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程諾跟我回國
習決生生挨了兩腳，痛苦令他擰緊眉頭。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心裏的痛遠比挨的這兩腳更痛。
程諾奔過來，一把拽開向習決施暴的萊昂。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竟然把萊昂拽的踉蹌了一下。
萊昂回神，就看到程諾護在了那個癱子的麵前，立時火氣，揮起拳頭就向程諾打過來！
“住手！！”習決看著程諾被打，隻能痛苦的嘶吼。
可是程諾被他護的死死的，絲毫也沒有讓他再受到暴力。
一陣風吹過，飄落了樹葉，蕭條的景象。
習決痛恨極了自己，他拚命的錘自己的兩條腿，被程諾緊緊護住，卻什麽也為她做不了！
哨聲響起，兩個巴黎警察邊吹口哨邊向這邊跑過來。
萊昂終於被警察拉開，程諾的身子一軟就癱在了習決的身邊。陽光裏，習決看到她的臉腫了半邊，嘴角血跡斑斑，鼻梁上的紗布也掉了，鼻子血流不止！
“程諾！”他卻隻能呼喊她的名字，其餘的話都哽在喉嚨裏。
兩個警察製住了萊昂，又問習決和程諾：“你們兩位沒事吧？”標準的法語。
程諾搖搖頭，用法語告訴警察發生了什麽事，她請警察把萊昂帶走。
兩個警察聽了後又問了程諾一遍：“小姐確定沒事？”她的樣子實在令人擔心。
程諾點頭，兩名警察才押著萊昂離開。
萊昂一直在叫囂：“程諾你給我等著！我饒不了你！……”
見萊昂被帶遠，押上了警車，程諾才感覺不那麽害怕。回頭看著習決，關切的問他：“你沒事吧？”
習決紅著眼睛，手抬起來，想觸摸程諾受傷的臉，想幫她擦去臉上的血。
可是程諾看到他的這個動作，忽然轉過了頭，躲閃著他，自己也抬手想把臉上的血擦幹淨。
可是鼻子一直在流血，任憑她怎麽擦也還是沒有擦幹淨。
習決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嗓音像被沙磨過，透著哽咽：“去醫院吧。”
程諾擦著擦也擦不完的血，紅了眼眶。
一輛車停在他們的身邊，應該是路過好心的市民。從車上走下來一位法國女人，見到兩人的樣子十分擔憂，用法語說：“小姐我送你們去醫院吧？這位先生還好嗎？”
法國女人說著就已經打開後車門，把習決的輪椅推過來。
程諾看著眼下的形勢也隻能先去醫院了，對法國女人道謝後，幫著她先把習決弄上車。
在此時此刻，習決很懊惱，程諾被打成那樣，鼻子一直在流血，可他卻還要成為她的拖累。
習決上車後，法國女人把後備箱打開，把輪椅放了進去。而後坐進駕駛座，程諾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法國女人邊把車開上路，邊拿了車上的紙巾給程諾。
程諾知道自己接好的鼻梁骨又被打斷了，她擦血的時候鑽心的疼。
習決坐在車後座，透過後視鏡還是可以看到程諾糟糕的模樣，一遍遍關心的問：“你還好吧程諾？”
“程諾是不是很疼？”
程諾忍著心酸，邊擦血邊對習決說：“我沒事，你別擔心。倒是你，挨了兩腳，你沒事吧？”
萊昂的暴力程諾是知道的，這兩腳踹在習決身上，一定不輕。
程諾隻是不明白，她原先認識的萊昂，彬彬有禮，是個十足的紳士，怎麽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習決說，擰緊的眉頭一直沒鬆過。
醫院很快到了，程諾的樣子接待台的護士也嚇了一跳，慌忙把她往急診室送。
法國女人非常善良，幫助習決給程諾交費，又跑前跑後，直到兩個多小時之後，程諾的鼻梁骨再次被接好，她才從手術室中走出來。
此時，習決隻想抱抱她，他向程諾張開手臂。
程諾看著他微笑，即便心中有淚水決堤的欲/望。她走到習決的麵前，跟他擁抱，在他耳邊輕輕說：“我沒事。”
“嗯。帶我回家，今天我要陪著你。”習決說。不是商量的口氣，而是帶了命令。
程諾放開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法國女人，對她道謝後，跟她擁抱了一下。
法國女人說：“我送你們回去吧。”
“謝謝。”
程諾推著習決跟在法國女人的背後出了醫院的門診樓。
當他們回到程諾住的地方的時候，程博洋等在門口，他的身邊跟著她的老師。
想來應該是放學時間已經過了，可一直沒有人來接程博洋，所以老師隻好將他送回家。
當程諾從車上下來，程博洋的老師看到程諾的時候，驚的睜大眼睛，捂住嘴巴。
