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計劃。”墨君邪妥協的捏了捏眉心,無奈的說道。
他是無比疼愛顧長歌,用生命在嗬護她,不舍得她受一點委屈和傷害。
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給她築造一個安全的城堡。
她隻需要呆在裏麵,外麵的狂風暴雨,都由他來扛。
現實的殘酷和冷然,由不得他那樣做,更何況,關於她的身世,就算一味隱瞞,總有一天還是紙包不住火。
既然這樣,他寧可在可控製的範圍內,替她掃清一切。
司冥忌得到了回應,井井有條的說起來,“顧長歌是流落在外的子女,我知道父皇對董流煙還有很深的感情,在他書房裏,畫著不少董流煙的畫像,因此,他對顧長歌應該會很疼愛,但是,她是個女人,那對我而言,就沒有很大的幫助,我希望她能女扮男裝,跟我回國,去見父皇,博得父皇的好感,並因此從父皇那裏拿到兵符,事成之後,我若登基為帝,就把她安然無恙的送回來。至於之後的交代,便不是你們需要擔心的事情了。”
“我不同意。”
聽完了他的闡述,墨君邪皺著眉頭道,“我不會讓她深入險境的,你這個辦法,太過於冒險,沒有辦法保證她的安全。”
開什麽玩笑。
讓顧長歌脫離他能夠掌控的範圍,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他怎麽能夠放心下來。
一旦讓司冥箴得知顧長歌的存在,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她的。
皇宮裏的那些惡毒手段,他從小就見過不少,很多種都可以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死掉。
他的長歌是好不容易回來的,他是一定肯定堅決不會,再讓她去以身犯險。
“不行。”墨君邪再次強調道。
司冥忌一口喝完了茶水,將杯子鏗的一聲丟在桌上,“你放心,我會保證她的安全,她死了,對我沒好處。”
“你說的輕巧。你連你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這次就是死裏逃生來到大良,拿什麽跟我保證?”墨君邪有點氣,他揮了揮手,“這件事不要再提,我不會同意的。”
他擺出了一臉送客的表情,明顯不想再繼續聊下去。
司冥忌歎了口氣,“既然皇上您不同意的話,那我回頭找長歌聊一聊,我相信,她會對自己的身世,哦,對了,還有過往,很感興趣的。”
“你敢!”墨君邪劍眉倒豎,英俊的臉上寫滿怒意,“司冥忌,你不要威脅我。”
“我當然不敢威脅你。”司冥忌長得風流,目前處境雖然落魄,他閑散的靠在那裏,卻渾身洋溢著貴族的氣息,慵懶而隨意,“我就是告訴她真相,這本來就是她的事情,自然要告訴她,讓我想想啊,我還聽說之前戰爭時候,她被困在城裏,你愣是沒有派兵去救她…皇上既然沒有那麽多喜歡她,又何必在這個時候,裝的一往情深呢?她要是知道了當時的事情,你覺得現在還會心無隔閡的和你在一起嗎?”
墨君邪看著他,兩個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針鋒相對。
“那些過往,你要說便說。”墨君邪忽然開口,迎著他的視線,淡淡的道,“發生過的事情,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改變,我倒希望她永遠不知,就算知道,我也有勇氣承認,懇請她的原諒。但是你說的這件事,我想了又想,我不放心。”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司冥忌無語,“我給你保證,用我的命去保護她!”
“你讓我再想想。”
“好!”司冥忌聽他鬆了口,不想逼得太緊,反正他有些時日,足夠勸服他,“我等你消息。”
等人一走,書房裏隻剩下墨君邪,他長歎了口氣。
涉及到顧長歌的事情,他永遠不會贏。
“出來吧。”墨君邪淡淡的說了聲,“什麽時候過來的?”
不多時,從書房的屏風後,走出來一個小小的女人,她光著腳,正一步一頓的來到跟前。
墨君邪皺起眉頭,起身將她抱起來,聲音裏帶著埋怨,“誰準你不穿鞋的?”
顧長歌看著他,心裏頭不是滋味,悶悶的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什麽真的假的?”墨君邪揉著她的腳,溫聲說道。
盡管是夏天,她身子虛弱又體寒,腳丫子都是冰冰涼的。
墨君邪從小就體熱,兩種感覺觸碰到一起,顧長歌輕輕的呀了聲。
“舒不舒服?”男人笑著問她,顧長歌眯了眯眼,“墨君邪,司冥忌說的是真的嗎?”
“你問的是什麽?”自知躲不過,墨君邪認命的回答。
“我的身世。”
“嗯。”他說,“是真的。”
“哦。”
沒有問到答案的時候,她抓心撓肝,一心想要知道真相。
等真的知道了真相,除了心緒有些紊亂,她反而不知所措。
她今天起得早,趁著墨君邪上早朝的功夫,特意讓廚房煲了雞湯,然後端著來到了禦書房,她知道墨君邪在這裏辦公,於是便想著等他來了,就要陪著他吃早飯,沒有想到,左等右等,墨君邪卻遲遲不出現。
後來困意上來,她便跑到了屏風後麵,在榻上小憩了會。
醒過來時,正好聽到晏行在和他談事情。
他們談的事情,都是關於宗教的,顧長歌聽得昏昏沉沉,倒也乖巧的沒有出聲。
好不容易送走了晏行,她正準備出去,便聽到了一陣爭吵,嚇得沒敢動彈。
再之後就是司冥忌進到房間裏來,二人的對話,她從頭到尾聽了個遍。
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談論的話題,竟然跟她有關。
身為當事人的她,是茫然無措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君邪在她臉頰親了親,微涼濡濕的觸感,讓她回過神來。
她看著他,還沒開口,不料被他先搶了話,“你是怎麽想的?”
“我?”顧長歌指了指自己,“你是說什麽?”
“司冥忌的提議,你想跟他回去嗎?”墨君邪心裏再不願意,還是問了出來,他不想讓她覺得,他很霸道很專製,根本不顧及她的感受。
顧長歌遲疑的道,“跟他回去,幫他拿到兵符?”
“嗯。”
“我…”顧長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好好想想。”他說,“我不希望你去,但如果你要去,我也支持。時間還早,你慢慢想,不過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護著你,所以不用害怕,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