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希望徹底破滅
趙銳趕忙從褲袋裏摸出手機來，不用看，他就知道是柳青青打來的。
他快步走出門外接起電話來。“喂，青青。你到了嗎？”
“我到了醫院的大門口。”
趙銳連忙說：“青青，你等我。我馬上就出來了。”
他匆匆地跑出去，來到門診大門口，他便看見了柳青青。
他朝她跑過去。“青青。我們快進去吧。”
柳青青轉身對著旁邊車子的窗口說著：“阿叔，你快回去吧。你不用來接我了。我忙完自己坐車回去。”
那司機點了點頭，“青青，你小心點兒。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便啟動車子開走了。
柳青青看著他的車子走遠了，轉過臉來跟趙銳說：“我們快進去吧。”
趙銳拉著她走進門診大廳，然後朝著急診室走去。
進了急診室，他們朝著前麵走去。來到病房的門口，柳青青的心跳得很曆害。她想象不出裏麵會是個什麽樣子。
剛進來時走得太急，她都還沒來得及問他，夏青青的情況怎樣了。
趙銳看她有些激動，便安慰道：“我們進去病房吧。她們都在裏麵。”
趙銳輕輕地推開房門，病房裏麵的人全部望向了門口。
他們都大概知道是柳青青來了。他們也都把她當成了救星，一個個地很期待地看向她。
柳青青在門口怔了一下。
趙銳在她耳旁小聲說道：“青青，進去吧。他們都在等著你呢。”
柳青青大步地朝著裏麵走去。
張越也忙著站了起來。“柳青青，你來了。”
鄧娟和藍妮也都朝著她走過來了。陳翔和高健也跟著朝她走過來了。
夏青青他爸可能也明白她就是柳青青了。他拉了拉他妻子的衣袖，輕聲說道：“你別哭了。她來了。讓她幫忙叫叫青青吧。”說完他滿眼期待地看向柳青青。
柳青青慢慢地朝著病床靠近，她的心就像是被魔爪在揪著一樣，說不出的心痛。
站在旁邊的人給她讓出了一些位置。她緩慢走到對麵的床頭，看著她那纏滿紗布的頭和插滿管子的臉，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了。
她抬起手來，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她慢慢蹲下身來，趴在床邊。
她看她睡得很沉，就跟一個熟睡的嬰孩一樣。她有些不忍心打擾她睡覺。
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很想抱著她嚎啕大哭一場。
可是，她微微抬起頭，看到了蹲在對麵的那個滿臉憔悴的女人。她猜想，她一定是夏青青的媽媽。
最終，她還是忍住了沒有哭出聲來。
趙銳彎腰在她耳旁輕聲說：“你叫叫她吧。她一直都在牽掛著要來看你。看看能不能把她叫醒過來。”
柳青青又朝前麵挪動了一下身子。她對著她的耳邊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她真希望自己能有什麽魔法就好了，能把她喚醒過來。
“小青，小青，小青，我是大青。我來看你了。小青，小青，你睜開眼看看吧。小青，小青，你醒醒吧。小青，小青，……”
病房裏的所有人都很期待地看著病床上的人，他們都希望她能在這一聲聲地呼喚中蘇醒過來。
可是，病床上的人卻一動也不動的，很安靜地躺著。
此時，柳青青已是淚流滿麵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趙銳趕忙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紙巾來，抽出幾張塞到她手裏。
她拿著紙巾擦了擦淚水。然後，她接著開始叫她的名字。
“小青，小青，你醒醒吧。小青，小青，我是大青。我來看你了。小青，小青，你說好的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小青，小青，你不能丟下我們這麽多人。小青，小青，……”
她的嗓子已經開始沙啞了，她也是泣不成聲了。
趙銳再次彎下腰來，在她耳邊悄聲說道：“你別急。你先歇一會兒，再叫叫她吧。”
柳青青趴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兩分鍾後，她又開始叫著她的名字。她真希望在一下秒鍾叫她的名字時，她能睜開眼睛看看她。
“小青，小青，你醒醒吧。小青，小青，你別怕。我們都在你的麵前。小青，小青，你睡醒了就睜開眼看看吧。小青，小青，小青，……”
突然，鄧娟尖叫一聲，“快看，她動了一下。”
大家都緊張地看向床上。柳青青也微微抬起頭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真的。她的眼皮剛剛動了一下呢。”
站在後麵的有人說了聲“快去叫醫生來”，接著便聽見開門聲，有人走出去了。
