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小叔最帥
北海道的雪一直下了三天。
程博洋和沈佳夢在院子裏堆了兩個大大的雪人，一個男娃娃，一個女娃娃。
沈佳夢還找來自己的圍巾給女娃娃戴上，好不可愛。
程博洋接到盼盼的電話時正和沈佳夢坐在壁爐邊烤火。
這壁爐裝在廳裏，如果天氣太冷，可以自己燒一燒。房子裏的暖氣是北海道的集體供暖。
壁爐裏火燒的很旺，沈佳夢找了幾個芋頭靠在壁爐的頂上，此時已經聞得見芋頭香。
程博洋看到來電顯示——盼盼。
喉頭哽了一下。
“喂？盼盼。”程博洋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清朗，絲毫沒有異樣。
盼盼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洋洋聽說你來日本了？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
“你來了怎麽也不通知我？我們好聚聚！”
“我在北海道。”
“這麽巧，我也在北海道。”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北海道，從她來日本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住的房子還是他幫她購置的。隻是怕她多心，一直沒讓小萍阿姨告訴她。
“是啊，很巧。”
“洋洋，我們一起去吃生魚片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廳非常棒。我們就在那裏見麵好不好？”盼盼聲音欣喜。
程博洋一笑，唇角卻勾起淡淡苦澀：“好。”
盼盼說了時間和地址就掛了電話。
程博洋看著掛斷的電話愣了片刻，然後笑了。這個笑不是因為開心，不是因為歡喜，而是因為覺得實在好笑。
沈佳夢不知道他在笑什麽，而且這接電話的短短一分鍾，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也太過精彩和複雜。
於是，她在他收起手機後，拽拽他的衣袖問：“是誰打來的電話啊？小叔笑的這麽開心？”
開心？他有笑的很開心嗎？程博洋摸摸臉頰。
“是我的一個朋友，約我一起吃飯。”他如實回答。
“哦。”沈佳夢很想說，能帶我一起去嗎？可又覺得不合適，就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又去看那芋頭。
芋頭都軟了，應該熟了。
她捧下一個，被燙的拋到空中又接住。
來回幾次。
程博洋被她的樣子逗笑。
沈佳夢剝了芋頭，嚐一口，真的好吃，忙指著芋頭對程博洋說：“你也來一個！真的又香又糯又好吃！”
程博洋笑笑：“你吃吧。”他看著她吃，就好像自己吃到了一樣，感受到了那份快樂。
傍晚，程博洋如約去盼盼說的那家餐廳。
餐廳裏亮著昏黃的燈光，距離程博洋住的地方並不算太遠。
走進餐廳，他看到了早已經在等候的盼盼，她的身邊還坐在藤原郝仁。
兩個人一見他來，都站起身來，一個高興道：“洋洋你來啦！”一個行標準的日式禮：“程博洋君！”
程博洋微笑，與藤原握了握手，又看向盼盼：“看來你和喜歡日本的生活，比我在鳳凰城見你又胖了幾分。”
“是嗎？都是藤原家的大廚好，總是變著花樣做給我吃，吃的我都胖了！”她說著羞答答的模樣貼向藤原。
藤原也低頭看她，兩個人柔情蜜意。
程博洋隻是笑笑。
三個人落座後，盼盼問：“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程博洋目視前方，“你想多了盼盼，我來這裏是工作。達遠集團打算入駐日本。我們首先帶來的是‘rare’品牌和先進的中國技術。日本在半月之後有一個機器人比賽，我們也報名參加了。”
“是嗎？”盼盼多少有些失望，她以為程博洋會這麽快來日本，是跟她有關，卻沒想到他說的都是工作。
“藤原君，聽說你的家族也有發展機器人產業，是不是也在這次參賽之列？”程博洋問藤原郝仁。
“是的。”藤原回答，“現代生活與機器人越來越密不可分，我們研製的是一款會讓人眼前一亮的機器人。”
“是嗎？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看藤原家的參賽作品！”
“博洋君帶來的是什麽作品？”
程博洋一笑：“素來知道日本以輕工業為主，而工廠用工量巨大。我想，如果有一種機器人，能把工廠的工人解放出來，那麽對於日本的工廠將是一個重大變革！”
藤原郝仁嗤之以鼻：“日本的工廠那麽多，行業也那麽多，博洋君不要說大話！”
程博洋也不分辨，把剛送上來的清酒各自倒了一杯，道：“喝酒。”
藤原郝仁和盼盼端起酒杯，跟他共飲。
