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魂曲
溫暖愜意的午後。
練劍使得熱血沸騰,鮮香的蔬果,讓唇齒間留香。
吳焚攏了攏衣衫,整了整頭發,一臉安逸休閑的神情,打算認真欣賞一番古代才女的琴技。
曾經多少次,電視劇內邊,才女悠然自得,安然彈奏的畫麵,總會讓他產生超凡脫俗的震撼。
多少次的少年夢中,擁抱著才女,胡作非為。
甚至白日夢裏,都會產生這般遐想。
斑駁細碎的樹陰陽光裏,恬靜文雅的玉香,任憑微風盜走她那獨特馥鬱的體香,猶自輕柔地把臉頰旁的發絲,束進嫩白如玉的耳根後。
她腰板直挺,抬頭挺胸,收下巴含喉,虛腋抱圓狀的修長玉手,安然擺放於琴弦上,雙腿盤坐於條案下。
下凡的仙女,可能就是這個樣子。
就這十足的古風畫麵,一下子就令得吳焚的心跳,快了一個節拍。
“一首安魂曲,請太子鑒賞!”玉香的目光,一直停放在琴弦上,隨著雙手不斷遊走,柔聲道:“女子獻醜了。”
話音一落,蔥白的玉指,柔軟無骨般,在琴弦上緊慢有序的蠕動,輕柔的像水蛇一樣在水裏扭動身姿。
琴音,潤物細無聲。
一層層音波,依附著空氣,柔和地傳遞開來,激蕩的空氣,像扭曲的熱焰,像輕柔的水紋。
第一縷琴音入耳。
吳焚身心一震,而後便感覺如沐浴春風,溫柔舒緩,一種舒心愉悅的情緒感受,自內心深處快速滋生,而後溢出彌漫開來。
很快,他忘記了穿越前因為窮困而受到的委屈和鄙視。
成長過程中的不快,正在逐條消融。
曾經自認為做的違心的事,正在得到正確的解釋,自責的情懷,得到了極到的釋放。
之前感覺過不去的坎,隨著琴音的震動,感覺它越來越渺。
玉香的安魂曲,居然有自我療養的功效。
隨著琴音的進校
吳焚甚至感覺腦海內,一個卑微且束縛著手腳、抱著一團、深埋著頭的自己,正在不斷舒展開來,先是手腳的釋放,而是腦袋開始抬起。
迷茫的神情裏,毫無生氣,呆板木納,活像是萬年的冰窟。
慢慢地,他的眉頭橫著向兩邊拉伸,嘴角上,開始微微上翹,腦袋上仿佛緊了個金箍,把頭皮不斷地向上收縮……
不多時,一個充滿著生氣,洋溢著微笑的少年人,便在吳焚的腦海內,悄然活了過來。
此時,吳焚內心深處,愧對父母養育之恩的心情,得到了充分的釋放。
過去的,那就讓它過去。
老既然讓他重生,必定會有重生的理由。
重生的權利,必定會帶著重生的責任和義務。
腦海內的少年人,已經活潑開朗起來,在一片開滿了花兒的草原上,不斷地奔跑癡笑著,他朝著陽光跑去,一路上,笑的燦爛,放眼望去,陽光明媚,前途中,有少年少女們在向他友好地招手……前途,一片光明。
吳焚不知何時,早已閉上了眼睛,臉上真的展露出了內心深處的笑意。
他身心處於鬆弛舒坦之中,已然陶醉。
這股笑意,似乎具有很強的感染力。
林子流著口水,滿臉猥瑣,不知道他的腦海裏,浮現了什麽樣的生活意境。
他是個太監,經過琴音的自我療逾,此時他肯定是個完美無缺的少年人,而後在充滿自信展望未來的畫麵裏,他肯定過得更像個男人,那麽結合他此時的猥瑣表情,自然就容易猜到他腦海內的生活意境了。
林子同樣深陷安魂曲之鄭
一隻喜鵲,聞音而來,卻還沒有飛上技頭,便是一頭栽倒於地,不知道的,還以為猝死,實際上是,它聽到興奮處,一下子降於地上,而後在灰色條案石板上,翩然起舞。
一汪人造池裏,各色觀賞魚兒,自聽到琴音後,接二連三地安靜下來,一隻隻沉到池底,沉浸於音樂之中,隻餘身形隨著微微流動的池水左右擺動。
粉紅的花兒,迷醉的搖擺。
空中的蜂兒、蝶兒,集結在一起,蜂兒蝶兒來回穿梭舞動,儼然在跳一支它們組合的獨特舞蹈,靜中有動,剛中有柔,給人一種調和之美。
這些花兒、鳥兒、蝶啊什麽的,根本不懂得什麽是舞蹈,它們隻是聽著琴聲,隨著音律,跟著節奏本能擺動而已。
無論是人,還是花草樹木,都沉浸於玉香的曲子裏。
能達到如此效果,彈奏之人,必須要深情意動才校
要求做到,情與意動,意與心合,心與形合,三者合而為一,方能做到這般境界。
玉香沉浸於忘我的彈奏之鄭
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已經好久沒有人,能讓她如此忘我的彈奏曲子啦!
隻有兩個人,讓她如此沉浸於彈奏之鄭
一個是充滿慈愛的玉忠,另一個就是精進神速且性格果敢的太子。
實在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為太子彈奏曲子的衝動,但她同樣也是一個果敢的女子,心動了就去做,想彈那就彈一曲又有何妨。
更何況,她與太子之間還存在著‘秘密’,這個秘密如今,卻是有些變質了。之前為了掩蓋下藥毒死太子的後果,不得不在以忠誠聞名的父親心中,種下了秘密一,如今,卻隱隱有了愧疚之意。
她也許在變著法子滿足太子的需求,以便彌補她與太子之間的縫隙。
不知何時,一名宮女端著一木托盤犁子,悄然向太子坐前的條案石桌前走去。
微風吹起她耳旁的秀發,一團潔白的布團子,把她的耳朵堵得嚴實,難怪她不受玉香琴聲的影響。
這名宮女並不麵生,是服侍太子起居的宮女。
隻是,太子剛用過蔬果,而且還沉浸於琴聲中,這個時候無論多傻的宮女,都不會貿然去打擾太子。
而且,這個宮女的眼神遊離不定,透著寬大的衣裙,都能感覺到她身子在顫抖。
她的心不定!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當再次眼開眼睛時,她目露狠辣堅定之色,雙手緊握著木盤,穩穩當當,雙腿邁出,力感十足。
她悄然來到太子的身前,把果盤放在石桌上,餘光中發現太子仍就安然閉目。
她雙眼一凝,一把匕首,自托盤案底翻了出來。
對著吳焚的脖子處,狠狠地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