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血雨腥風
程諾瞪大眼睛,看見習決倒在自己的身邊,而歹徒不知何時站起來,將一把匕首插進了習決的胸口。
這把匕首應該是刺向程諾的,但卻被習決擋了。
“不!”程諾痛苦的大叫,血染紅了習決的衣裳,也染紅了她的衣裳。
警察隨後控製了局麵,歹徒被摁在地上,反剪雙手戴上了手銬。
程諾扶起習決,將他抱在懷裏,一聲聲呼喊:“習決!習決。”
警察迅速安排警力,一方麵將歹徒押回警局,一方麵安排救護人員將習決和程諾送進醫院。
兩個人都受了傷,又都中槍,因此都被安排手術。
但是,手術室安排了兩間。
程諾死活都不肯放開習決的手,最終醫生妥協,給他們安排在了同一間手術室進行手術。
手術用的是全麻,當藥物推進身體的時候,程諾慢慢閉上了眼睛,也逐漸失去意識。
給他們做手術的醫生知道,整個手術過程中,程諾都不曾鬆開習決的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寧靜的城市又恢複喧囂。
警察局,從火拚現場抓回來的嫌犯有十幾人,分成兩撥,關押在兩個不同的地方。
習家管家德叔靠在牆角蹲著,他的身邊一排溜蹲著五名昨晚跟他一起行動的保鏢。
折騰了半晚上,警察也都累了,可是再累,遇到這麽大的案子,他們也不肯休息,馬不停蹄提審嫌犯。
最先被提審的是德叔。
他臨走出去前對幾個蹲在牆角的保鏢笑笑。
大家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因此互相默契的遞個眼神。
德叔剛被提到詢問室,警隊的郭隊長就接電話被叫走了。
郭隊長接到電話才知道,在芙蓉路昨晚也發生了惡性事件,歹徒也有槍。鄭局長有意將兩起案件合並調查。
因此,提審嫌犯要押後,局裏要先針對這兩起案件做一個調查。
晨曦透進窗口,護士端著托盤走進病房。
兩張病床被合並在一起,病床上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護士看到他們緊握的手時笑笑,放下托盤,取出智能體溫計,先給兩人測了體溫,又準備給兩人做靜脈推注。
程諾緩緩醒來,睫毛輕顫,感覺到刺目的陽光,她偏了一下頭。
護士溫柔的聲音傳來,“你醒啦?傷口還疼嗎?”
程諾的視線裏最先出現的是習決的臉,他依然在睡著,臉色蒼白,嘴唇有些幹裂。
“還好。”程諾回答護士的問話,視線一直沒有離開習決。
她微微動了一下受傷的腿,傷還在痛,感覺的到被包紮的緊繃。習決傷的比她更嚴重,應該會更痛吧?
她想著不由一陣心疼。
“護士小姐,請問他怎麽樣了?”
護士衝著程諾莞爾一笑,“他沒事了,手術做的非常成功。幸好匕首偏了半寸,要不然傷到心髒,他恐怕就……”
護士說到這裏一笑,感覺自己話多了,忙說:“你不用擔心,他沒事,隻是流血過多,需要靜養一段日子。”
“好。”程諾側過身,雙手靜靜握住習決的一隻手。
護士看到羨慕的不行,說:“你們一定很恩愛吧。”
程諾微笑。
“小姐,我先替你打針吧。”護士說。
“好。”
護士給程諾打完針,又給習決打了針,然後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程諾聽到護士在門口跟一個男人說了幾句,房門一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走了進來。
“莫先生。”
莫靜言點頭示意,走近病床邊,“傷口怎麽樣?還疼嗎?”
“還好。”程諾撐著坐起來,莫靜嫻幫她把枕頭墊在了身後。
“昨晚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警方那邊我已經安排人去協助工作。”莫靜言說。
“嗯。對了,洋洋呢?”
“洋洋已經被我接回家了,現在由老宅的人照顧。”
“那就好。”程諾總算放了些心,又問道:“爸爸和媽媽找到了嗎?”
莫靜言點點頭。
“他們還好嗎?”
“他們沒事,目前在警局做筆錄,晚些會來醫院看你們。”
“他們沒事太好了。”
昨晚,習決驅車帶程博洋離開後,警方趕到,逼停了兩方的火拚,從廢舊倉庫裏救出了莫靜嫻和習正義。
他們被關在倉庫裏倒沒受什麽苦,隻是太長時間沒有水喝,沒有飯吃,又渴又餓。在警方的救援下,他們進水進食,現在已經在跟警方交代事情經過了。
“程諾。”
“嗯?”
