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邪昨天就班師回朝,寫給顧長歌的信裏,故意說成是明天才到。
小女人喜歡驚喜,他不介意配合她。
大部隊確然是明天才到,他卻先一步偷摸溜了回來。
回到府上後,詢問顧長歌的去向,被告知王妃回了顧府。
墨君邪很想上顧府把小東西扛回來,丟床上一頓蹂躪,好在忍住了。
等待她回來的時間裏,墨君邪把書房擺放著刀劍匕首掃了眼,意外發現,少了一把匕首。
他的書房很少有人能進來,就算是最貼身的侍衛,沒有他的允許,都不能輕易進入。
墨君邪暗暗的想,死東西拿匕首做什麽?
他覺得有必要跟她上上課,她細胳膊細腿的,腦袋不靈光,拿把匕首萬一傷到自己怎麽辦?
墨君邪胡思亂想,默默組織說辭之際,得到了顧長歌回府的消息。
他一刻不停的趕過來,隻為了早一秒鍾見到她。
此時此刻,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他的心柔軟無比。
她閉著眼睛,睫毛纖長,絲絲縷縷的風吹過,睫毛隨之顫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蝶。
視線下移,落到她挺直的鼻子上,小巧玲瓏,墨君邪感到呼吸急促,下身的欲念蓬勃腫脹。
他盯著她粉嫩嫩的唇,俯身,朝著她越來越近。
在距離她還有一寸距離左右,身下的人兒忽然睜開了眼睛。
顧婉婉看著赫然出現的俊臉,啊的叫出聲來,她激動的推開他,一骨碌起身,靠在角落裏。
“跑什麽?”墨君邪哼聲,“才幾天不見,不認識了?”
他就在大床旁邊坐下來,雙腿大刀闊馬,勾勒出健美性感的線條。
顧婉婉起初被嚇到了。
聽到墨君邪低沉的聲音後,緩緩回過神來。
她看著他,眨了眨眼,怯怯弱弱的道,“王爺,你…你忽然回來,不是說明天才到的嗎?”
“見到我不高興?”墨君邪挑眉看她,笑的意味深長。
顧婉婉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好小心應對,“沒有,很高興,很驚喜。”
“過來。”墨君邪笑的肆意,懶懶的朝她招了招手,“躲那麽遠,我能吃了你?”
話音未落,見她不動彈,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過來。
墨君邪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大掌一手托住她的後背,另外一隻大掌,將她軟軟的小手,包在懷中。
他忽而眸色微微沉下來。
她的右手食指上,有著凸起的一塊,很顯然是做刺繡之類的活計,從小練習之後留下的繭子。
顧長歌渾身上下,墨君邪摸過親過,哪一處都格外珍視。
他清楚的記得,她手上沒有一處是有繭子的。
顧長歌年紀輕輕就憨傻了,生活都不能自理,更不要提搞刺繡這種文縐縐的東西,所以她的手指光滑柔嫩,摸起來十分舒服。
墨君邪不動聲色,他輕輕托起“顧長歌”的臉,緩緩湊近。
男人星眸朗目,一雙劍眉斜飛入鬢,他看著她的時候,專注深情,漆黑無比的瞳仁,宛如巨大的旋渦,讓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顧婉婉的心,一下又一下的跳。
激動、渴望、興奮,還有著複仇成功的快感——
墨君邪沒發現她!
她深吸口氣,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身子,在他身上蹭了蹭,一雙性感的紅唇,朝他送過去。
墨君邪擋住她,忽然笑了,“小東西,幾天沒喂你,就這麽受不住?”
他說話聲音很沉,笑意氤氳,染著情緒,顧婉婉臉頰緋紅,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被挑逗,沒出息的紅了臉。
不等她反應過來,墨君邪直接把她掀倒在床。
事發突然,她沒控製住,啊的一聲驚呼,說出口後,才意識到,聲音不小心走了調。
顧婉婉趕緊去看墨君邪。
他沒發現,大咧咧的壓到她身上,開始解她衣服。
顧婉婉趕緊配合的扭動腰身。
墨君邪麵色無異,眸底隱忍著猩紅的火焰,他動作放慢,視線落到她左肩上的傷口,皺眉,“這是怎麽回事?”
“被顧婉婉刺傷的。”
“不是說不讓你去見她的?”墨君邪故意道,“你怎麽不聽話?”
他在套話。
顧長歌去見顧婉婉的事情,他並不知道,這麽說就是為了試探她。
顧婉婉一怔,支支吾吾的道,“我…我錯了。”
錯了?
墨君邪哂笑,在顧長歌的字典裏,從來沒有錯了兩個字。
就算是她的錯,她都不會承認。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嚴肅的臉上,漸漸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不怪你,隻是這次受傷了,疼不疼?”
