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尷尬時刻
男人用刀抵住了莫靜言的咽喉,下一秒隻要他手上用力,刀就會捅進莫靜言的咽喉,那麽莫靜言一定就會沒命了!
程諾又驚又怕,拚命的嘶吼:“不要!不要!不要……”
男人看著程諾嘶吼,收住了手上的殺豬刀。他轉過去,站在了程諾的背後,手上的刀擱在了程諾的脖子上。
刀刃冰冷的觸感讓程諾安靜下來。
刀很快,她的脖子上出現紅色的血痕。
但程諾並感覺不到疼,隻感覺到害怕,“你你放了莫靜言。我來受死。紫蘇的死全都是因為我。”程諾牙齒打著顫說。
“紫蘇知道你殺了莫靜言,一定不會原諒你!”
“你胡說!”男人因為嘶吼,手上失了力度,程諾脖子上的傷口被割的更深了,血低落下來。
程諾直感到涼,“因為我是女人,我知道紫蘇的心意!”
山洞口忽然湧進一陣風,程諾清楚的看見,習決站在了山洞口,洞裏的火光將他映照的通身火紅。
他的腳步頓住在山洞口,因為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程諾看著他,眼中流出眼淚,她看到了救星。他終於來救她了。
她還以為,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但是此刻她卻不能喊他。
男人背對著山洞口,並沒有發現習決的到來。同時他一心在殺程諾和莫靜言的事情上,此刻又因為情緒失控,而顯得不那麽清明。
“你得相信我,你要聽我說。”程諾盡力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她看著習決一步步無聲的向著男人背後靠近。
他來了,她就有活的希望。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我要殺了你!!”男人手上的刀又在程諾脖子上動了動,傷口更深了些,血往外湧。
程諾忍著痛,看著男人說:“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絕不能殺莫靜言!因為紫蘇那麽愛他!”
“砰——!”
習決一擊即中,男人被削趴在地上,手裏的刀也落了地,發出嘡啷的一聲。
程諾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控製不住的順著眼角滑落,她得救了,終於得救了。
接下來是幾聲悶響,和男人的悶哼。
男人被習決打昏了過去。
他快步過來,把程諾抱在懷裏,心疼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他用力給程諾按壓住脖子上的傷口。
山洞裏湧進來很多人,程諾在混亂中又失去了意識。
最後她聽到的話是習決充斥著心疼和恐懼的‘程諾你堅持住!你不要有事!!’
窗外透進來絢爛的陽光,秋日這樣的陽光最是令人心情大好。
程諾躺在病床上,被這陽光照的眼睛發花,一直閉著的雙目終於緩緩張開。
首先跳入她眼中的是程博洋的臉。
“爸爸爸爸媽咪醒啦!太好啦!”
接下來她看到的是習決的臉,他見她醒來,幾乎感動的要掉淚,“你沒事太好了!”
程諾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著,他掌心的溫度滾燙著她的心。
習決說:“這兩天你一直在發燒,燒的稀裏糊塗的,一直在喊洋洋,一直在喊我。我們都在,一直在陪著你!”
習決說這番話的時候,程博洋伸出小手摸了摸程諾的額頭,“爸爸,媽咪好像不發燒了。不信你摸摸。”
“嗯。”習決也摸摸程諾的額頭,果然不燒了。他很高興。
“程諾你想吃點什麽?”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你知不知道?
你剛被帶來醫院的時候,燒到四十二°,醫生想了很多方法為你退燒,你的燒卻始終不退。你知道我們有多著急?
程諾動了動脖子,她清楚記得在最後昏迷的時候,她的脖子被刀割傷了。
轉動的時候,脖子很疼,她感覺到了脖子上包紮的紗布。
還好,她大難不死。
“莫先生呢?”程諾問,要不是他在山洞裏的時候護著她,怕是她早就被那個變//態給打死了!
“舅舅在隔壁病房,已經無大礙。”
“哦。”被打了那麽多棍,確定沒內傷?程諾用疑問的眼神看著習決。
“舅舅都是皮外傷,淤青不少,卻沒傷到要害。倒是你脖子上的這個傷口,嚇死人了。”
程諾微笑。想起刀割在脖子上的時候,嚇得都忘了疼了。
“沒事就太好了。”
“犯罪分子已經交由警方處理了。”習決說。
“嗯。”
“讓你受苦了。”習決捧住程諾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又親。
程諾感覺著他細膩的溫柔,很窩心。
病房的門一開,莫先生挎著繃帶走進來,“程諾你醒啦?”
