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們注定是虐緣
他沒有對她咆哮,沒有對她質問:孩子在哪兒呐?
但是他這樣輕飄飄的一句:別再來煩我!否則,下次我一定不會對你這麽客氣!就已經對她判了死刑。
她與他之間,再無半點可能。
習決,你又知不知道,在離開習家的時候,我林依依又遭遇了什麽!
我的一生從那天起真的毀了!
毀了!
習決,我注定從那天開始要活在地獄裏。
可是——
我不甘心!
習決驅車離開林依依後又想到了程諾,他知道他回去餐廳一定晚了,她肯定乘出租車走了。
當他從餐廳裏拽著林依依出來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她,但是被氣昏頭的他,顧不了那麽多,隻想先解決眼前林依依這個麻煩。
是徹底解決。
習決開車到了程諾和莫靜言的住處,他在門外徘徊很久,還是摁了門鈴。
門口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天已經完全黑了,是夏天夜晚的八點多鍾光景。
很快有人應答,“你好,習先生。”是家裏的保姆。
她因為認識習決,所以給他開了門。
習決走進庭院,保姆已經為他打開了房子的門。
“先生不在。太太回來好像很累,在房間休息。”保姆站在門口告訴習決。
“哦。”習決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了。
她在休息,是不是睡了?還是心裏一直非常不舒服?他進去合適嗎?打擾到她會不會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習先生?”保姆看他神遊,喊了他一聲。
“哦。”習決回神,道:“我沒事,既然你們太太在休息,我就不進去了。”
“好的,習先生再見。”
習決點頭,轉頭出了院子。
保姆關上門,也回去了。
他的蘭博基尼停在不遠處,他徒步走過去,坐進車裏,發動引擎,卻沒有開著離開。
他抬頭,看著房子的窗口,那一扇窗,應該是程諾房間的。
習決把車又熄了火,望著那扇窗口,直到很晚很晚,那扇窗口一直未亮起燈,他才開著車離開。
程諾待在房間裏,她其實知道是習決來過了。
她躺在床上,聽到了保姆跟習決的談話。她一直沒睡著,也絲毫沒有睡意。
今天見到習決,真的給她的衝擊很大。這是在她爸爸去世後,她可以第一次這樣麵對習決。
比之前好多了,她沒有咆哮,沒有失控,但是心中的那股恨卻非常強烈。她跟他說的每一句話,讓他聽的那首歌,其實是都想刺痛他,折磨他。
她看得出來,習決是真的被刺痛了。
她因此而感到小小的快活。可快活過後,她感覺心空蕩蕩的,似乎還有一絲難過。
在床上輾轉反側的很久,程諾還是沒能入睡。她起身,走到窗前,從窗口望出去,看到蘭博基尼停在房子外麵。
習決還沒走。
不知道她在窗前站了多久,終於看到蘭博基尼的車燈亮了,而後掉頭,離開。
她在心裏小小的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什麽,他一走,她也感覺輕鬆了一些。
她和習決注定是虐緣吧。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的愛情都是不能圓滿的,在這個世界上,很多的夫妻也不是因為愛情才結婚。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這樣勸慰自己。
程諾再次回到床上就睡著了,一覺睡到大天亮,睡眠很好,連一個夢也沒有做。
醒來的時候,保姆告訴她:“先生回來了,徐律師他們也在,在等太太。”
“哦。”程諾慌忙起身,保姆已經替她拿來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程諾去洗漱一番後,換上衣服下了樓。
客廳裏,莫靜言和幾位律師坐在沙發上,在談論著事情。見她下來,莫靜言向她伸出手。
程諾走過去,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莫靜言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昨晚睡的怎麽樣?”莫靜言問,看著她,眼中都是寵溺。
“很好。”程諾答。
莫靜言笑問:“餓了沒有。那個陳嫂,把早餐給太太端過來。”
“好的莫先生。”
程諾不好意思的笑笑,望著眼前幾位律師道:“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幾位律師忙搖頭。
陳嫂很快端來了早餐,一杯熱奶,兩個雞蛋,還有一個漢堡。
程諾笑笑,道:“那我先開吃了,你們繼續討論。”