“不疼。”
顧婉婉說著,腰身再度扭了扭。
她有段時間沒做,之前和花爺鬼混,嚐了男女情事的美妙,現在想得不行。
墨君邪身材高大健碩,隔著衣服,她都能感受到賁張的胸肌,要是放在床上,她一定要死要活。
“別鬧。”感受到她的挑逗,墨君邪揉了揉她腦袋,“你還傷著,別亂來,什麽時候好了再說。我去叫禦醫過來,再給你檢查下,不然不放心。”
“王爺……”顧婉婉在身後呼喚著,墨君邪早已走出了房門。
他一口氣走到書房,把無浪叫了出來。
無浪進門,就見迎麵而來一個硯台,他沒有躲閃,任憑硯台砸到腦門上。
硯台落地,額頭的獻血流淌下來。
無浪平靜無比,恭敬的行禮,“王爺。”
“王妃呢?”墨君邪氣場全開,他沉著臉,一字一頓的道,“府上那個是假的,你他媽看不出來嗎?”
“什麽?”無浪震驚,“是假的?”
墨君邪狠狠瞪他一眼,“你的腦袋先給老子留著,等找到了王妃,我他媽再找你算賬!”
無浪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血。
他胡亂抹了把臉,撲通跪在地上,“謝主子!”
墨君邪沒什麽情緒,他整個人窩在椅子裏,修長筆直的雙腿,放在桌子上,“王妃是什麽時候出門見顧婉婉的?”
顧婉婉變臉的事情,她跟他提過。
墨君邪倒是一直在查,是誰在幕後幫她。
前幾天剛查到顧婉婉和花爺的部分交易,眼看著就要找到花爺的落腳點,結果他派人趕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花爺很警覺。
這條線被迫中斷,他沒來得及跟顧長歌說,就去了邊疆。
走之前,他不知道顧長歌要去見顧婉婉。
不過現如今,猜得出來,大概是在見顧婉婉的時候,被人掉了包。
墨君邪氣那小東西不聽話,同時又不忍責怪她。
依照他對顧長歌的了解,她好奇心重,和顧婉婉積怨深厚,衝動赴約,很符合她的風格。
她有點小聰明,反應快,警惕性雖然不錯,但致命的缺點是,她太單純,性子直來直去,下手往往不夠狠辣。
墨君邪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她說她所在的時代,不可以隨便傷害他人,還說殺人犯法,生命無價,和平萬歲等等。
大概是受了影響,顧長歌被人欺負,雖然會反擊,但她的內心總有一些條條框框,在牽製著她的行為。
回想過往,她很少主動挑事,就算主動,不過也是嘴上功夫,偶爾會為難苛刻些,真正的一些糟糕的事,她從來沒有做過。
她很善良,在那副小小的身體裏,藏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
敬畏生命,坦坦蕩蕩。
隻是她忘了,這裏不是她的那個社會,不是她的那個朝代。
在這裏,殺人放火,隻要有錢有權,什麽都可以掩埋的毫無痕跡。
在這裏,人和人之間,多得是那些她想象不到的手段,多得是那些她不曾聽說不曾見過的凶險惡劣。
她以為的贏,要堂堂正正,現實裏堂堂正正較量的人,都死在出陰招的人手上。
江湖已然悄悄來到,她的劍卻仍未佩妥。
墨君邪歎了口氣,對著這樣的女人,他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他甚至不忍說她愚笨,如果坦蕩也算愚笨,如果直率也算愚笨,如果單純也是算愚笨,如果堅守底線也算愚笨。
那麽,他喜歡她所有的愚笨。
他已然被染成黑色,生活在爾虞我詐裏,算計他人已經成了習慣,他希望她能活得簡單。
隻是她在他身邊的那刻起,就注定了她生活的跌宕起伏。
墨君邪後悔自己,醒悟的太晚。
他想她簡單快樂的活著,又想要她安全無虞的活著,可跟了他,簡單快樂和安全無虞,本身就是對立的。
等這回回來,他要教她看透人心,教她識別險惡。
當她成長到江湖世故,那時的她,還會保持初心嗎?
墨君邪揉了揉臉,不想去深究。
聽完無浪的陳述,他心中漸漸清明,聯係所有事情,他斷定,府上這個,應該是顧婉婉。
真正的顧長歌去了哪裏?
墨君邪喚來疾風。
從疾風處得知,當天在無浪和“顧長歌”離開茶館後,約莫快到天黑之際,一個身材挺拔、戴著麵具的男人,橫抱著一個女人,悄然離開。
“那個女人穿著火紅的外衫,除此之外,其他都被保護的很好,沒有看清容貌。”疾風道,“不過他們去了巷子裏的一座宅子。”
墨君邪沉吟,“現在就去那座宅子,如果有人的話,全都帶回來。”
疾風知道事情重大,領命而去。
暮色沉沉。
墨君邪歎了口氣,隱在半明半暗裏。
他仰麵靠在椅背上,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搭在大腿上,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的敲著。
從半下午等到黃昏,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顧婉婉來讓丁香請了她好幾次,墨君邪都以軍事繁忙為由,待在書房裏不出去。
落日西下,天邊雲彩被染成橘紅色,書房的門被人推開,疾風跪在地上,冷峻的道,“回王爺,那地方已經空了。”
墨君邪一腳踹在書桌上。
書桌晃了兩下,搖搖欲墜,他滿身肅殺的起身,抬步往外走。
看來,要想找到顧長歌,隻能從顧婉婉那裏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