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的冬天很冷,冷風在窗外鬼哭狼嚎,馬車內卻陷入沉默。
墨君邪的那句話,她沒法接。
更不知道怎麽接。
最要命的是,在他說完之後,她清晰的察覺到,內心有些小竊喜。
顧長歌很懊惱,內心糾結半晌,她明白過來。
之所以會因為這句話,而感到小小的激動,不是因為她對墨君邪動了心。
而是因為在撩妹這方麵,墨君邪道行很深。
她這個連第一夜都沒交出去的純情新人,在他跟前,還不得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奸詐!
奸詐啊!
還好她意誌堅定,不然差點失守!
顧長歌心有餘悸的想,回過神來。
她對墨君邪說,“你自找的,我還不樂意呢!這是我的私事,王爺,咱倆沒啥關係,你可別來摻和。”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墨君邪挑眉,不讚同的道,“摸過抱過親過,還不算有關係?是不是必須得睡過才行?”
眼看著話題又要往有顏色的方向發展,顧長歌打住他,“你別忽然就耍流氓啊!我還是個孩子!”
墨君邪笑,他挑眉看著顧長歌。
顧長歌嚴陣以待,被他看得不自在,動了動嘴巴,“總之,我的事情就不麻煩王爺了。”
“如果我想被你麻煩呢?”墨君邪道,“你要是不讓我插手,那我就告訴顧大人,說你在外麵……嗯……”
“你敢!”一聽這話,顧長歌狠狠皺眉。
這個店鋪她是死活不會讓顧鴻信知道的!
憑什麽啊!憑什麽她的錢他們要來瓜分?
“那你就讓我插手幫你。”墨君邪緩緩地道。
“墨君邪,你別太過分啊!”顧長歌黑了臉,“哪有你這樣的,明明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你上趕著幫忙?”
“對!”墨君邪點頭,“本王樂意,本王高興。”
“過分!”顧長歌哼,咬牙切齒的把小臉轉過去,“憑什麽你說插手我的事情,就插手我的事情啊!你很無聊啊!你無聊你怎麽不去捐款不去支教不去開疆拓土?天天就盯著我不放!”
墨君邪把她臉給扳了回來。
他看著她,挑挑眉,口吻十分輕柔,“小歌兒,咱們兩個人,到底誰過分?你把薑淑媛忘我身邊塞,經過我的同意了?”
“……”顧長歌麵色僵下來,別扭的動了動身子。
墨君邪在她翹臀上拍了下,“你憑什麽說插手我的感情,就插手我的感情?本王由著你鬧,你真當本王吃素的?”
“沒有。”她抿唇,“你喜歡吃肉。”
“……”不正經的小東西。
墨君邪咬了咬牙,“論過分,也是你先在前,我也是跟著你學的,謝謝夫子的辛勤栽培。”
“……”你臉能再厚點?
被他捏住了把柄和死穴,顧長歌知道,她基本上廢了。
墨君邪不輕易做決定,做了就不會變。
因此,接下來的路途,他說店鋪的裝修、包括後續掌櫃人員,他全部承包了。
最後還熱情的問她,“你還需要什麽,盡管跟我開口!”
顧長歌看著他熱切的樣子,問出了縈繞在心頭的問題,“王爺,你該不會是想搶了我的小店吧?”
“你的小店我能看得上?”墨君邪斜了她一眼,“還不夠塞牙縫的。”
“那你……”
“給你獻殷勤。”他說,“這樣能更快一點睡到你。”
“……”當!她!沒!問!
顧長歌沒再說話,心裏頭藏了事。
她原本是想撮合墨君邪和薑淑媛的。
薑淑媛那頭已經是一頭熱,可墨君邪這邊,壓根沒起波瀾,還是揪著她不放。
似乎還有一種更起勁的勢頭。
顧長歌迷茫不已,真心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馬車在距離顧府還有二百米的地方,停下來。
顧長歌掀開窗簾,往外麵看了眼,夜色來臨,整個街道安靜的不像話。
“我到了。”她說完才反應過來,幹嘛和他說這個,於是站起身就要離開。
“慢著。”墨君邪叫住她,“我的馬車是那麽容易上的?說走就走?”
“你抱我上來的。”顧長歌癟嘴,“我可沒想上來。”
他就知道,別指望她能說什麽好話。
墨君邪懶得和她耍嘴皮子,長臂把她拉進懷裏,在她唇上啃了幾口,才拍拍她,“回去吧!”
“墨君邪你再親我,我殺了你!”顧長歌瞪著眼睛,氣呼呼的說。
話音未落,墨君邪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他遞給她,“來。”
瘋子!
真以為她不敢嗎!
她一把奪過匕首,照著墨君邪就刺過去。
直到還差一公分就刺進他的心口,她嚇得臉色發白,生生停住!
他為什麽不躲?
“不敢了?”看著她額頭的細汗,墨君邪笑的邪裏邪氣,“膽兒沒多大,口氣倒是不小!”
