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願意做你的拐杖
莫靜言驚了一下,眼神諱莫如深,心裏盤算著他的小九九。
是該就此踩習決一腳,讓他在程諾麵前就此翻不了身呢,還是該站在公平的位置,幫他一把?
左思右想,莫靜言最後還是說道:“程諾,我相信習決,他不會這樣做的。你別被人蒙蔽了眼睛。有些時候,我們看待事情的真相,要用心去看。”
程諾看著莫靜言,想著他說的話,慢慢的點頭。
莫靜言說:“程諾,你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以前的事畢竟都過去了,你別總是想著。現在發生的事,你也別總是跟以前聯係在一起,這樣容易讓自己精神渙散,分不清是非黑白。”
程諾點頭。
莫靜言說:“依照我對習決的了解,和他這一段時間的表現,我感覺,這事不可能會是他指使袁弘傑的。”
程諾隨著莫靜言的思路想,想著他這一段時間對她的關心,為她做的事情,在她被送進搶救室大出血的時候,還為她獻了那麽多血,她決定先把這件事擱在一邊。
在事情沒有真正的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會給習決加罪名。
習決一連兩天沒來醫院,程諾覺得心開始發空,沒來由的就會想到他。一想就想很久,一個人發呆。
這兩天習決沒到醫院去看程諾,完全是因為害怕麵對程諾,倒不是他心虛,隻是袁弘傑一鬧,他沒辦法解釋清楚,當真不好麵對程諾。
這兩天他累得跟個狗一樣,搜集證據,就是想要證明給程諾知道,他跟這件事沒關係,一切都是袁弘傑在背後搞鬼,是他故意在黑他。
今天,終於被他找到了有力的證據。他興衝衝來到醫院。一進門就看到程諾在發呆。
程諾她怎麽了?
習決往裏走,站在了程諾的病床邊,喊了她一聲:“程諾。”
程諾才回神,從窗外的藍天白雲上拉回視線,轉頭看到習決,心中一股暗喜。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對習決淡淡微笑。
“你來了?”
習決點頭,拉把椅子坐在程諾的病床邊,把手上拿的文件夾遞給程諾,“看看吧,警方調查資料,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拿到。”
程諾疑惑的看看習決,又看看眼前的文件夾。
習決邊把文件夾幫她打開,邊說道:“這裏麵有袁弘傑幾個同夥的供詞。”
程諾才明白一二,拿起文件夾看的仔細。
這些供詞來自G城,裏麵詳細記錄了幾個人的犯罪事實和犯罪過程,然而每一條犯罪供述中,都離不開一個人,那就是袁弘傑。
程諾非常震驚的把所有記錄看完,然後抬頭看著習決,他說:“袁弘傑說當年是你指使他去把送進了夜店,還讓那些人那樣對我做。”
習決點頭,淡定道:“所以,現在隻差袁弘傑一個人的供詞可以證明這一切,對嗎?”
程諾點頭。
習決說:“林依依的案子轉交到了汀南,因為同是袁弘傑的案子,所以警方決定並案調查。又因為當事人林依依的關係,她不肯把她受傷害的事公開,所以袁弘傑將不會被公開審理。但是,我弄到了我們可以去聽審的資格。”
一切答案都在明天的審理過程中,程諾的眼中泛起星亮的光芒。
習決關心的看著她說:“隻是不知道你的身體允許不允許,能去聽審嗎?”
程諾咬牙點點頭,她就算是忍著痛也要去聽審,
她看著習決的樣子,他倒是好像蠻期待這場審理的嘛!其實看著習決這模樣,程諾就已經心下了然,這件事會跟習決無關的。
但沒親耳聽到心頭繞來繞去的那個答案,心中還是會不踏實。
“程諾。”
習決猛然喊她,倒把她嚇了一跳:“嗯?”她攏住視線看近在咫尺的習決。
習決微笑,唇角上揚。
程諾見他叫了她又不說話,問他:“你喊我幹什麽?”
習決笑的更好看,說:“沒事,隻是想喊一喊。”
程諾白眼。
習決心情豁然開朗,看著她又可以對自己這般親近了,道:“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小家夥兒。”
“好的。”程諾掀開被子,作勢想下床,習決伸手扶住她,道:“你先等等,我去拿輪椅。”
程諾一笑,說:“不用輪椅了,我自己可以走。”
“真的可以走嗎?”習決擔心的問。
程諾點頭,已經從床上下來,又推開習決扶著她的手,走了幾步給習決看,回身對他笑:“怎麽樣?我恢複的不錯吧?”
