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她有新歡了
程諾和習決互相看一眼,好吧,看在他今天第一天回來的份上,他們答應。
“第二,你們不許眉來眼去秀恩愛!”程博洋得寸進尺。
程諾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程博洋我們家吃飯還讓你給立上規矩啦?!”
程博洋一見媽媽生氣啦,忙賠上笑臉,“不敢不敢!媽,我錯了!我錯了!”
程諾一笑,這才拿起筷子來,道:“吃飯吧。”
第二天一早,程博洋就到機場去等候了。
陽光自明亮的落地窗照進來,程博洋站在人群擁擠處,一直看著從裏麵魚貫而出的乘客。
等過了一撥又一撥,從清早等到中午,可是始終沒見到他要等的那個人。
陽光金閃閃的耀眼,映在程博洋英俊的臉上,他抬腕看表,早已等得心性煩躁。
忽然,又一撥旅客魚貫而出,他抬頭望去,在煦煦攘攘走出來的人影中搜尋。
終於,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他要等的那個人。心中一陣雀躍,連心跳都快了節拍。
程博洋揚起胳膊向那人揮舞,剛要喊上一句,就見那人身後跟著個磊落的男子追了上來。
那磊落男子一追上來就把胳膊摟在了盼盼的脖子上。
程博洋頓時愣住了,他看著那一對人漸漸走近,揚起的胳膊忘了揮動,慢慢垂下。
“盼盼她有新歡了?”
盼盼和磊落男子從程博洋麵前經過,竟然都沒有看見他。
程博洋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直到再也看不見。他落寞的低垂了腦袋,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程博洋坐進車裏,又愣了半晌才發動引擎。
他的腦海裏一直閃現盼盼和那個男子相依相偎的模樣。
那男子陽光帥氣,一身休閑的衣裝,風度翩翩,如白馬王子。
他的拳頭狠狠捶在方向盤上,眼眶不自覺中濕潤了。
啟動車子,程博洋離開了機場。
一路開著車子飛馳,程博洋都不知道自己是要開去哪兒,隻是開著車子飛快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好像隻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好過一點兒。
前方的路漫漫,夕陽無限,灑落車窗,映在程博洋的臉上。
他的車慢慢的停了下來,他看著車上的指示,知道是車沒油了。
他下車,在車身上狠狠的踢了兩腳。
兜裏的手機響了,愉快而動聽的音樂,響個不停。
程博洋從兜裏拿出手機,看到是媽媽的來電,沒理由的,更難過了。淚水止也止不住,竟低落了幾顆。
他是男兒,大丈夫,豈能在二十五歲之後還讓媽媽擔心?
抬手擦幹眼淚,程博洋忍住情緒才接通電話:“媽,有事嗎?”他語氣平靜。
“你到哪兒去啦?盼盼都已經來了,你快回來吃飯啊。”程諾在電話裏說。
“好,我這就回去。”
“那個洋洋,盼盼今天還帶了個男孩子來。”程諾囁嚅,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好,我知道了媽!”
盼盼看來這是要跟他攤牌啊。
也罷!
程博洋想著苦澀的笑了一下。他打了幾個電話,讓人過來幫忙給他把車子加上油,帶他回家。
程博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而且有些疲憊。完全失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風範。
盼盼見到他到很高興,自沙發上站起來眼珠晶亮的喊他:“洋洋哥哥!”
“盼盼!”程博洋對她微笑,目光瞥到她身邊的男人卻掩不住眸中的疼痛。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呀?我來給你介紹一下。”盼盼說著拉起身邊坐著的男子,親密的挽住他的胳膊:“這是我長跟你說的洋洋哥哥,這是我的未婚夫藤原郝仁。”
未婚夫?
居然早已升級成為了未婚夫!
程博洋的心頓頓的痛,卻隻能含笑應對:“你好,程博洋!”
