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程諾入虎穴
程諾見狀,忙從她手裏拿過手機,翻出剛接聽的電話記錄,打回去。
接電話的是交警,程諾問清楚情況後,告訴前麵開車的保鏢,去市醫院。
醫院的走廊裏靜悄悄的,淩亂的腳步聲格外響亮。
候在搶救室門口的兩個民警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
“我舅舅怎麽樣了?”程諾跑到民警的麵前,喘息著問。
“目前情況還不明確,醫生正在搶救。”
另一位民警介紹情況說:“當時轎車和貨車是在十字路口相撞,轎車向東,貨車向北開,正好撞在了轎車的車身上。”
程諾點點頭。
莫靜嫻這時才來到兩位民警的麵前,她扶住程諾的肩膀,撐住自己的身體。
民警說:“當時情況慘烈,轎車整個被撞得變形,現場遺留大量的血跡。所以,裏麵搶救的莫先生情況應該不是很樂觀。”
“我知道了。”程諾說。伸手扶住婆婆,她轉頭的時候看到她的臉色已經慘白。
“媽,你別太擔心了,舅舅會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目前也隻能這麽安慰人了。
莫靜嫻盯著民警問:“那大貨車的司機呢?他跑了嗎?還是也一樣受傷了?”
兩種車型,大貨車與轎車相撞,貨車司機受傷的概率很小。
民警說:“貨車司機沒有逃跑,也沒有受傷,他現在警局接受調查。”
莫靜嫻身體一軟,想起當初習決出車禍那次,也是與一輛貨車相撞,他在輪椅上坐了兩年多。
要不是那份意誌,要不是對程諾的愛支撐著,他這輩子恐怕都再站不起來了。
老天保佑,靜言一定要平安無事!
程諾扶著婆婆在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有等了。
一位護士從護士台走過來問:“病人的家屬來了嗎?來了請去辦理一下入院手續。”
程諾站起來說:“媽,我去辦手續。”
莫靜嫻點點頭,看著程諾去跟護士拿單子。
她們帶了兩個保鏢過來,其中一個留在莫靜嫻身邊,另外一個跟在程諾身後。
程諾拿了住院單後去一樓辦理住院手續。
她站在窗口前,把住院單和銀行卡都遞進去。
一道聲音忽然在她不遠處響起:“習太太,我等你好久了。”
這聲音熟悉,很欠扁!
程諾轉頭看過去——是龍庭予。他一副笑笑的模樣看著她,眼角眉梢是誌得意滿。
一股恨意衝撞程諾的腦門,她脫口問道:“是你幹的?!”
他出現在這裏,還跟她說,等她好久了,車禍不是他蓄意製造的,又會是什麽?他又不會未卜先知,又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習太太話不可以亂說。”
說話間,龍庭予已經靠近到程諾的近前,要不是保鏢橫臂擋住,他已經貼身站在程諾麵前。
“女士請你簽字。”單子被遞出來。
程諾狠狠看了龍庭予一眼,轉過頭去簽字,又把單子遞回窗口。
“習太太,咱們談談怎麽樣?”龍庭予說道。
程諾本能的第一反應是,我沒什麽好跟你談。但是她瞬間想到了張政的話,又想到莫靜言的車禍,她覺得這次談談是很必要的。
“好吧。”程諾從窗口裏接過辦理好的手續單,“去哪談?”
龍庭予見她答應,一笑,伸手指指麵前攔著他的保鏢。
程諾眸光暗閃,說:“你先上樓,把這個交給護士台的護士,然後陪著我媽。”程諾把辦理好的手續單遞給保鏢。
“太太……”保鏢想說的話被程諾打斷,“按照我說的去辦。”
保鏢不放心,但是又不敢忤逆程諾的意思,隻得接了手續單按照她的吩咐去辦。
保鏢走後,龍庭予滿意,一笑道:“習太太請跟我這邊請。”
程諾和保鏢一前一後出了醫院。
搶救室門口,莫靜嫻聽到保鏢說程諾跟龍庭予走了,一急,一口氣堵在心口。但她有無能為力,隔著窗口望出去,隻見秋天荒涼的景色。
莫靜嫻不明白,這個時候,程諾怎麽還敢單獨跟龍庭予走,她就不怕危險嗎?那龍庭予是什麽人?什麽事可都幹得出來!
莫靜嫻擔驚受怕的同時,程諾已經跟著龍庭予上了他的車。
程諾也害怕,不知道此去是吉是凶。可是她沒有選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車裏,龍庭予和程諾都坐在車後座,程諾盡量離的龍庭予遠一些。
“程小姐芳齡?”龍庭予顯然是閑聊。
“問女士年齡是很不合適的,龍先生。”
龍庭予微笑,“我今年二十八,剛從斯坦福大學畢業。本以為回國就可以進入我父親的公司,跟他一起打拚出一片新天地,把龍氏做強做大。可是沒想到,習先生把他送進了監獄!”
