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為你跳最後一支舞
打碟嘶吼的一群人看有人上來,以為是鬧場子的,可定睛一看,是一位絕代佳人,一個個的,眼睛都直了。
程諾抬眸微微掃了一眼這群人,目光直接定在拿著話筒的那個男人臉上,她伸出手道:“麻煩把你手裏的麥給我。”
男人看著程諾,已經被她的美色所迷,現在完全一副呆呆的模樣。
程諾不得不再一次開口:“把你手裏的麥給我!”這次直接是命令,她那手指指男人手裏的麥。
幾聲口哨聲響起來,男人才回神,傻傻的把麥遞到了程諾手上。
“謝謝。”程諾婉兒一笑。
整個酒吧因為這突來的一幕而忽然變得安靜,就連舞池裏群魔亂舞的人們也都安靜下來。
程諾站在舞台中央,她的目光緩緩掃過舞台下麵,好像在看著每一個人,又好像沒有焦距。
程諾紅唇輕抿,自有一股迷人的風華,她舉起麥,眼底波光流轉,道:“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我生平第一次愛上的一個人,他今天要訂婚了。就在這家會所的二層喜宴廳。我曾經很愛很愛這個男人,為了愛他,我甚至付出了所有,跟我的家人斷絕了關係。”
程諾說著難過,紅了眼眶,她極力忍著,微笑,“可是又能怎麽樣呢?人家要訂婚了,女主角不是我。我愛他,並不等於人家也同樣的愛我。我即便再愛也沒用,我沒有資格要求人家像我愛人家一樣來愛我。”
她微笑,有淚水在眼眶打轉,她說:“我今天要跟他做最後一個道別。在他這大喜的日子,我送一支舞給他。雖然他並不會看到,我為他跳的這支舞。”
程諾的聲音在最後有了一絲哽咽,她隨手扔掉手裏的麥克風,脫掉自己的高跟鞋,轉身走到了鋼管舞區。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要幹什麽了,發出一陣驚歎聲。
程諾扶著鋼管站好位,衝音響師拋了一個媚眼兒,音響師的魂才回來,立刻會意,音樂響起來。
一道強烈的追光打在程諾的身上,她的周圍忽然變得一片空白,唯有她,站在那亮光的中間,就像一隻偏偏欲飛的紅蝴蝶。
燈光師調好了燈光,這束強烈的追光隨著她的身影浮動著。
程諾抓著鋼管縱情的舞著,仿佛她此刻這樣忘記一切的舞蹈,才會把她心裏的疼痛都杜絕掉。
習決站在酒吧進門的位置,一來就看到了程諾在台上,她拿著麥說的那番話他都聽到了。
他的心被狠狠的撞擊。
他本來在喜宴廳和林依依跟來道賀的賓客互動,忽然看到紅色身影一閃出了喜宴廳,他就控製不住了,借口上洗手間,就追了過來。
程諾跳的很好,四周不是傳來一陣口哨聲和歡呼聲。
她的四肢纖長,腰肢靈活自如,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前後搖晃著,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性感。撩動人的感官。
她忽然用腿勾住了鋼管,身體城仰麵姿勢看著酒吧門口。
習決在那一刻想躲,可身體僵住了。
但是程諾並沒有看到她,她隻是瞬息的動作,就身體輕盈的一翻,身體繞著鋼管旋轉起來,紅色的長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妖嬈飄飛。
那一幕美極了,像九天仙子下凡塵。
台下一陣劇烈的歡呼聲。
有幾個男人看的流出鼻血。
最後一個轉身,她輕巧的跳落在舞台上,結束了這一場熱烈的鋼管舞。
“謝謝大家。”她深深的鞠躬。汗水滑落,還有眼角兩顆澀澀的水滴,落進了口中,那麽澀,那麽苦。
她不會哭。絕對不會哭的。
程諾含笑,走下舞台。
酒吧因她的這一場鋼管舞而掀起高潮,有很多男女湧上來,攬著不肯讓程諾走。
她的身影在這一群人前麵有些單薄。
有人趁機占了她的便宜,她的翹臀被人摸了一把,程諾立時尖叫:“幹什麽你?!”隨即一巴掌也招呼上去。
那個摸她的男子被打的一愣,耳光聲特別響亮。
周遭有片刻的安靜。
被打的男子立時急了,一把揪住程諾胸前的衣服道:“你裝什麽清高?都被男人給甩了,婊/子!”
男人想要動粗,滿嘴酒氣。
程諾一把揮掉他抓著自己衣服的手,怒目道:“敢動我讓你後悔生出來!”
