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被他盯到手腳發麻,忙不迭的挪開視線。
沒有人發現異常。
周圍的人,沉浸在墨君邪來監督他們比賽的喜悅之中,一個個摩拳擦掌,似乎要好好表現。
“長歌?”墨明煦再次出聲道。
別叫了!
叫魂呢啊!
顧長歌沒好氣的想,她緊了緊眉頭,低聲說道,“我有點不舒服。”
“那我們等比完這一場,我帶你去看大夫。”墨明煦做了決定。
“……”
看來他是鐵了心的要背她跑了。
兩個人扭扭妮妮,已經引起了身邊人的注意,有不少人打趣,惹得顧長歌更加臉紅。
抵不住人民群眾的熱情,她最後慢吞吞的趴在他背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一群人不知道在興奮什麽,高興的嗷嗷直叫。
燈火明滅之中,顧長歌小心翼翼的抬眼,朝著前方看去。
墨君邪居然還在,看模樣像是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顧長歌連連默念阿彌陀佛,為自己祈福。
“……”
金鑼敲響,氣氛驟然被烘托的十分熱鬧喧囂,幾十號人齊齊出發,在短時間內拉開距離。
顧長歌一直都以為,墨明煦就是個墊底的。
哪想不知不覺,他們竟然一馬當先,衝著對麵那麵大鼓衝去。
“長歌!擊鼓!”
大概是被氛圍感染,當聽到墨明煦吩咐的時候,她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等剛到大鼓跟前,毫不猶豫的抽出鼓槌,砰砰兩下。
聞聲墨明煦轉而往回跑。
“快快快!”
顧長歌激動,身後有一組人緊追不舍,眼看唾手可得的第一,她可不想就這麽拱手讓人。
墨明煦道了聲好,讓她抱穩了,步子便邁得更大。
差距再次漸漸被拉開,顧長歌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朝著身後看去。
居然是顧婉婉和李廷山!
顧婉婉和她視線相撞,驀地一笑,笑的顧長歌心裏發毛。
緊跟著看到她湊到李廷山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李廷山頓時跟磕了藥一樣,兩隻腿不要命的掄圈。
李廷山朝著他們這邊湊。
顧長歌沒搞懂狀況,就被顧婉婉伸手狠狠的推了一把,連帶著墨明煦都身形不穩。
這樣一來,他們自然就落後了。
顧長歌氣的咬牙。
顧婉婉的鬥爭精神,真是可歌可泣,天天賤吧嗖嗖的來挑釁她。
李廷山背著顧婉婉,一陣風似的從旁邊經過。
顧長歌眼疾手快,順手在顧婉婉後背上,輕輕一拉,原本係成蝴蝶結的衣帶,鬆散成一片。
衝天火光之中,幽幽夜色之下,顧婉婉的大半個後背,白花花的暴露在眾人眼前。
“啊!”她低呼著,察覺到不對,掙紮著從李廷山後背上往下跳。
李廷山提防不及,如此一來,兩個人齊齊摔倒在地。
此時距離終點還有十米左右。
“你做什麽!”李廷山從地上爬起來,氣的咬牙罵道。
顧婉婉哪裏想別的,手忙腳亂的反手扶著後背,委屈憤怒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而顧長歌此刻已經到了終點。
她從墨明煦背上下來,看向顧婉婉,勾了勾唇。
“三姐!你怎麽了!”顧長歌大喊詢問道。
陸陸續續到終點的人,循聲看過去。
先是疑惑,而後麵色古怪。
李廷山距離近,見顧婉婉動作,視線跟隨著移動。
當看到那白皙嫩滑的肌膚時,眸中頓時竄出渴望的火苗。
他舔舔唇瓣,伸手去攙扶顧婉婉,“婉婉,我送你回帳篷。”
話畢,他將身上的外衫脫下來,罩在她身上,攔腰抱起,從人群中穿過。
顧長歌笑眯眯的,雙手背在身後,目送著二人離去。
由於發生的小插曲,顧長歌兩人,最終沒有拿第一。
有人嚷嚷著要再來一局,附和的人不多。
良文帝身邊的大太監,瞅準時機,特意來叮囑早點休息,別耽擱明天的春獵,眾人這才鬧哄哄的散了。
顧長歌繞著獵場找了一圈,沒看見墨君邪。
正好墨明煦送她回帳篷,她悻悻離去,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本以為按照墨君邪的尿性,當晚肯定會爬床來找她算賬。
哪想直到後半夜,她抵不住睡著之前,墨君邪還是沒來。
第二天醒來,天灰蒙蒙的。
顧長歌收拾妥當,出門就遇到了墨君邪。
她一怔,見四下沒什麽人,忙熱情的跟他打招呼,“王爺早上好!”
墨君邪換上一身戎裝,看起來格外的精神,就是一副不怎麽想搭理她的模樣。
顧長歌裝作沒看見,繼續道,“王爺你這身衣服不錯。”
墨君邪朝她斜過來,掀了掀唇瓣,還是沒吭聲。
顧長歌暗暗磨牙,湊的更近,扯扯他的衣袖,“王爺昨晚想我沒?”
墨君邪沒什麽表情的,竟然把她手推掉,拉開點距離。
“誒?”顧長歌叫住他,“你什麽意思啊?”