程諾的目光瞥向車窗外。
龍庭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白皙的臉上,“程小姐不想知道你先生用了什麽樣的手段?”
程諾不想說話,靜靜的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景物。城市綠化帶裏被植上了菊花,黃的,紅的,粉的,此時開的正嬌豔。
“程小姐看來很不樂意與龍某交談,那我也就不廢話了。”龍庭予也沉默起來,轉頭看向另一側窗外的風景。
車子停在帝豪酒店的停車場,龍庭予先下車,提程諾拉著車門:“程小姐請下車。”
程諾抬頭看他一眼,“麻煩你叫我習太太。”
龍庭予微笑。
程諾走下車。
“習太太請這邊走。”龍庭予在前麵引路。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停車場的電梯。龍庭予摁下樓層鍵:21
“龍某一直後悔,習太太新婚那晚,沒有真正的一親芳澤!”
程諾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脊背貼在電梯壁上。
龍庭予大笑。
“習太太不要害怕,我隻是隨口說說,瞧把你嚇的。”
程諾不說話,咬住嘴唇。
電梯門開,龍庭予率先走出去,轉身看著還愣在電梯裏的程諾:“還敢跟我走嗎?”
程諾沉沉氣,從電梯裏走出來,跟上龍庭予的腳步。
走廊盡頭的包房,門口的保鏢為他們兩個人推開房門。
“隨便坐。”龍庭予脫了身上的外套,隨意丟在沙發上。
“謝謝。”程諾在沙發上坐下來。
龍庭予坐在她的對麵。
套房裏的侍者送上兩杯茶。
“西湖龍井,習太太嚐嚐。我和父親雖然常年僑居海外,但中國人的很多習氣還保留著。”
“這茶不錯。”程諾抿了一口茶,問:“龍先生找我來究竟想談什麽事?”
龍庭予把雙腿交疊,頗有深意的看著程諾:“你一直以為習先生是好人,達遠集團的生意都很幹淨對不對?”
程諾眸光暗閃,不置可否。
“可是你從來不知道,習家在進行著肮髒的交易。他們的錢來的並沒有表麵上那麽幹淨!他們出賣朋友,甚至為自己的利益不惜做任何事!我父親就是個例子!”
程諾靜心聆聽。
她知道她現在的任何舉動都會引起龍庭予的戒備。
“習太太,你一定覺得我現在把你先生送進法庭的手法很齷齪,但是你不知道,我不過是效仿你先生送我父親進監獄的法子而已!”
程諾表示震驚。
海關的張政不是告訴她,龍庭予的父親是因為走私被抓,習決隻是提供了大量的證據嗎?
龍庭予說:“你很吃驚是不是?讓你更為吃驚的還在後麵。”他拍拍手,一個妙齡女郎端著個托盤走上來。
托盤裏放著個U盤。
“這個是我在這裏放給你看,還是習太太自己拿回家看?”龍庭予把U盤拿到程諾的近前說。
程諾的雙手不自覺的來回搓著。
“看來你很難做決定,不如就在這裏看吧。”
龍庭予把U盤交給妙齡女郎,她拿過去,在電視上插好,選擇了播放。
龍庭予敲敲桌麵,對有些失神的程諾說:“習太太認真看!”
程諾的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
起初的畫麵有些混亂,後麵才看清,是夜總會。
在一個包廂裏。
畫麵裏出現了習決,他拎著個酒瓶子,在往一個女孩子嘴裏倒酒。
這樣的習決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眼神那樣狠厲,麵色那樣冷凝。
“那個女孩子是無辜的,她剛剛十四歲。是你的丈夫灌醉了她,然後送她到我父親的房間。然後報警,說我父親是強/暴未成年人!”
龍庭予冷冷的一笑。
程諾脊背生寒,生生打個冷顫。
“我不信!”她說。龍庭予說的話,半個字她都不相信!
龍庭予早猜到程諾會是這種反應,“沒關係,你慢慢往下看。”
被灌酒的女孩子爛醉如泥的癱在沙發上,習決揚手叫來兩個男人,女孩被他們帶走了。
這也不能證明,習決後麵就是讓這兩個男人把女孩子送到了龍庭予父親的床上!
龍庭予不疾不徐的繼續看畫麵。
稍後,出現了女孩子哭泣的形象,她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哭的人心疼。
她哭著控訴了習決的罪行,哭著講述了她之後的遭遇。
程諾一把揮掉了麵前的茶杯,茶杯摔在地上,茶水灑出來弄髒了白色的羊絨地毯!
“這不是真的!!”她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