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口味真重程小姐
程諾知道,習決在故意疏遠她。
她也知道為什麽習決要這樣做。
她感覺落寞和無助,心底的淒涼無處排解。
下午,她一個人在達遠集團附近的商廈轉了很久,無心買什麽,也無心看商品,隻是覺得孤寂。
從內心裏透出來的那種孤寂,無法消磨。
轉眼到了下午五點,附近寫字樓的職員都開始往外走。
程諾回到了達遠集團,她知道習決今天回家會很晚,沒關係,她會等他。
六點的時候,整個達遠集團走的就隻剩下高層會議室裏的高層管理者。
程諾站在走廊裏,望著那兩扇厚重的門,等得實在有些無聊。她忽然看見會議室的房門一開,習決被推出來,他的手機擱在耳邊。
看到她的時候,他的目光沉了沉,對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更柔了。
程諾猜想,大概電話是鍾紅打來的吧。
習決接完電話,又看了她一眼,打個手勢,讓身後的人再次把他推進會議室。
等待是漫長的。
程諾透過達遠集團大廈高層的巨幅玻璃,看到整個城市的燈火都亮了,處處燈火闌珊。
身後傳來腳步聲,和一個男人的聲音:“程小姐。程小姐?”
程諾轉過頭去,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走到她的麵前,四五十歲年紀。男子含笑對她說:“習總吩咐了,開完會我會送他回去。程小姐,這是車鑰匙,車停在地下停車場,您可以先走了。”
程諾看著那串車鑰匙,感覺有些刺眼,她對男人笑了笑說:“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回去告訴習先生,今天多晚我都等他。”
“程小姐,習先生說你有胃病,不能餓太久。您還是先回去吧。”男人笑容可掬,話說出來也極其禮貌。
卻不知怎麽就激怒了程諾,她大步從男人的麵前走過去,撞到了男人的肩膀,把他撞得整個人都向旁邊趔趄了一下。
程諾衝進了會議室,正在進行的會議被她中斷,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齊刷刷的,幾十雙眼睛。
可是程諾看到的隻有習決一個人,她大步的向他走過去,臉上的憤怒已經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現在宣布散會!明天九點鍾,這個會議室,會議繼續!”程諾說完,推起習決就往外走。
大家大概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習決已經被推出了一段距離。
“程諾,我會還沒開完。你別鬧。”習決忍著脾氣說。
“我沒鬧!我有胃病你是知道的!你不怕把我再弄個胃出血發作就繼續把會開下去!”
程諾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停下腳步,此刻推著習決已經到了會議室的門口。
外麵剛才給程諾送車鑰匙的男人正好進來,門一打開,程諾正好推著習決走出去。
“程諾……”
“你給我閉嘴!趁著我現在還承認我們的交情!”程諾不容商量的說到。
習決從沒見程諾這樣鬧過脾氣,當下也心軟了,任由她推著她走到電梯前,摁開關,進了電梯。
兩個人一路沉默,直到習決被程諾推進房車裏,她坐進駕駛位,把滑坡升起,車門關閉。
習決才開口:“程諾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霸道了?”
程諾聽著他的口氣有幾分討好,火氣才笑了些,沒有理他,啟動了車子。
程諾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習決問:“你怎麽發那麽大脾氣?”
“因為你做的太過分了習決!”
“……”習決決定保持沉默。
“沒你這麽欺負人的習決!我在外麵等了你那麽久,就隻為等到你,送你回家!可你倒好,還記得我有胃病,讓人來給我送鑰匙,讓我先回家!你別忘了,我不是傻子!我不是不知道你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
“習決,你拍著胸脯說說,你今天的那個會議真有那麽重要嗎?明天再開會死人嗎?!你不過是變著法子想疏遠我,想跟我保持距離!習決,我程諾就特麽那麽犯賤嗎?!上大學的時候我追你,現在我還追你!你特麽玩什麽高冷?!”
“習決,老娘今天還把話放這兒,老娘我不伺候了!”說完,程諾把車往路邊一靠,停車,甩手走人!
習決被程諾一通脾氣吼得簡直沒脾氣,此刻看著她甩手離開,獨自在燈火闌珊的快車道踽踽而行,心裏那個堵啊!
但讓他更堵的是,程諾沒走出多遠,就捂著胃蹲在了地上。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胃病又犯了!
