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今晚是別想安生了。
所有隨軍的大夫,夜半三更被抓起來,送到墨君邪營帳。
將士們不約而同的惶恐,難不成是將軍突然發生了什麽狀況?
現如今,敵軍壓境,軍心不穩,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墨君邪萬萬不能出事!
跟墨君邪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各個擔憂的衝到墨君邪營帳。
他們才進去沒多大會,又全都被趕了出來。
墨君邪一臉陰沉的擋在門口,“本王無大礙,都回去歇著吧!”
說完,他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扭頭重新回了營帳。
大家夥麵麵麵相覷,心思卻難得的一致——
他們剛才沒眼花吧?
墨君邪的榻上,居然躺著一個男人?
天啊嚕,要命了,傳言還真他娘的是真的?
就在前不久,躁動不安的軍營裏,流傳著有關於墨君邪的不可說之戀。
說是墨君邪看上一個燒飯的士兵,日夜吃穿同住,恨不得黏糊成一個人。
身為屬下的他們,都是跟著墨君邪有段時日的,怎麽都沒辦法相信,他們崇拜的大英雄,追隨的鬼將軍,會有著龍陽之癖。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剛才他們衝的急切,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那醜男和墨君邪抱在一起的畫麵。
衝擊力實在太大!
將士們艱難的消化著,這一重磅消息。
他們都知道,關於墨君邪的事情不能亂說,可到底還有憋不住的,不留神就泄露出去。
這下可算熱鬧了。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士兵們熱情洋溢,將軍的私事,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什麽的都有。
墨君邪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成了人模狗樣的變太、臭不要臉的人渣、超級重口的娘炮、生命有限攪基不止的魔頭。
而當事人,此刻正坐在榻上,靜靜的看著顧長歌。
大夫做完了最後的檢查,幾經會診後,派出一個“代表”來跟墨君邪匯報情況。
張鼎的那兩棍子,力道狠勁兒足,幸好當時顧長歌蜷著身子,減緩了一些衝力,不然的話,兩條腿都得廢了。
“如今,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仍然需要靜臥休養。雙腿上被打出來的淤青,需要慢慢消退,頻繁的走動,會耽誤恢複。切記不要沾水,不要走動。”大夫匯報完一項,抬眼瞅瞅墨君邪。
氣場強大的男人,眉眼深沉,看不出什麽情緒。
大夫稍稍琢磨了下,便主動的繼續說道,“至於姑娘後背上的傷,老臣開了幾貼藥,有內服的,還有外敷的,外敷的要早晚更換,直至傷口結痂。”
顧長歌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她後背上的傷,是被張鼎推到地上時弄上的。
要不怎麽說,人倒黴了走路都能掉坑裏,她就恰好倒黴的撞上了一塊銳石,然後就出了血。
大夫絮叨完畢,得到墨君邪的批準,悄悄擦擦額頭的汗,率領大家離開。
人一走,帳篷就顯得空曠。
顧長歌躺著,墨君邪坐著。
兩個人距離很近,他沉默的打量她。
察覺到他的視線,唉聲歎氣的顧長歌,抬起頭看他,小眼睛塌鼻梁,容貌一言難盡,慘不忍睹。
“這鬼麵具誰給你做的?”墨君邪臉色不大好,話音還沒落,抬手二話不說的就把麵具給拽掉了。
顧長歌瞪圓了眼睛,“喂,你輕點,給我弄壞了麵具,你賠啊!”
墨君邪恍若未聞,他扣住她的下巴,端詳著看了幾眼,輕笑,“還是這張臉順眼。”
“墨君邪,把我麵具給我!”她伸手就要去抓,身子都梗了起來。
“再橫現在就把你扔出去!”墨君邪威脅。
她立刻舉手投降,表示休戰,“行行行,怕了你了,將軍你厲害,將軍你威武,將軍你最牛逼!”
“……”墨君邪嘴角抽抽,好奇她怎麽滿腦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話。
他沉著臉把她按回榻上,“說說今晚是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
張鼎報複她唄。
顧長歌以為墨君邪是貴人多忘事,隻好準備把張鼎事件的來龍去脈,再講一遍。
哪知道,墨君邪中途打斷她,蹙眉,“我不是問這個,我問你為什麽半夜跑到沙場去。”
他目光帶著審視,口吻更是冷淡,“別人都去吃飯,你卻跑到那裏,是又背著我,和誰見麵嗎?”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顧長歌聽明白了,他以為她今晚是去見墨明煦的,是去出賣他的?
她氣歪了嘴巴,嗬嗬冷笑,“墨君邪,你想說我是去見墨明煦的,就直接說,別陰陽怪氣的,懷都懷疑了,還藏著掖著不敢見人?”
