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愛情能當飯吃
程諾看到了習決和鍾紅離開餐廳，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不愉快的樣子。
習決自己推著輪椅走在前麵，鍾紅悄默聲的跟在他後麵，咬著唇，似在腹誹。
程諾移回視線，就看到徐正和程博洋說：“喜歡叔叔嗎？”
程博洋點點頭。
徐正不好意思了一下，還是推著鼻梁上的眼鏡問道：“那喜歡叔叔做你的爸爸嗎？”
程諾差點把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個徐正啊，總是喜歡給她添亂。
但是還不等她表態，她小正太的兒子已經衝徐正搖起食指說：“不行啊徐叔叔，你當我媽媽的好朋友，好下屬還行。可要給我媽媽當丈夫就……”
程博洋說著用鄙夷的眼光看了徐正一眼。
這一眼著實令徐正受傷。
程諾忙清清喉嚨，打圓場說：“小朋友知道什麽？徐叔叔是逗你玩的。你媽咪我，黃花菜一顆，人家才看不上眼嘞，是不是徐正？”
徐正幹笑了兩聲，說道：“吃飯，吃飯。”
幾分鍾後，徐正又忍不住問程博洋：“洋洋，那位萊昂叔叔長得很帥嗎？”
程博洋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說：“萊昂叔叔是我在巴黎見過的最帥的中國人！”
“中國人啊？！”徐正驚呼。
“萊昂是法籍華人。”程諾解釋道。
“哦。那他跟洋洋打電話還講法文？”徐正有些不滿，害的他都沒聽明白剛才電話的內容。
程諾微笑，說：“我們在巴黎一直講法文的。我的法文好多都是萊昂教的。”
“哦。”徐正悶頭吃飯，沒再多話。
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
鍾紅從習決的車上下來，垂著頭往家裏走。
習決吩咐了一聲開車，房車就在鍾紅的身後絕塵而去。
屋門打開，鍾紅的媽媽從裏麵迎了出來，沒看到習決房車的影子，有些不放心問：“沒請習先生進來坐坐？”
鍾紅沒有心情回答媽媽的這個問題，把她拉到一旁，自己走進了屋裏。
鍾平也在，此刻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到鍾紅的樣子問道：“怎麽，飯沒吃高興？”轉而又擔憂道：“你沒惹習先生不高興吧？”
鍾紅心裏很痛，幾乎是以仇視的狀態看著自己的爸爸說：“我是你們親生的嗎？”
這句話激怒了杜平，也引得鍾紅媽媽不高興。
但是此刻鍾紅已經被自己的不滿情緒膨脹的要裂開，根本控製不住，幾乎是嘶吼道：“你們就這麽把我嫁給一個殘廢？！還不問問他是為什麽娶我嗎？！你們以為這樣的婚姻，我以後會幸福嗎？……”
鍾紅看到自己的爸爸已經衝到了自己的麵前，然後一記耳光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聲音很清脆，她隻感覺左邊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眼前發黑。等她再轉回頭看自己的爸爸時，早已淚雨滂沱。
鍾平氣呼呼的指著她的鼻子說：“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身價！以咱們家的條件，能攀的上達遠集團這棵大樹已經算燒了高香了！”
“習總雙腿不能走路怎麽了？照樣有大把妙齡女子，名媛佳麗，願意嫁給他。可他都瞧不上眼，瞧上你，也是你的福氣！”
“可他是為另一個女人才娶我的！！你知道什麽？！他為了另外一個他愛的女人才跟我結婚的！！”鍾紅哭著說。
鍾平語氣更強硬，說：“那又怎樣？！你嫁過去是習太太，以後在G城走路都揚眉吐氣。管它什麽原因！!”
