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纏綿不休
程諾想叫又不敢叫,憋的快要內傷。
畢竟,人家這裏剛剛丈夫過世,他們就大秀恩愛,也著實不合適!
程諾被習決扛進了另一間臥房,他踢上房門,把程諾仍在了床上。
程諾剛要起身,就被撲上來的習決壓在身下。
這麽多年,她又一次在習決眸中看到了狼一樣的目光,透著深沉的愛意。
程諾想躲閃,被習決牢牢抓住雙臂。
他想要幹什麽,她當然知道。
“習決,咱們這樣不大合適。人家剛辦完喪事。”
“我們正好給添點喜氣。”習決說著,已經吻下來。他薄涼的唇,落在她的額頭,她的眉梢,她的鼻尖,她的下巴,最後封住她的唇瓣。
所有的情感此刻都化作一個綿長的吻。
習決的舌趁機探入了程諾的口中,汲取她口中的芬芳,渴望她,想要她。數年的思念都化作欲念。
纏綿不休,旖旎滿室。
林依依在自己房間裏躺了一會兒,終究是睡不著。她睜開眼睛,看到房間裏曹市長的兒子已經走了。
她起身,走出了房間,鬼使神差,就走到了客房的門口。
從房間裏傳出來的曖昧聲響叫她不由心跳加快,也握緊了拳頭。
他和她又在一起了,他們還這樣幸福!
林依依心疼的想,她嫁給一個糟老頭子,都是因為程諾,她一夜之間成為孤兒,失去富裕的家庭,是因為程諾的父親。
她又豈能讓程諾好過!
最最可恨的是,程諾搶走了她最在意的男人——習決!
如果一切都不曾發生,她不曾變成是孤兒,她會和習決一起青梅竹馬的長大,然後他們會結婚,會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可是沒有如果,她已經回不了頭。
那麽,既然她無法幸福,別人也別想!
林依依想著,又傷心的哭了。她虛弱的扶著牆壁,一步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曖昧的聲音一直在,鴰噪著她的耳膜,刺激著她的神經,令她心疼欲裂。她實在忍受不住,從抽屜裏拿出安眠藥,大把的吞下去。
直到大半瓶安眠藥都被她吃完,她才眼淚汪汪倒在床上。
她並不想死,隻是想要找一種方式逃避這疼痛。
她本以為,老曹死了,她又恢複自由身。習決還沒找到程諾,她可以有機會再接近習決。
說不定……
說不定他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她沒想到,命運會給她開這樣的玩笑,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帶著程諾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林依依哭著,痛著,感覺腦袋在安眠藥的作用下越來越昏沉。
讓她最後再賭一次,賭習決會不會為她再傷程諾一次!
林依依在最後一絲意識消失前,爬到了浴室去,她打開水龍頭,爬進浴缸裏,又割破了手腕。
看著血一滴滴染紅浴缸裏的水,她拿起手機打了保姆的電話。
習決被一聲尖叫驚到。從程諾的身上起身,親了親她的額頭說:“我去看看。”就下床套上衣服,出了房間。
程諾也不放心,迅速清理了一下自己,套上衣服出來,正看到習決抱著林依依驚慌失措的往外走。
血,一滴一滴的由林依依的手腕上落下,滴在地板上。
程諾的心一緊,腳步跟上去。
保姆小聲跟在習決身後嘀咕:“太太可真可憐,曹先生走的太急,太太怎麽受得了?太太還這麽年輕,曹先生真狠心。”
程諾一路聽著保姆的嘀咕,跟著習決出了房子。直奔車庫去。
車庫裏停著一輛白色的普通款家庭轎車,是曹局長在世時,買給林依依的。
保姆跑著去拿了車鑰匙來。
程諾接過鑰匙,開鎖,打開後車門,讓習決抱著林依依先坐進去。她隨後坐進駕駛座。
啟動車子,開出住宅,飛快向醫院駛去。
一路上,程諾都聽到習決在不安的叫林依依,叫她快醒醒,不要睡。
程諾透過後視鏡,看到習決一手緊緊抱著林依依,一手緊緊為她摁著手腕的傷口。
他的麵色沉重而擔憂。
程諾不覺中又加快了車速,闖過一個紅燈,最後抵到最近的醫院。
直到把林依依送進搶救室,程諾才鬆下一口氣。
而習決,雙臂無助的撐在牆上,她看不到他的臉,卻感覺的到他濃濃的擔憂和心疼。
此時此刻,程諾卻不知道對習決說些什麽。
習決確實被剛才的林依依嚇到了。他進去的時候,看到林依依躺在浴缸裏,她的血染紅了浴缸裏的水。
而他抱她起來的時候,他絲毫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臉色那樣蒼白!
