀而後動，切不可大意！”
狼滅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老人，咬牙點了點頭，氣息漸漸平穩
李憶安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因為那老人無意間有真元傳出，雖然隱晦，但他和小天都捕捉到了，那是化源境七階的波動。
如果是普通的修士，他不懼，一人就可以擺平這老人。
可這是人魔，與楚可人交手後他深知這些人魔的強悍！
當然了，據血瞳所說，一般的人魔並不擁有如此變態的肉身，楚可人絕對是個意外。
但是，不管如何，對手如果是人魔的話，就不得不小心。
更重要的是，這裏距離那座礦山已經非常接近了。
如果一時之間無法將這瘋老人拿下，那必然惹來礦山之中其他未知存在的注意，整個計劃，都將會泡湯。
“血瞳，你能預估一下他的實力麽？紫霄的記憶有缺失，我們之中，隻有你擁有對人魔完整的記憶！”
血瞳的聲音在李憶安的腦海中響起，“一般的人魔其身體強度會因為異化的原因而得到小幅度增強，所以，判斷人魔的強度，實際上需要根據他的異化階數來判定的。”
“可是，異化的方向不是不確定的麽？如何判斷他異化的程度？”，李憶安有些疑惑。
“嗯那個”，血瞳支支吾吾的說道“當年白帝斬殺人魔的時候隻跟我說了這麽多，而且基本都是被秒的，根本不需要判斷”
“這”
李憶安有些發愁，從血瞳口中可以得知，人魔會因為異化程度的加深強化，異化階數越多，肉身就越強，可是，異化的方向是不確定的，這要通過什麽來判斷，到底是幾階。
此時，小天突然傳音，“老大，又有一道氣息靠近，速度非常之快！”
“怎麽回事兒？難道眾人被發現了？”
李憶安心中一驚，難道礦山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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