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墨君邪,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劉將軍,此刻正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喊疼。
一聲高過一聲的慘烈呼喊,在寧靜的夜裏,顯得特別洪亮。
然而,並沒有人上前去。
顧長歌心有餘悸的悄悄抬頭,在大家的臉上掃了一圈,然後抿了抿唇。
他們都怕墨君邪。
這種怕,不單單由於他的身份和地位,更是由於他渾身上下的氣場,以及變態的手段!
她怎麽就攤上這個人了呢?
顧長歌忍不住再次拷問自己。
倒黴啊倒黴。
大概是因為出了這種事,之後眾人的興致都不是很高。
他們今天本就奔著賽馬來,現在決出了勝負,一個個的借口說要回去了。
墨君邪倒也不攔著,一一放行。
腿上中箭的劉將軍是倒數第二個走掉的,顧長歌目送著他,被人抬走,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你心疼他?”墨君邪沒好氣的哼。
顧長歌一頭霧水,“誰?”
“……”墨君邪揚了揚下巴,視線直指遠去的劉將軍。
“……”顧長歌嗬嗬的翻了個白眼,“我心疼你腦子有坑。”
“……”這死丫頭!
墨君邪氣的大手拍了拍她。
顧長歌立刻跳腳,梗著脖子和他吹胡子瞪眼睛的。
墨君邪哈哈大笑,使勁擰了一把。
“墨君邪!”顧長歌跺腳。
“嗯?”他懶懶的道。
看著她眉飛色舞,胡攪蠻纏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連帶著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為什麽擰我啊!”還每次都擰她屁股,不要太猥瑣好不好!
墨君邪咧唇笑,拉著她往河邊走,“手感好。”
“……你大爺的!”
回去依然乘坐小船。
顧長歌上船之後,再看那蜿蜒的燈火長龍,想到劉將軍那痛苦無比的臉,頓時不覺得有任何美感。
她斜斜的瞥了一眼墨君邪,嘴巴一癟。
“你要我陪你,我也陪了,咱倆兩清了,現在可以把我送回去了吧?”
墨君邪坐在她旁邊,轉過頭來,“慌什麽,說好了陪我一夜的,你想賴賬?”
“……”顧長歌誠實的微微點頭。
墨君邪優雅的笑,口吻十分瀟灑,“好,那薑淑媛的事情……”
“別別別!”顧長歌立刻換上諂媚的笑,“王爺,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看我像是那種賴賬的人嗎?”
墨君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做評價。
被他盯得有些心虛,顧長歌起初還能保持微笑,到後來,索性低下了頭。
小船行駛的很慢,深夜裏,唯獨船頭的一盞燈,發出熒熒微光。
四周很靜謐,船槳穿梭在水中,發出潺潺水聲,像是一串串動聽誘人的音符,跳躍在心間。
顧長歌托腮看著外麵的風景,思考著他們要去哪裏。
她偏過頭打量了眼墨君邪,他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坐著。
他長得真好看啊!
船頭的那盞小燈,發出的微弱燭光,在他臉上落下深深淺淺的疏影。
他的睫毛好長!嘴巴好性感!還有那好看挺翹的鼻子!
平心而論,作為顏狗的她,實在無法抗拒墨君邪的臉。
如果他不那麽賤的話,其實她說不定會喜歡上他。
胡思亂想著,顧長歌居然睡了過去。
她的腦袋靠在船壁上,時不時的就像是小雞叨米一樣。
忽然小船兒動了一下,起了小小的顛簸,墨君邪眉頭一皺,第一時間衝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她的腦袋恰好落在他身前。
墨君邪低頭看了她一眼,她還在睡著。
他莫名鬆了口氣,冷硬的臉上,目光更加幽黑。
小船兒行駛了有半個時辰,而後終於停下來。
顧長歌還在睡著,不知道做了什麽夢,還吧唧吧唧嘴。
船家將船靠岸停穩後,招呼他們下來。
看著她睡得那個德行,墨君邪無聲笑了笑,將她緩緩的抱起來,帶著一並下了船。
剛下船,顧長歌就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墨君邪的那張俊臉,正低頭看著她。
四周都是黑黢黢的,隻有他那雙眼睛亮的讓人心驚。
顧長歌嘴角一抽,他的眼睛太好看,她根本抵抗不住。
內心掙紮幾番,她下定狠心伸手推他的臉,“放我下來。”
墨君邪哼笑,“放你下來好逃跑?”