“你好。”
兩個人以中國的禮儀認識,相互握手。
程諾看著自己兒子表現還算得當,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剛見盼盼帶著這男子進門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心下想著要給兒子打個預防針才行。
這十幾年,盼盼和洋洋是她看著長大的,洋洋對盼盼的心思她知道。
可是盼盼呢?她生性乖巧,卻又把自己當成了柔軟的藤蔓,纏繞在程博洋的身上,她十分真的愛洋洋,她還真看不透。
現在她是看明白了。盼盼這丫頭,有心機呀。
她想這個未婚夫,盼盼找的應該也是有名目的,不會是什麽泛泛之輩。
果不其然,在飯桌上,盼盼就說了。
為迎接盼盼,程博洋一早叮囑媽媽要多準備些菜色,多準備些好吃的,主要是盼盼喜歡吃的。
程諾也和紅英忙活了一大半天,又是親自去買菜,又是親自定菜單,還從自家的餐廳拉了位大廚來。
那滿桌菜肴真的頗具愛心。
大家在餐廳坐定的時候,盼盼就望著滿桌的菜眼睛放光:“阿姨,你真好。每次我來你都準備這麽多好吃的,都是我喜歡吃的。”
程諾含笑:“這不都是應該的嗎?你跟洋洋是阿姨最喜歡的兩個孩子。你現在又在外麵讀書,來的少。來一次自然要好好給你做些吃的。”
豈料盼盼話鋒一轉說道:“阿姨這道蒸血燕我在郝仁家裏已經吃膩了。他媽媽知道我喜歡吃,就天天做給我吃。”
“哦,是嗎?那撤下去吧。”程諾擺一擺手,紅英將這道菜給撤了下去。
盼盼盯著桌上的另一道菜又開口道:“這道蓮子銀耳湯我也吃不慣了,郝仁媽媽做的最拿手,銀耳都熬爛了,吃到嘴裏爽滑的很。”
“既然不喜歡,那就也撤了吧。”程諾再度說道。
紅英也給撤了下去。
盼盼把餐桌上的菜肴逐一掃過,道:“這道菜,這道菜,還有這道菜。那邊那道菜,我都吃膩了。阿姨,撤下去吧。”
程諾點頭。
把盼盼指的那幾道菜都撤下去後,餐桌上就沒剩下兩道菜了。
程博洋一直不說話,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程諾自然知道盼盼這番作為的深意,於是問道:“請問藤原先生家在日本是做什麽的?”
盼盼一聽,立馬來了精神,清清喉嚨,高傲的答道:“藤原郝仁的父親是日本的政客,母親經營著連鎖酒店,在日本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哦,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這些菜色藤原先生是都瞧不上了。那也就不必吃了。紅英,都給撤下去吧。不過,我這裏有一道菜藤原先生一定是沒有吃過的。”
她讓紅英附耳過來,跟她嘀咕兩句,隻見剛才紅英還很氣,一下子就開心起來。撤了桌上的菜,去準備了。
盼盼沒想到,程諾一下改了好脾氣,竟然紅英把飯菜都給撤了。這可是實實惠惠的打了她的臉。
可是她又不能發作,隻能忍著,往藤原郝仁身邊靠了靠,挽住他的胳膊。就像一根藤蔓纏繞在他的身上。
程博洋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忽然想起當初,沒有這個藤原郝仁的時候,盼盼也是這樣把自己依附在他的身上。
他忽然想明白了,隻想仰天一笑。
原來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不過是把他當做依附的大樹!
藤原郝仁看著眼前的局麵也有些尷尬,看了看依附過來的盼盼,又看程諾道:“阿姨,真的很抱歉。盼盼被我給慣壞了。”
“哪有!你才跟她認識幾天。要說慣壞也是我和她的家人把她給慣壞的。慣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程諾說著,拿眼尾掃了掃盼盼。
她從來沒有這樣鄙夷的看過盼盼,讓盼盼被她這一掃看得心撲通撲通直跳,臉上也掛不住了。
紅英開始重新上菜,第一道端上來的是一個湯,蓋著蓋子。
湯鍋放到桌上,又取了小爐來,然後用火機點燃了小爐。
“這道是什麽菜?”程博洋幫媽媽把戲唱下去,問道。
程諾伸手把蓋子掀開,裏麵燉的是一直鬼。
程諾道:“時光倒回幾十年,這鍋裏的東西和藤原先生可是親戚。”
盼盼皺眉:“阿姨你說什麽呢?”
“抗日期間,我們中國人都管日本人叫什麽?”程博洋提醒道。
盼盼的臉一時紅了,聲音也變得不對:“阿姨你們這是欺負人!”
“我有欺負你嗎?”程諾含笑說:“我剛準備了一桌飯菜,你說都吃膩了,我幫你換一桌,怎麽又成了欺負你了?”
說話間,紅英捧著第二道菜上來,是一朵雕花和一顆青菜,擺在盤子裏,極不匹配。
雕花是亭亭玉立一牡丹,青菜就是洗幹淨了的菠菜,陪在牡丹的旁邊。
程博洋看到這道菜就笑了,噗嗤一聲,引得大家都對他側目。
“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實在沒忍住。”程博洋道歉,卻暗暗衝老媽豎大拇指。
藤椅郝仁不知道這道菜是什麽意思,大眼瞪小眼。
盼盼也是愣了之後才想明白,忽而臉燒的厲害,人也氣鼓鼓的拉著藤椅從座椅上起身:“我們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
程諾慢悠悠一句:“不送!”
餐廳裏隻剩下母子倆,兩個人都笑了。
程博洋最後笑到肚子疼,卻感覺自己的眼眶濕潤了。
這麽多年,他竟然有眼無珠啊!
紅英眨巴著眼睛問程諾:“太太這道菜是什麽意思?牡丹和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