“可是這樣的婚姻我不會幸福！！”鍾紅呐喊，“我要愛情！我要……”
鍾紅的話還沒說完，鍾平又抽了她一個耳光。
這一個耳光將鍾紅抽的徹底絕望，她跑進了房間。房門關閉，卻還是聽到鍾平氣鼓鼓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
“一個女孩子家，要什麽愛情？愛情那東西能吃飽穿暖嗎？！習先生背後有那麽大一個財團，能嫁給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小姑娘燒了高香，求都求不來的！”
鍾紅媽媽勸道：“別太生氣。女兒慢慢會明白的，也會理解我們是為她好的。”
“她曉得了最好！這個世界上，還真是金錢至上，沒有金錢啊，寸步難行！要愛情做什麽？又不能買名牌，又不能住大房子，更不能幫助我的公司脫困！”
“好啦，好啦，別再念叨了。”鍾紅媽媽勸道。
鍾紅靠在門板上哭的心都碎了。這是她在這個家裏感覺最冰冷的時期，也是父母最令她傷心的時期。
她不明白，金錢真的就那麽重要嗎？爸爸為了他的公司就可以賣女兒嗎？！
她都不知道今天有多丟臉。
習決來接她去吃飯的時候，爸爸竟然舔著老臉，笑嘻嘻的跟他提了一個億的事。
習決當時直接點了頭，問：“一個億夠嗎？”
她當時是很感謝習決的，因為他沒有讓她太為難，沒有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貨物，被雙方討價還價。
可是她還是被爸爸當貨物一樣的給賣了，她的麵子裏子，在習決麵前都丟完了。
如果他們真的結婚，她無法保證，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再次發生。
萬一爸爸的公司再次經營不善呢？又要向習決開口要多少錢？！
程諾帶著程博洋從餐廳裏回到家的時候，在房子門口看到了莫靜嫻。
這讓程諾當時一愣，她怎麽來了？
莫靜嫻見到程諾和程博洋回來先是一笑，目光就鎖在程博洋的身上移不開，口中喃喃問道：“這是你兒子吧？”
程諾點點頭，客氣的說：“您怎麽來啦？請到家裏坐吧。”
程諾拿鑰匙打開門，請莫靜嫻進屋。
程博洋被莫靜嫻灼熱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往程諾身後躲了躲，拉著她的一隻手進門。
莫靜嫻見自己嚇到了孩子，才收斂了情緒。但心中初見到孫子的波瀾還未平息下去。
程諾請莫靜嫻在沙發上落座後，又去給她倒了一杯水來，期間，程博洋一直揪著她的衣服跟在她的身後。
這種狀態讓程諾無語，洋洋這孩子平時從來不怕人的。
程諾把水放在莫靜嫻的麵前，拉著程博洋在莫靜嫻的對麵坐下。
莫靜嫻問道：“孩子六歲了吧？”
程諾點點頭。
莫靜嫻又瞅了程博洋一小會兒，這孩子讓她越看越喜歡。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莫靜嫻和藹可親的問道。
“我叫程博洋。”程博洋揪著程諾的衣角，躲在她的背後，小聲的答。
莫靜嫻笑著向他伸出手說：“那你願意跟奶奶做個朋友嗎？奶奶可是有很多玩具呦，變形金剛，小汽車，積木……”
程博洋被莫靜嫻誘惑到了，膽子也大起來，從程諾的身後探出頭說：“那我跟你做朋友，你就可以給我玩這些玩具嗎？”
莫靜嫻點點頭，說：“你跟我做朋友，去我家做客，我可以把這些都送給你。”
“真的嗎？”程博洋兩眼放光。
莫靜嫻微笑，向他伸出一隻手的小手指，“奶奶向來不騙人，來，拉鉤！”
祖孫倆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現在叫我一聲奶奶好不好？”莫靜嫻期待的道。
程博洋轉頭看著程諾。
程諾摸摸他的頭說：“她就是你的奶奶。媽媽並沒有打算要隱瞞你。”
程博洋點點頭，再度轉頭看莫靜嫻的時候，已經沒了那些害怕，清脆響亮的叫了一聲：“奶奶！”
“誒！”莫靜嫻答應的也很響亮，卻不覺中眼眶濕潤。
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淚眨回去，笑著說：“太高興了。今晚就跟奶奶回去吧，爺爺見到你也一定十分高興的。”
程諾感覺心跳漏掉了一拍。
莫靜嫻說完，又轉頭對程諾說：“你也跟著一塊去。我和正義都有話要找你聊。你呀，都不把我們當親人了是不是？”
莫靜嫻嗔怒的樣子，倒讓程諾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莫靜嫻看著程諾的樣子，說：“你到現在是不是還在猶豫，該叫我姐姐好呢，還是該叫我阿姨？”
程諾使勁點點頭，真是一語道破她的心事啊。
莫靜嫻說：“我也想了這個問題。這孩子叫我奶奶，你還是改口叫我阿姨吧。”
程諾點頭，別扭了一下，還是喊了聲‘阿姨’。
莫靜嫻一笑，隨口答應。又說：“趕快收拾收拾，隨我一塊回去吧。”
程諾想推脫。
莫靜嫻說：“靜言來了。五年不見，難道你不想再見見他？”
程諾一時感覺無言退卻，就帶著程博洋，鎖了門，跟著莫靜嫻來到習家老宅。
習家老宅還是原來的模樣，庭院深深，分了左右跨院，前後院落，又有回廊蜿蜒，假山，流水，風景美麗。
莫靜嫻拉著程博洋的手進了前廳，大聲說：“正義快來瞧瞧，像不像翻版的小習決？！”
程諾隨後進門，見莫靜言從沙發上站起來，鬢角兩邊的頭發已經斑白。
五年不見，他怎會老去的這樣快？
“程諾，好久不見！”莫靜言說。
“好久不見！”
莫靜言癡癡的看著程諾，她可知道，這簡單的四個字，包含了他多少的問候和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