“我哪有啊!”顧長歌無語,“我能跑的掉嗎我?”
墨君邪但笑不語,把她抱得更緊。
走了不多大會,便到了一座很普通的宅子跟前。
幾個仆人侯在門口,見墨君邪過來,連忙打開房門,請他們進去。
宅子不算大,但勝在清新雅致。
入門便是一座假山,假山上流水傾瀉而下,暗色的光芒流轉,像是碎了一地的星芒,落入池子裏。
經過假山,又穿過香園小徑,最後墨君邪用腳踢開一扇門,抱著她進去。
他把她放在軟榻上,隨後有幾個仆人進來,恭敬的詢問,“王爺,需要夜宵嗎?”
“問她。”墨君邪指了指顧長歌,問,“餓不餓?”
被他這麽一提醒,她肚子裏的饞蟲,好像被勾引了起來。
顧長歌熱切的點了點頭,“餓,謝謝王爺!王爺真好!”
墨君邪跟仆人吩咐了一聲,仆人領命而去後,這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等下多吃點,晚上會很累的。”
“……你該不會是要對我做什麽吧?”顧長歌狐疑的看著他,嘴角抽了抽。
“難道你以為我要跟你徹夜談人生談理想?”墨君邪冷笑,“我是男人。”
“你不是不中用嗎?”顧長歌驚。
墨君邪沒有回她,轉身開始脫衣服。
顧長歌睜圓了眼睛,虎軀一震的道,“你…你你你…你脫衣服幹嘛?”
墨君邪把外麵的長衫給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白色褻衣。
大良朝的褻衣,設計的很不合理。
領口超大無比,幾乎可以媲美一字肩,墨君邪的同樣也是。
柔和燭光之下,他精致的鎖骨,還有胸口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膚,泛著誘人的光澤。
即便隻是冰山一角,可顧長歌這種舔屏無數美男的人,一眼就看出來,墨君邪的衣服下麵,很有料!
“嗬。”就在她即將展開充分聯想之前,墨君邪斜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嗤了聲。
“……”顧長歌頓時覺得沒臉見人了。
她剛才居然在肖想墨君邪的肉體!
她伸出手,悄悄的拍了拍臉,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暗說道,冷靜冷靜,不能饑不擇食!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情緒,她睜開眼睛,結果又是一驚。
這下她再也淡定不了!
顧長歌直接從軟榻上站起身來,指著不斷朝她走過來的墨君邪,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又幹嘛!王爺,有話好好說,你別脫衣服啊!你看這天也越來越冷,你脫光光,萬一著涼了怎麽辦?”
在她剛剛出神的時候,墨君邪居然把自己給剝了!
那精壯的腰身,那有力的臂膀,還有那身前的胸肌,傳說中的八塊腹肌……
完蛋,口水要留下來了。
更要命的是!
他現在渾身上下,隻剩下一條小褻褲。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難言之隱。”墨君邪說著,又歎了口氣。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在額間形成一個淺淺的川字,麵部的表情,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得意,而是耷拉著眼睛,垂著睫毛,看起來真的沮喪無比。
顧長歌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墨君邪!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混蛋!
可沒有想到,混蛋居然也有失落的時候。
所以,這失落的時候,讓她不由的滋生了同情。
“王爺,你怎麽了?有什麽不高興,你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啊!”她嘿嘿笑著,試圖緩解這忽然嚴肅下來的氣氛。
結果卻見墨君邪還是一臉沉重,顧長歌終於不由得正色起來。
看來,他要說的一定是大事。
難道外麵的傳言……是真的?
顧長歌屏息等待了一會。
“那些傳聞是真的。”半晌過後,墨君邪神情難過的說,“我…的確那方麵有問題。”
“啊????”
顧長歌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