“還挺橫!”男子揚手就要甩程諾一個耳光。
程諾揚眉看著他,毫無俱意。
他的手腕被另一個男人抓住,調笑著說道:“這麽漂亮的美女不能呼巴掌,臉腫了可惜了,影響美感。”
這個男人的目光留戀在程諾的胸前,目光猥瑣。
程諾一個惡心隻往上衝。
顯然剛才那個男人跟這個男人是認識的,剛才要動手的男人立馬陪著一張笑臉對這個男人說道:“張哥教訓的是。不如把這小妞給兄弟們帶回去,讓大家都嚐嚐味兒。”
叫張哥的男人笑起來,伸手就要往程諾臉上摸。
程諾一躲,被張哥另一隻手狠狠揪住頭發,“小妞兒,不識抬舉?!”
他說的話不重,可手上的力道卻極重,程諾被揪的頭皮疼的立時眼裏泛起淚花兒。
酒吧裏大多客人都認識這倆人,眼看著發生這樣的事,卻沒有敢出手管。
程諾握緊了拳頭,狠狠一拳朝張哥的鼻子上揮去。
張哥沒想到這個妞這麽厲害,一拳挨得老老實實,鼻孔裏立刻血湧了出來,疼的嗷嗷叫。
張哥揉揉鼻子,回過頭來就對程諾沒有了好臉色,更沒有了耐心,揮去拳頭就要對程諾毆打的樣子。
這些拳腳下來,程諾可受不了。
然而,張哥被人從身後揪住衣服領子,他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扔了出去。砸翻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被摔得嗷嗷直叫。
程諾抬眸,才看到眼前站了一個身軀凜凜的男人,眉目俊朗。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習決。
剛那個男人見他的老大張哥被打了,也撲上來,被習決兩個動作就扔出去老遠,也同樣砸翻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兩個男人都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習決一手扣了程諾的手腕拉著她往外走,他臉色很難看,程諾從他的身上似乎讀到了危險的氣息。
習決拉著她一直到了會所的天台上,這裏空曠安靜,就空無一人,天與地之間隻餘下他跟她。
習決看著程諾。
程諾看著習決。
天台上的風把他們的頭發吹的飄揚。
“為什麽要來這裏跳舞?”習決這樣問著,其實心裏很清楚,他都聽到程諾說的話了。可是他就是很氣,她究竟知不知道保護自己?知不知道這種地方非常危險?
他要質問,要讓她知錯!
程諾看著習決,笑了,笑的一整顆心都在痛,她說:“你是在關心我嗎?”
習決的胸口一震,似被重拳擊中,疼的厲害。
是的關心,可是,他又以什麽資格關心她呢?
現在,他跟她的關係——
一個是已經訂婚,一個是即將成為他的舅媽。
習決的兩隻手在身側緊緊的握著拳頭,他看著程諾,眼中紅光一片。
說實話,他這一段時間一直很痛苦,他每天都會見到程諾,每天都要認清一個事實,她是他的準舅媽。
程諾,你的報複夠毒!
等了許久,程諾也等不到習決的回答,她覺得自己特別可笑,還特別賤。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還幻想著什麽?
這樣的傻問題拿來問習決,無疑是自取其辱。
她問道:“為什麽要救我呢?你剛才該看我被那些人欺負,被他們打,然後用你的高級手機多拍幾個畫麵,拿回去給你心愛的未婚妻邀功請賞,討她的歡心。”
習決的嘴唇抿成一條薄線,臉上是森冷的氣息。
他承認,他被程諾刺激到了。
見他還是不說話,程諾笑了,說:“帶我來這裏又是想幹什麽呢?用你刻薄,輕蔑的言語侮辱我嗎?你為什麽一句話都不說呢?”
習決終於有了舉動,他抬起一隻手,扣住了程諾的肩膀,力道很重,五指似乎都要摳進她的肉裏去。
程諾疼的皺眉。
習決說:“別逼我。”
逼你?程諾忽然感覺到一陣心酸。她何時逼他了呢?一直都是他在逼她好不好啊?
把她逼到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連自己的唯一的親人都不要了,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他還要拿跟別人訂婚來刺激她。
她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愛上他這種人渣!
習決看著程諾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她這樣的表情讓他十分害怕。
他抬起另一隻手,又扣在了程諾的另一隻肩膀上。
兩隻肩膀如同被上了枷鎖,程諾一動也不能動,她就隻能那麽看著習決。
他的眼裏有兩團火紅的光。
習決說:“究竟要怎樣你才可以滿意?”
程諾的心已經麻木,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雙眸之中是涼涼的寒氣,“這句話應該我反過來問你才對!究竟是要怎樣你才可以滿意?!”
習決被她吼的渾身一震!
程諾痛苦道:“我把我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我被爸爸趕出家門!我成了一個孤苦無依的人!我的愛被你踐踏的連渣都不剩!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再愛人的能力!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才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