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7章 遺照
這倒輪到陸南枝覺得奇怪了,昨天忘明明隻有秦昊煜出去,怎會有兩輛車子的聲音?
但是,她沒有懷疑芳姨,除了秦昊煜的那輛,肯定還有一輛是平日裏跟她聽到的,是一模一樣的車子。
可她昨晚卻沒有聽到,興許是跟秦昊煜看著動畫片忘記了。
可是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麽跟芳姨說,隻好騙她:“是昊煜出去了,昨晚,還有一輛是他朋友開過來的,鍾醫生,你也認識的,昨晚你睡覺的時候他過來了一下,走吧,別想那麽多了,我們待會去醫院看看,麻煩你了,芳姨。”
芳姨還是一臉疑惑,但見陸南枝不想說話,她便也不再提,“好的,大少奶奶,你今天可要吃多點,別到了那裏又餓得頭暈,你現在是兩個人,我芳姨一個人可是扶你不穩的。”
想起上次,還心有餘悸,也不過是兩個星期之前的事情,產檢出來後,竟然頭暈,一時站不穩,差點就在醫院的階梯上摔倒了,幸而有芳姨在身邊,那個時候,她突然好想秦昊煜能在自己身邊,那晚回來以後,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了一陣,覺得十分淒涼,人都說懷孕的女人要是自己的男人不在身邊,自己跟孩子都跟棄兒沒兩樣。
她做了這麽多年沒父沒母的孤兒,知道棄兒的感受,也正是這種感受讓她越發的篤定,絕對不能讓小果凍像她一樣,即便她得不到秦昊煜的人,但是她也要秦昊煜的心在小果凍身上,那樣,小果凍出來就不會埋怨她,更不會孤單了。
“芳姨,你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就去吧,今天天氣還不錯,早點回來,我們買些銀耳紅棗煮點糖水,突然好想喝紅棗銀耳百合糖水呢,你做得特別好喝,。”陸南枝打起精神催促芳姨。
芳姨開心笑著,“大少奶奶,我做的哪道菜不好吃的?隻是你獨愛我做的小點心小糖水罷了,也罷,總算有一樣是你愛的,我也不枉給你煮了這半年飯。”芳姨話音剛落,突然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
穆秋雨房間發出來的!還伴隨著穆秋雨一聲刺耳的尖叫,那聲音能把人的耳膜都刺穿了去。
陸南枝惶恐地叫了聲:“芳姨,你趕緊去看看!”
芳姨便拚了命的往穆秋雨房間走,手放在門把上卻怎麽也打不開房間這道門,已經被她鎖得死死的。
“怎麽辦?打不開!夫人,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把自己反鎖在裏麵了?啊?你倒是說句話呀,急死我了!”芳姨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卻無從下手。
陸南枝看了眼,想也不想,迅速走到外頭去找老黃。
正在看新聞的老黃一看陸南枝急匆匆的神色,從電視機前抬起頭來,慣來淡定的臉也有些慌張,“大少奶奶,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伯母她,她在房間裏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老黃聽完陸南枝這話,二話不說的就往外跑,沒跑幾步,他又折回來,越過陸南枝後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串鑰匙來,隻有幾把鑰匙的一小串,很精致,在陸南枝疑惑的目光中拚了命似的往外走。
待陸南枝過去的時候,老黃已經打開了門,把穆秋雨從房間裏抱出來,她臉色慘白,白紙一樣的可怖,額頭上已經冒出鮮紅的血,看得讓人觸目驚心。
原來,她是被一隻放在衣櫃上麵的行李箱砸中腦門,流了點血,頭暈不已,還有些語無倫次,整個人死死地挨在老黃的懷裏,像個小孩子似的嗚咽哭著,老黃一邊抱著她往車裏走,一邊不斷耐心安慰:“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沒事的,啊。”
那溫和的聲線,讓陸南枝這旁人聽了都心生羨慕。
若是沒有那個晚上,她不會多想,但是那個晚上的事情發生了,讓她不得不多想。
老黃對穆秋雨,情深意重。
而穆秋雨,在關鍵時刻,也把他當做最可靠的倚靠,想想,也真是唏噓,這樣的一個故事,陸南枝不用做任何構想也知道開頭和結局。
陸南枝開始同情他們,她並不覺得他們是齷蹉的,甚至希望他們能在世人麵前捅破那道紙。
看著他們已經到了車裏,芳姨看了眼陸南枝,還是十分焦急:“大少奶奶,這可怎麽辦?我要不要跟過去?這萬一出點什麽事情——”
“你去吧,不用管我,待會我自己去醫院就行,你趕緊的陪著她吧,萬一有什麽事情可不好,若是太嚴重,你記得要通知你二少爺和老爺。”
芳姨應“是”後匆忙走了出去。
看著車子遠去,陸南枝的心懸了起來,想了想也覺得穆秋雨十分奇怪,好好的,為什麽要爬上衣櫃去找行李箱?
她疑惑地走到那道打開的門前,穆秋雨的房間,其實也跟一般人的房間無異,隻是有些暗,大白天的,窗簾也不打開,隻開了盞床頭燈,房間裏連一台電視電腦也沒有,也不知道她整日整夜的把自己關在這裏做什麽,轉身的時候注意到那門上還掛著一串鑰匙,隻有三把,她記得,是剛剛老黃從抽屜裏拿過來的。
老黃有她房間的鑰匙,在陸南枝看來,也並不奇怪,他們的關係非同尋常。
她把鑰匙拔下來,正欲反鎖門走出去的時候。
突然地,隱隱傳來一股檀香的味道。
虛無縹緲的,從房間裏慢慢滲進鼻孔,吸引了陸南枝往裏麵走的衝動。
她知道這是不禮貌的,但是她不能控製自己的腳步,穆秋雨的一切實在是太神秘,讓她充滿了要探索的好奇。
隨著她的腳步走進,那味道越來越濃,原來,是在衣櫃的後麵傳過來的,當陸南枝剛一轉身之際,突然不由自主地尖叫出聲,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衣櫃的後麵,竟然別有洞天!
牆上麵,竟然凸出了一塊,擺著兩盆香火和一張照片,這兩盆香火分別都點了一根細細的檀香,因為太小,味道不是很濃,所以室外很難聞到。
照片是遺照無疑,而且是個很年輕的女人的遺照,朝著陸南枝這邊安靜的笑著,但是借著室內昏暗的燈光細細一看又覺得她的臉上帶著幾分淡淡的憂傷。
這……是誰?
又為什麽會被穆秋雨悄悄地供在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