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顧長生一改之前話嘮的德行，乖巧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墨君邪跟他說悄悄話，顧長歌是看見的。
她嚐試套他的話，愚笨的顧長生這回居然腦袋開光，死活不上鉤。
“你確定不說？”顧長歌耐著性子，又一遍問道。
顧長生腳步不停，鄭重其事的捂住了嘴巴，以此來表達決心。
“成！”她重重哼了一聲，“不說拉倒！”
她總會想方設法的知道。
尋找顧長生的事情，原本就是悄悄進行的。
此時已經是淩晨。
顧府的人早已沉沉睡去，一行人屏氣凝神的各回各院。
懲罰說教留在休養生息之後。
次日，顧長歌醒來的特別早。
洗漱完畢跑到顧長生院子裏，竟然看見他在繞著院子跑步。
這算得上是顧府十大詭異事情之首。
顧長歌等他跑了一圈後，才把他叫到身邊，詢問是怎麽回事，“你幹嘛呢？”
“跑步。”顧長生抹了一把汗，喘著氣說道。
他額頭上的汗珠，在晨光的照耀下，竟然泛著銀色的光芒。
入了冬，即便地處江南，氣溫仍不高，可他卻雙頰通紅，渾身大汗淋漓。
顧長歌笑著打量他，“怎麽忽然想起來跑步了？”
她問的隨意，顧長生脫口而出道，“鬼麵將軍說如果我能夠天……”
話說到一半，他意識到什麽，忽然止住了話音。
再看顧長歌，卻已經得意的笑了起來。
她秀氣精致的小臉上，眉眼彎彎，“你們昨天咬耳朵，原來說的是這件事啊！”
“姐！”顧長生無語。
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顧長歌，她簡直比他想象中的，要奸詐許多！
不過還好，將軍說的是兩件事。
另外一件事，他暗暗下定決心，再也不能說漏嘴了！
顧長歌得逞後，心情非常不錯，就連給顧長生的懲罰，都比原定計劃減輕了不少。
監督著他完成懲罰的項目，顧長歌將他抄寫完的課本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後，才饒過他。
兩個人一起去董流煙那裏吃早飯。
董流煙圍著兩個人問東問西，他們默契的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長生，這件事情之後，娘親希望你能夠長點記性，一切記不要隨便相信他人，二切記不要隨便頂撞你阿爹，聽到了麽？”董流煙語重心長的道。
顧長生點點頭，“娘親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讓你和我姐擔心了。”
“你說的好聽。”顧長歌插嘴，“少說多做，是男人就用行動證明起來。”
“我會的！”這句話似乎戳到了顧長生的痛點，他嚴肅的說道。
董流煙打圓場道，“嗯。另外…長歌啊……”
“嗯？”顧長歌把筷子放下，看著她，“娘親什麽事情？”
“你和長歌，盡量不要去招惹三姨娘，我們在顧府，隻想安安生生的過下去，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主動招惹是非。”
“好。”顧長歌甜甜的道。
董流煙長得很好看，是顧鴻信的四個女人裏麵，最好看、最有風情的一個。
和她相處下來，她並不是一個情商低下的女人。
她聰明有手段，知書達理，懂得進退，換句話說，隻要她想，應該是四房裏最受寵的一個。
現實顯然不是這樣。
顧長歌忍不住猜想，不受寵的狀況，到底是董流煙故意造成的，還是無意造成的？
她更傾向於前者，隻是原因還沒想清楚。
胡思亂想，顧長歌和顧長生到了學堂，進到教室後，不例外的又看到她的桌子上，被人送了小禮物。
昨天是死鳥，今天是死老鼠。
顧長歌眸子挑了挑，細碎的光芒，在深黑的瞳仁裏一閃即逝。
她神色平靜的坐在那張桌子旁邊，靜靜的等待著上課。
周圍不少同學，都在暗暗的圍觀她的反應，大多數人猜測，她估計會和昨天一樣，忍氣吞聲。
可她現在的做法，一時又讓大家摸不著頭腦。
這是幹嘛呢？
難道她沒有看見？
看好戲的人群中，當然還有肇事者薑淑媛。
“她這麽做，難道是想跟夫子告狀？”薑淑媛暗暗的想，又忍不住冷哼，“告狀又怎麽樣，就算是要調查，也不會查到我頭上！她愛告狀就告吧！”
她越發得意的看了眼顧長歌，嘴角撅得老高——
什麽貨色都敢和我搶男人！
薑淑媛的一舉一動，顧長歌並不在意，在意的另有其人。
“想要除掉顧長歌，或許我可以找薑淑媛請求聯盟。”顧婉婉高高興興的想，上次墨君邪去顧家吃飯的事情，就是她給薑淑媛說的，兩個人想要再次合作，應該不難。
這廂兩個人各懷心思，顧長歌還是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不多時，夫子便來了。
顧長歌抬頭，意外的看到了顧雲溪。
全班同學都很震驚。
後來聽顧雲溪講，才得知原來的醫術課老夫子，身體抱恙，接下來三個月的醫術課，全部由顧雲溪來暫代。
簡述了下前因後果，顧雲溪準備講課。
就在這時，顧婉婉忽然站起來，甜甜的說道，“兄長，你的課我一定會認真聽講的！”
教室裏響起了細微的議論聲。
更是有大膽的女生，果斷問出聲，“顧婉婉，夫子是你兄長？”
“當然！”顧婉婉滿臉驕傲的回答道。
她的行為，讓顧雲溪有幾分不悅。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聲音冷然道，“顧婉婉，這是在課堂上，希望你公私分明，既然我是夫子，以後請你務必尊稱我一聲夫子。”
“……”顧婉婉的臉色有些難看，“哦，夫子。”
顧雲溪收回視線，不再看她，“下次再有類似擾亂課堂紀律的行為，我一視同仁，絕不會輕饒！”
“……”一句兩句還沒完了？顧婉婉的臉已經燙的快要燒起來，她捏緊了拳頭，咬牙道，“知道了！”
“坐下吧！”顧雲溪沒有任何起伏的道。
目睹了這一切的學童們，有幾個特別不給麵子的噗嗤笑出來。
顧長歌跟著莞爾，想不到寡言柔和的顧雲溪，懟起人來這麽不遜色。
這讓顧婉婉更覺得羞憤！
她前段時間把臉丟光了，一直想找回麵子，剛才就見到顧雲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沒想到啊！
顧婉婉快氣瘋了！
就連顧雲溪都跟她作對！
過分過分過分，簡直太過分了！
耳邊響起翻書的聲音，顧婉婉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卻聽到顧雲溪關切的道，“長歌？你桌子上的死老鼠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