墨君邪掃她眼,冷冰冰沒理會。
見他漸行漸遠,顧長歌本想跟過去,無奈陸續有人出來,她隻能放棄。
不多時,人聚齊了,向來文縐縐的良文帝,居然也是穿著騎裝出現的。
他個頭不如墨君邪高,長得也不如墨君邪好看,穿上戎裝,倒是不怎麽打眼。
重在氣質還算威嚴,良文帝混在人群之中,不至於被埋沒。
春獵持續三天,男女各一隊,主要是個人賽,最後一天統計,獵的獵物最多的人,將獲得最高規格的賞賜。
良文帝特意強調道,“今年的賞賜,十分值得你們為之努力!”
不得不說,皇帝深諳人心之道,幾句話說的大家獸血沸騰。
雖然還不知道最高獎賞是什麽,眾人儼然都是一副拋頭顱灑熱血的興奮。
有人帶頭喊了口號,響徹震天。
金鑼和擂鼓同時響起,隨後良文帝一馬當先,數百匹駿馬緊隨其後。
場麵十分壯觀。
顧長歌在隊列之中,驅使馬兒跑起來,她見一堆人都朝著西邊走,就不去湊熱鬧。
她的弓箭騎射都是現學現賣,肯定比不過那些老手。
與其去搶得頭破血流,不如找人少的地方,努力撿漏。
萬一她運氣好呢?
顧長歌刻意避開人群,往東邊去。
雜草叢生,到處都是灌木叢,顧長歌睜圓了眼睛搜尋獵物,發現了一隻灰兔子。
她忙抽出弓箭,小心翼翼的瞄準了。
正聚精會神,準備放箭,耳邊風聲忽然發出嗡嗡震動的聲音,劃破空氣,噗嗤一聲,歸於平靜。
顧長歌定睛看去,那隻灰兔子倒地,掙紮幾下不動了。
誰!
是誰搶了她的獵物?
顧長歌氣鼓鼓的扭頭,見是墨君邪,更是頭頂冒煙鼻孔噴火。
他那麽好的功夫,不去射虎射豹射大龍,來跟她一個小姑娘家搶兔子?
不等她去找墨君邪算賬,人墨君邪打馬從她身邊經過,跟沒看見她似的,繼續往前。
看著他傲然的背影,顧長歌捏拳!
墨君邪你有種!
看你鬧別扭能到什麽時候!
顧長歌晾著他,環顧一周,繼續搜尋獵物。
好不容易發現不遠處樹梢上落下一隻鳥,這回不等她抽箭,又被人搶先了。
還是墨君邪。
他是故意的!
顧長歌氣瘋了,大聲的對他說,“王爺你這麽能!地方都給你!誰要是再跟著我,誰就是小狗!”
一鼓作氣的罵完,也不管身後人什麽反應,她轉頭就跑。
約莫跑了有半刻鍾,她停下來,剛要慶幸墨君邪沒跟過來,她可以大展身手,就聽見身後的馬蹄聲。
墨君邪麵無表情,一邊騎一邊射,隻聽嗖嗖嗖的聲音,百米內再無活的飛禽走獸。
顧長歌忍無可忍,擋在他跟前,“你什麽意思?這地方明明是我先來的,你幹嘛要跟我搶!還有!你那麽厲害,欺負我算什麽英雄好漢?我打個獵容易嗎!”
看她小嘴一張一合,墨君邪勾唇笑的邪氣。
他俯身壓下來,吹了口氣,“這地方沒寫你名字,這些獵物也不是你的,春獵本就是要搶,誰搶到算誰的!”
“你你你!”顧長歌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氣的罵道,“那你幹嘛總搶我的!你去搶別人的啊!”
“我樂意。”他眯起眼睛,捏捏她的臉,“你也可以來搶我的啊!”
我搶你媽。
顧長歌揮掉他的手,癟癟嘴,“墨君邪,你再鬧我生氣了。”
“巧的很,我正氣著,咱們一起生氣。”說完他繼續若無其事的搜索獵物。
顧長歌嗬嗬兩聲,問他,“你是不是今天就一定要和我搶?”
“對。”他坦然的道。
“好。”
顧長歌抽出來箭,拉開弓,目標是已經被他打下來的獵物。
幹淨擊落,一連射了十幾下,每個獵物上,除了有墨君邪的箭,還有她的。
一紅一黑,十分顯眼。
顧長歌衝著墨君邪,笑嘻嘻的道,“你要是繼續搶,那我就隻能這樣咯!”
春獵規則中有一條,對獵物有爭議的,則該獵物作廢不計總數。
墨君邪搶她的,她就搶回去,大不了作廢,大家都別算數。
越想越得意,她筆直的長腿,晃悠悠的拍打著馬肚子,身體跟著搖頭晃腦,笑的狡黠嬌媚。
墨君邪哼笑,他抓過她抱著她從馬上下來,將她壓到雜草叢中。
“唔!”顧長歌皺眉。
墨君邪的手扣住她腦袋,含住她耳朵,“小東西,你怎麽這麽壞?”
溫熱的舌尖,勾住她耳廓。
顧長歌推拒他,說話斷斷續續的,“更壞的是你吧,天天來搞破壞,我到現在還一個獵物都沒有呢!”
“本王都快淹死在醋缸裏了,你還惦記著獵物。”墨君邪放過她耳朵,狠狠的咬她鼻尖。
顧長歌聽這話,沒忍住噗嗤笑了。
她親親他的下巴,“好了,現在滿意了吧?”
“不滿意。”墨君邪搬出來她的口頭禪,“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
“……你好惡心。”
“快點!”墨君邪催促。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