習決皺著眉,道:“傷口還沒拆線吧?還是多少要小心些。”
程諾說:“明天一早就可以拆線了,我慢慢走不會有問題。”
“好吧。來我扶著你。”
“不用,你又不是拐杖。”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你一輩子的拐杖。”
“你還是盼我點兒好吧,我還是健步如飛的好。”
習決微笑,慢慢的配合著程諾的腳步走。
兩個人乘電梯到達了保育室的樓層,在玻璃幕牆外站定,習決去打了內線電話給裏麵的護士。
很快,孩子被抱到他們視線範圍最好的地方放下。
今天的小家夥醒著,小手在空中揮舞著,小腳也在踢被子,他比之前更胖了一些,臉蛋也變得粉嘟嘟的。
習決說:“他好可愛。”
程諾噗嗤一笑:“也不知道先前是誰說,孩子生的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
習決看向她,目光柔和:“沒想到你還跟我記仇啊。”
“不是記仇,就是不喜歡你那樣說我的兒子。”程諾笑笑的說道,轉頭看了他一眼。
習決很想說,也是我的兒子,但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他們目前這關係啊——尷尬。
習決問:“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
程諾點點頭,說道:“程博洋。”
習決暗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又把姓氏換上自己的習字念了一遍,習博洋,也蠻好聽的。
習決又有什麽話想要對程諾說,但都硬生生壓回了心底。
小家夥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又黑又密。程諾被他這一係列動作給逗笑,手指印在玻璃幕牆上,心底一片柔軟。
她要何時才能抱抱他啊。
轉眼到了第二天。
習決天還未亮就來到了醫院,因為聽程諾昨天說,她今天一早要拆線。雖然他也知道,他來了也幫不上程諾什麽忙,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程諾一覺睡到天大亮,護士進來給她查體溫的時候說:“習先生站在外麵走廊裏。”
程諾皺眉,心中疑惑,習決來了嗎?為什麽他不進來?之後恍然大悟,大概是怕影響她休息吧。
護士給她查完體溫後,程諾迅速的下床,披了一件衣服就要往外走。
護士見狀問道:“你要去見外麵的習先生嗎?”
“是啊。”
“我幫你請他進來好了。”
程諾笑了,也是哦,何必非要她出去呢。人著急的時候,腦子就會不夠用。
護士走出去後,習決很快就進來了,見到程諾彼此一笑,算是問候。
程諾又坐回了病床上,背後靠著軟枕,指指病房裏的沙發,請習決坐下。
“這麽早,吃過早飯了嗎?”程諾問。
習決搖頭,他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所有的買早餐的店鋪都還沒有開門。
“你餓了嗎?今天早上想吃什麽?”習決問道。
程諾點頭,說:“城南有家德叔粥鋪,那裏的皮蛋瘦肉粥非常好吃。就是距離有些遠。”
習決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說:“不遠,我一腳油門的事。”說完他已經轉身奔門口去,步伐很快。
程諾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泛起漣漪點點。
習決去的很快,回來的也不慢,手裏拎著為程諾打包回來的皮蛋瘦肉粥,見病房裏已經沒有了程諾,臉色微變。
當下放下粥,奔出病房去。
走廊上,程諾剛從拆線室出來,臉色蒼白,一隻手扶在牆壁上,一手捂在小腹處,看樣子無法再前行。
習決見狀趕忙跑過去,伸手扶住她道:“沒事吧?”
程諾仰頭對他一笑,“還好。剛才拆線的時候有點疼。”
她蒼白的笑容讓習決的心絞痛了一陣,胳膊打橫就把她抱了起來:“我抱你回病房!”
程諾一驚,滿臉尷尬,途徑之處,看到他們的護士都以震驚的表情在看著他們。
畢竟,程諾的丈夫是莫先生啊。
回到了病房,習決把程諾放在病床上,一張臉冷峻的很。
程諾沒想到這還沒完,他一隻大手竟然輕輕覆在了她的小腹上,隔著薄薄的病號服布料摩挲,摸到了她的刀口。
臉上的神情越發冷峻。
如果不是程諾幻聽的話,他就是真的說這句話了,“袁弘傑你這輩子別想再踏出監獄的大門。”
“習決?”程諾喊了他一聲。
習決才回神,看著程諾說:“這裏疼嗎?”他的手掌覆著她的傷口,因為怕弄疼她,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程諾凝望著他漆黑如墨的視線,道:“已經不疼了。”
她還未來得及將他覆在傷口上的手推開,莫靜言就推門進來了,看到他們如此親昵的姿勢,眸中瞬間醞釀起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