徐律師說:“我們還是等您吃完再繼續吧。本來就是為您家的案子專門來的。”
其他幾位律師也紛紛點頭。
“那多不好意思。”程諾說著,把咬了一口的漢堡放下,咽下嘴裏的食物說:“我們先把案子討論了我再吃。”
“不著急。把奶喝了。”莫靜言將奶遞給她。
“是的,我們不著急。”幾個律師附和。
程諾沒辦法,隻得將莫靜言遞給她的奶喝掉。
放下杯子後,她請陳嫂拿走了這些早餐,他們才正式開始。
徐律師道:“根據莫先生之前提供給我們的線索,我們已經快速展開取證工作。”
莫靜言點點頭。程諾認真聽著。
徐律師道:“沈方圓所生的孩子,我們會想辦法拿到他的毛發,或者什麽,去跟程博恩先生的進行一個DNA比對,雖然過程有些難,但是我們一定會做到。”
“辛苦你們了。”程諾由衷的說。
“應該的。”徐律師道。
另一位律師說:“我負責程博恩先生跟沈方圓結婚之前的感情調查,目前已經有了小小的收獲。”
“很好。”莫靜言道。
一位女律師說:“我這些日子找人盯緊沈方圓,一定會有收獲的。”
“嗯。”
“這件遺產糾紛案法庭已經受理,過不了幾天就會開庭審理。程小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程諾點頭。
莫靜言拍拍她的肩膀說:“別緊張,也別擔心,一切都有這些律師們呢。你可以一言不發,隻出庭就可以。”
程諾微笑。
徐律師說:“看我們莫先生跟莫太太多恩愛啊。”
“是啊。”
“就是。”
程諾的臉微紅。
沈方圓被攪了上次的股東會議後,也沒閑著。她知道事態嚴重,那天去了那麽多為律師,而且人家振振有詞,當天就把她嚇的不輕。
她更是不敢掉以輕心,這幾天也組建了律師團隊,而且是不惜花大價錢,從北京請過來兩位業界赫赫有名的遺產糾紛案律師。
據說,這兩位律師打遺產糾紛的案子從來就沒有輸過。
沈方圓想,如今他們強強聯手,她的案子一定有六七分勝算了吧。
這幾天她一忙,又冷落的杜平。
杜平找她都快要找瘋了,每天十幾個電話的追著她。她有時候被煩透,就直接掛掉。
今天有空,她約了杜平在凱撒酒店見麵。
凱撒酒店是一座星級酒店,程氏實業在這裏有長期包房。
沈方圓到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尾隨她也到了。
沈方圓進包房,那輛商務車上的人去了對麵的居民樓。
居民樓裏一架高倍攝像機正好對著沈方圓所在包房的窗口,攝像機可以記錄下裏麵發生的一切。
包房裏。
沈方圓剛來不久,杜平就到了。
他一來,沈方圓裏麵撲到了杜平懷裏。杜平鬧著小情緒,怪她不接他電話,也不詳細跟他談談遺產繼承的事。
但在沈方圓一頓猛親之後,杜平的小情緒都沒了,兩個人擁抱著滾在床上。
“你還沒告訴我,遺產到底有沒有成功繼承?”杜平被沈方圓拽掉了上衣,問。
沈方圓一邊忙著親他,一邊回到:“當然沒有。要是繼承成功了,我這幾天還用這麽忙?早就跟你去國外風流快活了。”
“哦,唔-你輕點。”杜平抗議。
“我是太想你嘛!我想要,杜平……”沈方圓的聲音軟軟糯糯的。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整個包房裏一片旖旎。
雲雨過後,杜平驚呼:“那窗簾沒拉。”
沈方圓慢慢吞吞的從床上起身,走向窗口道:“有什麽,這麽高的樓層,誰會……”
後麵的話她還沒說出來,就看到對麵窗口似乎有攝像機。
不敢太肯定的她,站在窗前又仔細看了一下,心頭一跳,道:“不好!真有人偷拍我們!”
“別讓那夥人跑了呀!”杜平警覺。
沈方圓立時拉上了窗簾,又去拿了電話打,她要叫人攔住那些人才行,攝像機裏的內容一定要搶下來!
居民樓裏,見對麵酒店的窗簾忽然被拉上了,蹲守在這裏的兩個青年男子也意識到了可能被發現了。
立馬取出攝像機裏的內存卡,準備走人。
他們快速出門,下樓,但是在樓下,被凱撒酒店的保安攔住。
一個保安拿著電棍指著他們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們……我們是這樓裏的租客。”
“租客?幾樓的?”
“為什麽要告訴你?”
“抓住他們!就是他們!”
幾個保安瞬時圍過來,電棍也向兩個青年男子砸下來。
“把東西拿出來!”
“剛才都錄到了什麽內容?!”
“竟然敢對我們酒店的客人下手!”
兩個青年男子被打倒在地,棍棒落在他們身上,很快他們就被打的遍體鱗傷,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了。
“快把東西交出來!”
毆打終於停了,保安隊長向他們伸出手,一腳還踩在一個人的腦袋上。
另一個青年顫顫巍巍的從他的口袋裏把內存卡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