顧長歌把匕首扔到地上,逃也似的離開。
一口氣回到房間,她砰的把房門關上,讓門口的丁香隔音棉不解。
丁香敲了好幾次門,都沒人回應,最後隻能離開。
顧長歌坐在地上,背靠著門,回想剛才,她揉了揉臉。
她差點殺死他。
墨君邪那個神經病,不要命的瘋子!
連罵了他好大會,顧長歌才回過神來,她從地上爬起來,懶得洗漱,直接躺床上去。
次日到了學堂,薑淑媛興致勃勃的道,“長歌,王爺回來了!”
她知道。
昨天還被他差點嚇尿!
顧長歌調整好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問,“是嗎?”
“嗯嗯嗯!”薑淑媛道,“王爺應該是看了那封信,讀懂了後,這才回來的!不然為什麽我一寄信,就回來了呢?”
顧長歌一怔,“那很好啊!”
“我也覺得,所以我決定今天下午再去拜訪王爺!”薑淑媛磨刀霍霍,感覺天下盡在掌中。
“……加油。”
打發走了薑淑媛,顧長歌覺得自己特別虛偽。
當初隻想著推走墨君邪,現在不得不一個又一個的接著說謊,以防止露餡。
墨君邪和薑淑媛、墨君邪和她,她和薑淑媛,剪不斷理還亂。
她得找個機會和墨君邪說清楚,不管他聽不聽,反正她要堅定立場!
下學後,薑淑媛歡天喜地的邀請萬雨靈,去和她一起置辦衣服。
萬雨靈狐疑,“你要幹嘛去?”
“去拜見邪王!”薑淑媛興致勃勃。
萬雨靈癟癟嘴,“陪你買衣服可以,拜見邪王就算了,我怕他!”
“好好好。”薑淑媛說著又招呼顧長歌去。
她搖了搖頭,說有事情推脫了。
顧長歌回了府,休息到傍晚,有人來敲門。
她打開門,見是一個小廝,眉眼有點熟悉,不過她想不起叫什麽。
“什麽事?”顧長歌問。
“王爺說裝修人選好了,讓您在後門看著,等下帶您去看看。”小廝說完,也不停留,行禮過後立馬離開。
顧長歌回房穿上披風,匆匆出了門。
上了馬車,墨君邪遞給她一個暖手爐。
手指確實凍得有點發疼,顧長歌沒跟他客氣,把暖手爐放在手中,漸漸回暖。
墨君邪難得沒調戲她,一本正經的跟她說起店鋪裝修,詢問她想開什麽店。
知道她的一舉一動瞞不過他,顧長歌也不掙紮,簡單的跟他講了火鍋。
墨君邪聽完,好奇無比,覺得十分新鮮,“先讓本王嚐嚐,恩?”
“行。”
顧長歌想著,反正她也要調查市場,墨君邪要嚐就讓他嚐。
說不定他吃高興了,在皇宮裏給她宣傳宣傳,那她的生意前途,不可限量。
她答應的爽快,墨君邪擔憂她反悔,“那就今晚吧,等和裝修的人見麵過後,時間還早,咱們吃火鍋。”
“也行。”算了下時間,應該沒什麽問題。
墨君邪揉揉她的腦袋,“真乖,今天這麽好說話,本王都有些不習慣了。”
“……”顧長歌翻了個白眼,沒理會他的調侃。
到了火鍋店,見到那群裝修工。
墨君邪辦事很穩當,找來的都相當有經驗,顧長歌跟他們交流,講了下她的構思,那些人便懂了,從地麵到裝潢還有飯桌,說的十分詳細。
她聽了簡直要鼓掌。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最後和裝修工確定完之後,二人走了出來。
天暗了不少,但還沒全黑下來。
冬季的黃昏,來來往往的行人已然大量減少。
顧長歌心情愉悅的走在前麵,墨君邪從後麵看她,笑著問,“小歌兒,這些點子你都是怎麽想出來的?”
“王爺千萬不要低估一個吃貨的潛力,為了吃,我可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所以想出來這些有什麽奇怪的?”顧長歌回應他。
墨君邪笑,讚同點頭,“逃命時候還不忘抱一隻大鵝,備著在路上吃。”
“……”顧長歌嘴角一抽,幹嘛翻舊賬!
“你能想到這個點子,就顯得一點也不奇怪了。”他說完忍不住笑了,氣的顧長歌滿臉通紅。
她跺了跺腳,快點進了馬車。
說好了等下要去吃火鍋,顧長歌便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馬車停下,墨君邪低聲喊她名字,她才睜開眼。
迷迷糊糊跳下車,顧長歌抬頭便看見豪華的府邸,思緒漸漸回歸,她看著墨君邪,“你帶我來你府上幹嘛?”
“吃火鍋啊!”
墨君邪理直氣壯,攬過她的肩頭,不管不顧的把她往府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