一餐飯吃下來，盼盼都沒有跟程博洋說上幾句話，反而是他跟藤原郝仁一直在聊工作。兩個人唇槍舌劍，各自闡述各自國家的發展和強大先進，分明是在打擂台一般，非要比出個輸贏！
吃完飯，程博洋和藤原郝仁的爭論才告一段落，程博洋道：“咱們在機器人大賽上見！”
“好！我們日本一定不會輸給你們中國的！”
程博洋淡然一笑，“許多年前就是手下敗將了！”說完轉身就走，連多看盼盼一眼也沒有。
盼盼心裏的失落無以言表，疾步跟著追了出來。
“程博洋！”她一急連名帶姓的喊。
程博洋在餐廳門口刹住腳步，轉頭看她。
天空又飄起雪花，餐廳門口的燈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暖黃的燈光中，他們似一對璧人。
沈佳夢坐在對麵的落地窗位置，透過落地窗看著這番景象，鼻子微酸，喉嚨微澀。
盼盼的手抓住程博洋的羽絨服袖子，樣子似嗔似怒，更似撒嬌：“洋洋有你這樣的嗎？我喊你來聚聚，你卻整個過程都把我忽略，隻顧著跟藤原談什麽家國天下！”
程博洋看著盼盼，眼神深深：“那你是想讓我怎樣？跟你談嗎？談你是如何愛這個藤原，現在又是如何的幸福？”
盼盼一時被程博洋的話塞住。
藤原隨後走了出來，站在盼盼的身邊，他的個子比程博洋略微第一點，雖然也很帥氣，但氣場上多少輸了那麽一點。
沈佳夢覺得還是她的小叔最帥！
同時，她看到眼前這個變化，也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疾步往門外走去。
跨出餐廳，沈佳夢就喊了一聲：“小叔！”
清脆的女聲，如樹上的鶯啼。
一時間程博洋和盼盼還有藤原都往這邊看過來。
沈佳夢已經快步走到程博洋的近前，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小叔好巧啊！你也來這邊吃飯。”
程博洋低頭看她，知道這丫頭一定是偷偷尾隨他出來，卻不動聲色，道：“對啊，的確很巧。”
沈佳夢笑的像隻可愛的小狐狸。
盼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看著沈佳夢對程博洋的親昵，一時反應過來，問道：“她是誰？！”聲音尖利，如此失態，她竟沒有發現。
程博洋看向她：“沈佳夢。”
“沈佳夢……”盼盼呢喃著這個名字，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小叔，天完了，我們回去吧。”程博洋挽著程博洋，一臉甜蜜。
“好啊。”程博洋說著跟盼盼和藤原道別。
他們的背影在盼盼眼前漸行漸遠，盼盼看著沈佳夢挽著程博洋一蹦一跳的走在他身邊，又不知跟他說了什麽，引來他的一串笑聲。
她自小和程博洋認識，又有過很多回憶，卻沒有一次記憶裏有程博洋這樣爽朗的笑聲。
她的心中忽然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的同時還翻著醋味。
沈佳夢和程博洋一路步行到家，各自去洗漱後，回了房間。
沈佳夢覺得今晚的小叔是不一樣的，有些神思飄忽。
她在想小叔看向那個女孩子時的眼神，好像有些怨，有些怒，又有些無法訴說。
這個女孩子究竟跟小叔是什麽關係？
她一夜輾轉難眠，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勉強睡著。
等她睡醒一覺起來，房子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知道，程博洋跟沈司宇應該都去忙工作上的事了。
她洗漱後，給自己弄了份早餐吃。
外麵又在下雪了，她和程博洋堆的兩個雪人已經被雪覆蓋，看不出麵貌。
房子裏的暖氣很足，她坐在廳裏的沙發上，跟著手機上的軟件學習日語。
直到傍晚，沈司宇才回來。
沈佳夢放下手機問他：“小叔呢？”
“他還在忙。”沈司宇回答，伸伸疲憊的雙臂，把買回來的菜拿進廚房。
六點鍾，會有他們請的鍾點工來準備晚飯。
沈佳夢見沈司宇出來，向他招手：“沈叔叔，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沈司宇走過來落座，說：“你不能叫我叔叔，應該改口。洋洋都叫我叔叔。”
沈佳夢的大眼睛一轉：“難道我要叫你沈爺爺？”
“噗——”沈司宇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噴了出來。
他不再提這個話茬。
沈佳夢問：“昨天晚上我小叔去吃飯，那個女人和他是什麽關係？”
沈司宇知道她追著程博洋出去了，想來也明白她一定是看到了盼盼。他看著沈佳夢，目光很深。在想自己該說還是不該說。
“他們是情侶？！”沈佳夢猜測，“以前的情侶？”
沈司宇眸光暗動：“你真想要知道？”
沈佳夢點點頭。
沈司宇道：“程博洋這次來日本，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