程諾看到程博洋和老師抱歉的一笑，還是先和法國女人一起把習決從車上弄下來，坐在輪椅上，才走過去對老師說：“抱歉，今天突發狀況，我沒來得及按時去接洋洋。非常感謝您親自送他回來。”
老師卻走到程諾的麵前，關心的問道：“程小姐，你還好吧？”
程諾忙用手捂臉，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還好。沒事，謝謝您的關心。”
老師點點頭，又看看坐在輪椅上的習決，說：“程小姐，如果你這兩天不方便，我可以來接程博洋同學去上學，也可以送他回家。沒關係，我正好順路。”
“謝謝。”程諾十分感激。
老師和法國女人一起走了。
程博洋問習決：“習叔叔你怎麽來了？”
習決沒說話，因為他無法說出口，我是因為你媽媽被打了，所以才著急趕過來的。
“洋洋去開門！”程諾說著，推著習決往家裏走。
因為突發狀況，所以離開時，程諾的家門並沒有鎖。
程博洋答應一聲，去打開了小院的柵欄門，等程諾推著輪椅進去，又跑過去推開屋門。
程諾費了很大力氣才把習決從滑坡推上台階，然後推進屋裏。
程博洋已經快速的去擰了一個毛巾來，拉著程諾道沙發上坐下說：“媽咪，萊昂又打你了嗎？”
他悉心的幫程諾把腫起的臉用毛巾冷敷。
程諾笑笑，心頭滿是苦澀，用手摸了摸程博洋的頭。
程博洋放下書包說：“媽咪晚上不要煮飯了，我打電話叫外賣，你現在這個樣子要好好休息。”
他如此貼心，習決很感動。自己推著輪椅過來，在母子倆的身邊停下，說：“洋洋說得對，程諾你好好休息。”
程博洋卻狠狠瞪了習決一眼，這一眼瞪得習決非常受傷。
程博洋打完電話，叫了外賣，又拿過程諾敷臉的毛巾去洗了一遍。
習決問：“有冰塊嗎？冰塊敷消腫會比較快。”
程博洋狠狠的、狠狠的瞪習決，弄得習決都有些手足無措。
程博洋說：“習叔叔你現在跑來關心我媽咪做什麽？我媽咪回國去找你的時候你那麽無情。現在你都結婚了，你又來關心我媽咪做什麽？”
小小的人兒，卻對習決充滿了抱怨。
習決的心裏不好受，麵色落寞。
程諾聽了洋洋的話，嚴厲教訓他道：“洋洋不許亂說話！要懂禮貌知道嗎？”
“哼——！”程博洋氣鼓鼓的，瞪著習決說道：“我憑什麽要對他講禮貌？！要不是因為他，媽咪也不會這麽慘！”
“洋洋不能這麽說話！！”
“媽咪難道不是嗎？！如果在當初，我跟你回中國去找他的時候，他跟你結婚了，那麽現在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萊昂那個混蛋也不可能賴到我們家來！”
“洋洋！！”
程博洋靠近程諾，攔腰抱住了她，把臉貼在程諾的胸口，他說：“媽咪對不起，洋洋保護不了你。”
“洋洋。”程諾的心碎。
習決的雙手握在輪椅扶手上，因為用力指骨青白，他回想過往種種，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
“萊昂一直都是這樣嗎？”習決問。
程諾搖頭，“不，他以前很好的。我跟洋洋住在這裏無依無靠，他經常來幫忙。”
洋洋抱著程諾說：“媽咪是我們的錯，我們沒認清萊昂之前，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媽咪，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他住進來，媽咪也不該收他的戒指。”
程諾揉了揉洋洋的頭：“乖。”
習決聽著母子倆的對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樣子，但是無論如何，他以後也不會再讓程諾待在萊昂身邊了。
習決推著輪椅去了陽台，他打電話給莫靜言和習正義，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們，請他們快點果斷解決這件事。
他回到客廳裏來的時候，程諾以為他是去打電話交代工作，問他：“你是為公事來巴黎的？”
習決點了點頭，讓她這樣認為也好。
程諾微笑：“來巴黎出差幾天？你妻子有陪你一起來嗎？”
習決說：“要在巴黎待一段時間。鍾紅沒有一起來。”
“哦。”
“程諾。”習決突然說：“你跟我一起回G城吧。”
程諾一愣。
回G城，回到祖國的懷抱，她也想啊。並且那樣，她有可能就永遠擺脫萊昂了。
可是回到G城，她會看到習決跟鍾紅一起出雙入對，恩恩愛愛，心所承受的疼痛，遠比她這樣身體上的折磨更令人想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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