“莫先生你還好吧?”程諾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被莫靜言擺手製止。
“我挺好的。男人嘛,皮糙肉厚,打幾下沒事。可惜,就是胳膊在摔跤的時候骨折了。”莫靜言說。
他的胳膊,應該是在抱著程諾逃跑的時候,被男人一棍在打在頭上,摔在地上,骨折了。
“哦。”
程諾看著莫靜言,他的臉上有傷,唇角淤青。
莫靜言在程諾的病床前坐了下來,“我們這雙難兄難妹,終於大難不死!”他用一隻好手拍拍程諾的頭。
像一個大哥哥寵愛一個小妹妹。
習決卻吃醋了,一把拉住莫靜言的手說:“舅舅,她是你外甥媳婦,注意點分寸哈!”
小朋友笑起來,扯扯莫靜言的病號服說:“舅公,你不知道我爸爸獨占欲強的很。我跟我媽咪好他都醋的眼紅!”
莫靜言微笑,看習決一眼,說:“甭理他。咱們該怎麽跟你媽咪好就怎麽跟你媽咪好。他改天掉醋缸裏淹死才好!!”
習決嘴角抽抽。
程諾笑了。
她拉著習決的胳膊坐起來,由他扶著靠在床頭上,又拿了軟枕給她靠著。
“莫先生,我以後也該改口叫你舅舅了!”
這是莫靜言最忌諱的一個話題,此刻看著程諾眼神都變了,呦呦,這是替她家男人報複他呢!
果然是女子難養也!
“哼——”
莫靜言冷哼了一聲。
程諾咯咯的笑出聲音。
習決跟程諾站在一起,對莫靜言飛著小眼神,得意的很。
莫靜言成功的被倆人給氣走了,氣走之前還不忘抓著小朋友一起離開。
他們這兒就別在留電燈泡了!!
兩人走後,房間裏隻剩下程諾和習決。
習決坐在了程諾的身邊,伸手握住她的一隻手,眉眼溫柔:“程諾你可嚇死我了。”
她笑。
“以後要乖乖聽話,可不能再發生同樣的事了!”
她點頭,他不要求她也不敢再這樣大意了,此次差點丟了命,她確實被嚇慘了。
“程諾,你知道你失蹤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和害怕嗎?”
“嗯。”她知道。
“你知道找不到你,我有多憎恨自己無能嗎?”
“不怪你,都怪我自己不聽話!”
“幸虧你好好的。否則我覺得,我會跟著一塊去死!我們都要結婚了,你忽然……我就是追到閻王殿也要跟你結婚!!”
他這話說的有些孩子氣,她卻聽得很受用。
反握住他的手說:“就算我真的死了,做鬼也會回家找你結婚。否則我不會去閻王殿報道。”
他笑起來,她也笑起來。
兩個人看著彼此,眼睛裏柔柔的,暈染了這一室絢爛的陽光。
“我想你!”程諾說。
習決把她抱在懷裏,“我知道。”
“尤其在我被歹徒拿著刀威脅的那刻,我特別的想你。我當時都在想,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你了。老天爺幫幫忙,讓我再看習決一眼,我死也甘心了。”
她說著,濕潤了眼眶。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當他看到她被刀割住脖子的那一刻,當他看到她脖子上的血口,真的很害怕會遲一步就永遠失去了她。
他拚了命才控製住自己衝動的情緒,因為他清楚,他衝動隻會害了程諾。歹徒沒準被他一下,手上失了分寸,程諾就完了。
“習決,你知道當我在最絕望的時候,看到你的那一刻心裏有多激動,有多感激上蒼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說。
他也同樣感激上蒼,當他在醫院聽到醫生宣布,她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
他說:“他說我要去為觀音菩薩鍍金身。因為在你被抓走的時候,我每天都在祈求菩薩,保佑你平安,隻要你沒事,我就一定為她鍍金身。”
他知道她從來不信佛的,可為她,他信了。
“好,我陪你一起去。”程諾說。
“嗯。我們順便再向觀音求個女兒。”
他怎麽說著說著就拐彎了?
程諾的拳頭在他背上錘了一下。
他笑開,說:“親愛的,你餓了沒有?醫生說你醒了可以吃些粥,我去買給你。”
“不要!”她緊緊的抱住他,經過此次生死大劫,她隻想他好好的陪著他,一步也不肯讓他離開。
他被她纏著離不開,隻能打電話給家裏人,讓他們做好了粥送過來。
莫靜嫻接到程諾醒來的電話,高興的什麽似得,催著廚房煮好了粥,裝在保溫桶裏就送過來。
病房裏,倆人正在柔情蜜意。
莫靜言拎著粥興衝衝的推開房門的時候,卻止住了腳步,眼前這場麵,真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