柳青青高興地趴在床邊，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
“小青，小青，我看到你動了。小青，小青，你別難過。小青，小青，你沒力氣，你就別動了。等你休息好了，再睜開眼睛吧。小青，小青，你別怕，我們在你麵前呢。小青，小青，……”
柳青青剛才看到她動了下，她太激動了。她哽咽著說不去了。
圍在床邊的人都在緊張地盯著床上的人看著，生怕錯過了她哪怕稍稍動一下眼皮和嘴角的機會。
很快，門又打開了，有醫生和護士走進來了。床邊的人往旁邊讓了讓。
大家都在緊張地看著醫生給她檢查。他們真希望醫生的神手能把她從死神的邊緣給拉回來。
醫生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探了探，發現她的呼吸已經不均勻，很虛弱了。
醫生站起身來，朝大家搖了搖頭，然後朝著門口走去了。
就在這時，柳青青又看到她的眼皮微微地動了一下。她趕忙蹲下身來，對著她的耳邊輕輕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小青，小青，你別怕。小青，小青，我們在你的麵前。小青，小青，你睡醒了就睜開眼吧。小青，小青，……”
“她醒來了。”柳青青驚叫道。
大家都靠近了床邊。夏青青她爸媽也蹲在她的旁邊，等待奇跡發生。
柳青青看她慢慢地蠕動著眼皮，好像是在想要睜開。
柳青青又趴在床邊輕輕地叫喚著她的名字，跟她說話。
“小青，小青，你別急。小青，小青，你慢慢來。小青，小青，……”
隻見夏青青她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身子也跟著動了一下，她很費勁地慢慢睜開眼來，從她的兩個內眼角裏滾出兩顆紅色的血淚來，然後，她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動了。
接著，柳青青便大哭起來了。夏青青她爸媽也跟著哀嚎起來。
很快醫生和護士又推開門走進來了。醫生走到床頭，把手探在她的鼻下，卻沒氣息了。
醫生再次搖了搖頭。朝著門外走去。
頓時，病房裏哭聲一片，那哭喊聲撕心裂肺，感天動地。
那哭喊聲在這病房裏回蕩著，還帶著回音，聽著讓人兩腿發軟。
夏青青她媽撲在她的身上大哭。她爸也趴在床邊哭喊著。
張越癱坐在地上，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直往下流。
張越他爸媽也靠在牆壁上傷心地落淚。
柳青青便哭邊說著：“小青，你都說過了，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你怎麽這麽狠心拋下我們。小青，小青，……”
夏青青她媽撲在她的身上抱著她，哭著說：“青青，青青，你太狠心了，你就這樣丟下我和你爸。青青，青青，你走了，我和你爸怎麽辦？青青，青青，……”
這一聲聲哭喊聲刺痛著每一個人的心，病房裏的人都在傷心地哭泣著。
鄧娟也在邊哭邊說著：“青青，你怎麽可以丟下我們一個人走？青青，如果有來生，我們還要在一起。青青，如果有來生，我們還是好姐妹，……”
旁邊的藍妮也早已哭成了淚人兒，她也在傷心地說著：“青青，你怎麽可以不要我們了。青青，我們想你怎麽辦？青青，這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病房的窗外靜得可怕，清晨已經沒有風了。那窗外的樹沒有一點兒生機，呆呆地立在寒氣中。
灰蒙蒙的天，陰沉沉的。讓人窒息。
病房的門敞開了，一股股寒氣不請自入，猛烈地襲擊著每個人的身體。
病房的地板顯得更加冷冰生硬了，那四周的牆壁白得沒有一點兒生氣，冰冷可怕。
門外的過道上沒有人，顯得空蕩蕩的，有些陰森可怕的感覺。冰冷的牆壁，冰冷的椅子和地板，讓人更覺得淒涼悲哀。
病房裏麵的人還在繼續傷心欲絕地哭喊著。沒有人去打擾他們，也沒有人忍心打擾她們宣泄著自己的情感。
這時，趙銳轉過身來拉了拉陳翔和高健。然後，他們三個人走出來了。
趙銳難過地說：“接下來，我們該通知夏青青家的親戚了，還有她的同學。”
陳翔傷心地說：“也不知張越知不知道她同學的聯係方式。她們家的親戚也隻有問他爸了。”
高健點點頭，“我們進去把張越扶出來吧。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還多著呢。這都要過年了。得抓緊時間才是呢。”
於是，他們三個人又走進病房，把地上坐著的張越扶了起來，並把他扶到外麵的過道裏，讓他坐在椅子上。
陳翔問：“你有她同學的電話嗎？”
張越搖了搖頭，“沒有。她的手機裏麵有的。手機還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