這番話說的不給麵子,墨君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知是不是在醞釀怒氣。
顧長歌反正破罐子破摔,心裏頭有火,嘴巴跟刀子似的,咄咄逼人,“不過,凡事都講究個證據,恐怕今晚你失望了吧,除了張鼎,誰都沒有,沒有墨明煦。”
墨君邪本來隻是隨口說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提墨明煦,好端端的跟中了邪一樣,可誰知顧長歌反應這麽劇烈,他見到後,就更加不爽了,說話更是刻薄,“不著急,現在你受傷了,他要是知道了,總會忍不住的。”
“那你大可以慢慢等。”顧長歌涼涼的說,“我累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墨君邪氣一噎,冷哼出聲,“這是本王的房間。”
顧長歌一怔,環顧四周,反應過來,“那我出去?”
“不然呢。”
“我是病號,”顧長歌耍賴,“我雙腿不能動,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就要委屈王爺去別處休息了。”
嘴上說著抱歉,表情卻囂張的很。
墨君邪靠近了她,他的胸膛幾乎要擠住她身前的豐足,呼吸出的氣息,薄薄的暖暖的,縈繞交織在狹窄的空間裏。
他淡淡挑眉問,“本王的營帳,本王的床,本王為什麽要出去?”
“那你想怎麽樣?”顧長歌的臉燒成通紅,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眨啊眨,在他肌膚上輕輕掃過。
墨君邪垂眸,正好看到她這副似是害羞的小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憤怒的火被澆熄幾分,捉弄的心思,卻浮起來了。
他看著她,忽然仰麵躺下,大喇喇的伸展胳膊長腿,“不想怎麽樣,就想睡覺。”
“一張床?!”顧長歌驚。
墨君邪瞥她眼,嘲諷道,“怎麽,要替他守身如玉?”
“…神經病。”她無語的道,“我願意替誰守身如玉,是我的事情,跟你沒關係。墨君邪,你別忘了,你已經把我休了,再和我躺在一起,不合適。”
“那你滾下去。”他忽的就心情不爽了,“滾下床,離我遠點。”
之前害怕的要死的時候,抱著他哭鼻子,說嚇死了。
現在提到墨明煦,她就處處維護他,不讓人說一句不好。
沒良心的東西,他什麽身份,現在輪得到她用完就扔?
墨君邪簡直心塞死了,矛盾死了。
他要被自己的內心糾結瘋了。
這種女人,放在以前的話,他連多看一眼都不屑,現在卻接二連三的和她糾纏到一起。
一麵拚命想證明她和墨明煦的關係,一麵又努力的去拒絕這個事實。
一麵無比厭棄著她的所作所為,一麵卻又被她深深吸引,暗暗著迷。
他留著她的狗命,真的是為了對付墨明煦嗎?
答案是不知道。
他煩躁無比,內心深處隱隱約約的明白,但他不敢去想。
顧長歌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墨君邪正想到這裏,身邊的人動了動,他的注意力立刻收斂,然後看見小女人梗著身子,然後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
她的鬆軟,讓他幾乎立時繃緊了身子。
“你做什麽?”墨君邪蹙眉,聲音微微沙啞,“投懷送抱?”
“……”顧長歌白了他一眼,“我滾下床,你擋道了,要不你讓讓?”
“接著滾你的。”他抿唇。
“哦。”
顧長歌兩隻胳膊撐在他身體兩側,上身完全壓在他胸膛上,下麵則拖著兩條不能動彈的腿,努力的挪動,像隻臃腫醜陋的大胖蟲。
軟軟的身子,摩擦瞬間帶來的短暫顫栗,讓他氣血倒流。
很多畫麵不合時宜的,在腦海中浮現。
正是之前做過的美夢,夢中他曾如此凶狠,強勁的霸著她的身體,就如現在趴在他身上的一樣,又軟又香……
墨君邪暗吸口氣,她不是在滾下床,她是在要他的命。
女人還在奮力移動。
上半個身子,幾乎就要躍過他,墨君邪眼疾手快,拎起她的衣領,把她往床內一丟。
“睡覺!”
他酷酷的下令!
顧長歌熱的滿頭是汗,喘個不停,“墨君邪,你什麽意思?”
“睡覺。”墨君邪聲音更啞了,“不睡就滾出去。”
“……老娘是要滾出去啊,你為什麽要把我給拽回來!”顧長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故意的是不是!”
“聒噪。”墨君邪沉聲道,忽然起身,顧長歌嚇得一哆嗦。
他把她推倒,長手長腳將她牢牢控製,讓她動彈不得,“現在開始,要麽陪我睡覺,要麽我不讓你睡覺。選一個吧。”
就著飄忽不定的燭光,他深邃的眸子,逐漸染上濃重的欲。
顧長歌太熟悉這種眼神,癟癟嘴,在墨君邪的注視下,乖巧的閉上眼睛。
墨君邪滿意了。
他吹熄燈,下身的腫脹讓他幾乎沒有辦法思考,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會有聲音這麽嬌的女人,隻聽她說話,他就受不住。
魔怔了。
他清晰無比的知道,他在走一條危險的路,愛一個危險的女人,卻無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