“你受苦了。”莫靜言說這話時,眼中好像盛滿了愧疚。
程諾對他笑笑。
“餓了吧?我去幫你買早點。”
“謝謝。”
莫靜言走後不久習決就醒了,他睜開眼睛看到程諾,先是笑笑,問:“我們還活著?”
“是。”她溫柔的微笑。
“我想,即便我們死了也挺好的,至少我們還在一起。”
“我也是這麽想的。”
兩個人都笑起來。
習決一笑,牽動的傷口痛,他皺起眉頭。
程諾心疼,忙製止他繼續再笑。
“你流了很多血。”程諾說,“要仔細靜養。”
“嗯。”
“傷口疼嗎?”
“你呢,還疼嗎?”
“我還好。你傷的比我嚴重,你還疼嗎?”
他唇角勾起,“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我怎麽有種被趁火打劫的感覺?”
“不是趁火打劫,是趁病索吻。”
她翻白眼,還是俯下身親了親他的臉。
“要喝水嗎?”她看著他唇瓣幹裂,欲下床去給他弄水喝。
他拉住她,“不渴。你就在床上待著。”他怕她弄痛腿上的傷口。
“……”她看著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劫後餘生應該是這種感覺吧?
“程諾,昨晚嚇壞了吧?知道嗎,在那種危機關頭,我想的隻有一件事。如果保護不好你,我死也要拉著那人陪葬。”
程諾笑了,看著習決說:“幸好我們都沒死。要不然洋洋怎麽辦呀?”
習決眸光微眯,想起昨晚摘下那個人麵罩時,看清那個人時的震驚。
他在枕邊摸了一圈。
程諾問:“你找什麽?”
“手機!我想要打個電話。”
程諾也四顧房間,並沒有發現兩個人的手機。
這時,莫靜言推門進來,看到兩個人都醒了,笑笑,說:“習決你沒事了吧?昨晚嚇到舅舅了。”
“舅舅,能先扶我坐起來嗎?”
莫靜言點頭,走過去,把早餐放下。把習決扶起來,靠在床頭上,又拿了軟枕給他靠上。
這時程諾才看到,習決的肩膀,和半個胸前都被紗布包紮著,紗布有滲血,讓人看得心疼。
她不禁鼻子發酸。
“習決疼嗎?”
他見她難過,忙安慰說:“沒事的,早就不疼了。”
“嗯。”
“舅舅都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了?”習決問。
“是。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你安心靜養就好。另外我姐和姐夫都找到了,目前在警局配合警察做筆錄。他們都沒受傷,你放心。”
“好。”
“倒是你和程諾,昨晚怎麽就遇到那種事了?”莫靜言皺眉說。
習決道:“舅舅,昨晚的事絕不是偶然,我感覺是一個局,被人計劃了很久,而且做的十分完美。”
“擺明了,對方就想置程諾於死地!”
“舅舅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莫靜言輕輕的點了點頭,再度看向程諾:“都是我的錯,沒想到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舅舅言重了,我也有責任。”習決說。
“目前我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等我找到足夠的證據,一定把這個人送上法庭!”莫靜言說。
“舅舅,昨晚我看到那個襲擊我們的歹徒了,而且是我們認識的人。”
“是誰?”莫靜言目前還沒有去警局,對嫌犯還沒有多少了解。
“舅舅,先別急著問是誰。我再告訴你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昨晚行凶的車竟然是我們達遠集團自己的車!”
莫靜言聽完果然一愣,“怎麽會有這種事?”
習決微笑,“看來是我們身邊,能被敵手利用的人和物都被利用上了!”
莫靜言凝眉,“你現在告訴我這個習決你和程諾的人是誰?!”
房門被人敲響,屋內的談話戛然而止。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靚麗的身影走進來,“習先生,莫先生,程小姐。”
大捧的鮮花遮擋著來人的臉,但這個人的聲音熟悉到足以讓病房裏的人知道她是誰。
“紫蘇。”莫靜言喊出她的名字。
“習先生,程小姐你們怎麽樣了?”紫蘇款步走過來,把花放到床頭桌上。她雖然在微笑,卻笑意不達眼底。
“還好,我們沒死。”習決麵對紫蘇,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和脾氣。
紫蘇依然微笑,說:“昨晚的事我知道後非常吃驚。一早我已經安排好了所有工作的事。習總盡管在醫院靜養。”
“紫蘇,我提醒你一句。你地位再高,在G城再怎麽呼風喚雨,背後靠的也是我習決。你再厲害,還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去?!回頭是岸!”
紫蘇的心像被冰雪覆蓋,她對著習決微笑,“習總教訓的是。紫蘇在工作上有什麽過激的地方,還請習總指正!”
習決的眸光微眯,凜凜寒意。
“紫蘇,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