終於,他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從牆上收回雙臂,深呼吸,轉身,看向程諾,向她伸出手,“過來寶貝,讓我抱抱你!”
或許這一抱可以安撫他焦躁的心。
程諾看著習決,腳步還是向他蹭過去。她的雙手被習決抓住,身體被他帶進懷裏,緊緊抱住。
程諾不想小心眼,可是腦袋裏明明有一個聲音在說:這個抱著你的男人,心裏卻在擔憂著另一個女人!
她的心在掙紮。
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拿著病危通知單說:“誰簽字?你們誰簽字?”
習決放開了程諾,走到醫生的麵前,以無比擔憂的聲音問:“她怎麽樣了?”
醫生回答:“情況不容樂觀,我們會盡全力。病人除了割腕之外,還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看來是報了必死的決心!”
習決心驚。
程諾亦心驚。
是怎樣的絕望才能令一個人一心求死?!
習決說:“我簽字。請你們一定要救活她!”
“我們會盡力的。”
習決簽好字後,醫生回到了搶救室中。
冗長的等待,習決一直握著程諾的手。好像握著她的手,就能給他莫大的支持。
終於。
林依依被從搶救室裏推了出來。
程諾和習決都趕過去。
病床上,林依依臉色蒼白,睡的很沉。
醫生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病人求生意誌薄弱。我們先把她送到觀察室待段時間。”
“好。”習決說。
兩個人一直跟著病床到了觀察室門前,被關在門外。
習決握著程諾的手,握的很緊,很緊。
程諾說:“她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
習決點點頭,眼睛直勾勾的透過門上的玻璃望著觀察室裏麵,看著林依依。
程諾再沒有說話,感覺好像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醫生從觀察室裏都走出來,留下特護照顧林依依。
其中一位醫生對習決他們說:“家屬可以先回去休息了,病人暫時不會醒來。”
習決點頭,在醫生走了之後,對程諾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著她。”
程諾搖搖頭,看著習決臉上被包紮的地方說:“這幾天一直忙,你臉上的傷口是不是需要去換藥了?”
習決好像已經忘記裏臉上的傷,此刻被程諾提起才想起。他一把扯掉了臉上包紮的紗布,露出已經結痂的傷口。
其實並沒有那麽嚴重,他說:“沒事的。”
程諾看著那道不算大的傷疤,似乎被刺痛了眼睛,她又一次被習決給騙了。為他這點傷還險些心疼的掉眼淚,對他真是溫柔極致。
此情此景,她卻不適合為這一點點小事兒對習決興師問罪。
“程諾你先回去休息吧。”習決說:“明天來換我。依依身邊現在不能沒有人。”
程諾的心裏劃過異樣,還是點點頭,說:“好吧,我先走了。”
程諾驅車離開,回到了林依依的住處。
保姆還坐在客廳裏等,見程諾回來,就追著問林依依的情況。程諾一一告知,才被保姆放過。
她連著這樣折騰,早已累極。回到客房倒下就睡著了。
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小朋友趴在她的身邊玩手機遊戲。
“媽咪你終於醒了,爸爸已經打過幾次電話來了。”
“是嗎?都說了些什麽?”
“爸爸說阿姨已經醒了,讓你給阿姨帶件厚衣服過去。”
“哦,好。我現在就給她帶過去,順便換你爸爸回來休息。”
小朋友邊玩手機邊對她說拜拜。
程諾請保姆拿了一件林依依的厚衣服帶到醫院。
她在病房的門口卻止住了腳步,不知道是應該進去,還是該退開。
因為透過病房門上的窗口,她看到,病房裏,習決和林依依兩個人正緊緊的抱在一起。
紮心!
程諾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僵了。
病房裏,林依依緊緊的抱著習決,哭泣著央求:“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習決,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不能拋下我。如果連你也拋下我,我就真的再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依依你聽我說……”
“我求求你不要再拋下我。你答應不拋下我!”
“好,依依我答應你。我永遠都不會拋下你。”
“太好了習決你答應了!”林依依哭著又笑起來,“習決,我求求你陪著我。”
“我會的。”
“習決,習決……”
程諾聽著這一聲聲動情的呼喚,感覺血在往腦袋上湧。
“太好了習決,你不會拋下我。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你……”
程諾分明看到,林依依在習決的臉上親了一口,晃花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