習決心裏一急,就推著輪椅往前麵奔,自己摸到了控製按鈕,把車門打開,又放下了坡道。
他轉動輪椅的輪子,倒回去,沿著坡道下了車。
他推著輪椅急急的向程諾奔過去,已經看到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程諾的身邊。從車上下來一個穿淡藍色襯衫,西裝褲的男人,邊伸手扶程諾,邊在詢問她的情況。
習決把輪椅推的更快了些,輪椅的輪子上不知在什麽地方帶起了小石子,割傷了他的手心,他也沒知覺。
等他趕到程諾身邊的時候,男人已經把程諾從地上扶起來。習決一把拉開了男子,看著男子的目光充滿敵意。
男子被冷不防的拽開,回身看到是一個殘疾人,樂了,“呦,癱子還想英雄救美呀?”
程諾慘白著臉色,被男人的話激怒,扯著嗓子對他喊了一聲“滾!”。
男子被程諾吼得沒麵子,看著他倆又咧嘴笑了一下,說:“呦嗬,姑娘你這麽漂亮,沒想到真喜歡這殘廢啊?口味真重!”說完上車,揚長而去。
程諾看著習決鐵青的臉色不知該怎麽安慰。
習決看著那輛車離去的方向,雙手拳頭捏得緊緊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踐踏,習決感覺到的不止是疼。
他越發肯定,他再也配不上程諾!
“習決。”程諾小聲的叫他。
習決才慢慢緩和了臉色,轉頭看到程諾蒼白的臉,心下擔憂,問道:“你胃病犯了是不是?”
程諾點點頭。
習決掏出手機,低頭打電話。
他叫來的是一輛救護車,來的很快,不過兩三分鍾而已。
習決和程諾一起上了救護車,簡單扼要的把程諾的病情跟隨行的醫生說了一遍。
程諾其實很愧疚,她沒有那麽嚴重,她剛才隻不過是想嚇嚇習決而已,想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程諾而已。
可是現在坐在救護車上,被醫護人員緊張的救治,又麵對著習決關切的眼神,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救護車開回醫院,程諾被推進去做檢查。
習決一直沉默的等在走廊裏,他的臉部線條一直緊繃著。
程諾做完一圈檢查下來,醫生對她和習決說:“沒什麽大事,隻是簡單的胃痛犯了而已。拿著這個方子到藥房拿點兒藥,記得回家喝熱粥。”
醫生說完就走了。
習決看著程諾,程諾也看著習決,不知該怎麽跟他解釋才好。
最終還是習決先開口,“沒事最好,回去吧。”
程諾點點頭,推著習決從醫院裏走出來。
房車適時的停在了醫院門口,是習決在程諾被送進去檢查後,打電話安排了公司的人到路上去開了房車來。
後車門打開,坡道放下。駕駛室裏的男子從車上下來,恭敬的問程諾要不要幫忙。
程諾搖搖頭,推著習決從坡道上車。
男子回了駕駛座,坡道升起,車門關閉。
程諾幫習決固定好了輪椅,車子啟動。
習決對前麵開車的男子說:“我們回習家老宅。”
“好的。”習決在高架橋調轉了車頭。
程諾看著習決,他怎麽又突然要回老宅了?
習決說:“鍾紅打電話給我,晚上和她父母一起登門拜訪。”
“哦。”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因為鍾紅。程諾的心頭打翻了一瓶醋。
之後的時間兩個人再沒說一句話。
司機將車停在了習家老宅門口,後車門打開,坡道放下。
程諾推著習決下車,走進庭院就聽到前廳傳來的說話聲,原來鍾紅和她父母已經到了。
程諾的腳步頓了一下,推著習決走進前廳。
燈光明亮,坐在廳裏沙發上的幾個人都朝他們看過來。習決率先吩咐:“管家,程小姐胃病犯了,帶她去餐廳多喝些熱粥!”
“好的少爺!”管家恭敬的走過來,對程諾道:“程小姐請跟我這邊請。”
程諾看了習決一眼,不知道他是真關心她的身體呢,還是不願意讓她加入他們兩家的見麵會。
程諾跟隨管家向餐廳走去。
鍾紅父母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此刻對習決恭敬的點頭哈腰,“習先生您回來啦?”
習決點點頭,被廳裏的傭人推到他們近前去。
鍾紅坐在沙發上,卻是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習決看了她一眼,目光回到她父母的身上。
鍾平陪著笑臉說:“剛才我們已經把來意跟習董事長和習夫人說過了。昨天發生的事,是我們鍾紅不對,我們是專程帶人來道歉的。”
鍾紅媽媽也笑臉堆得跟山一樣附和:“是啊習先生,我回家就教訓過她了。讓她一定要當麵跟您道歉!”
“對對對,婚事呢還是要辦的,不能作廢!”鍾平笑的滿臉的肌肉都快要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