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現實版宮心計
程諾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一點多。
手術室門前的一幹人離開都圍上去。
妞妞作為主治大夫，拿腔拿調的說道：“你們誰是家屬？！”
“我我。”莫靜言舉手，一雙眼睛直顧著瞧剛被推出來的程諾，她的臉色被走廊裏的燈光一照，非常蒼白。
睡的又熟，就好像剛做過手術非常虛弱一樣。
莫靜言心疼不已。
同時習決也看到這樣的程諾，他生怕醫生對他們說出可怕的現實，那就是程諾的孩子沒了。他覺得如果真的聽到這樣的結果，他會受不了的。
妞妞拿腔拿調，說道：“你作為家屬是怎麽照顧孕婦的？你看她胳膊上一大塊淤青，明顯是被人打的，難道你還打孕婦？！”
莫靜言慌忙搖頭，他怎麽會呢？
心裏對林依依更氣恨幾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對程諾動手了，顯然這程諾摔倒在地上，也是被她推打才造成的！
妞妞拿腔拿調，繼續說道：“還有她的小腿上，被砸的淤青一大片，我開了藥水，你好心給她塗抹。右邊然明天該終成大象腿了。”
莫靜言慌忙點頭。
妞妞嘀咕，“也不知道是怎麽動的手，腿還被砸成那樣。”
張姐心下明白，正巧她又站在莫靜嫻邊上，低聲對她說：“程小姐的腿是被藤椅砸的。一定是因為林小姐對她推打，她才連人帶椅子一塊摔了的。”
莫靜嫻的銀牙咬碎。
“好了，送病人去病房休息。”妞妞醫生最後吩咐道。
她轉身走人，一幹人都跟著程諾進了病房。
幾個護士對他們道：“病人需要休息，這病房裏留一個人照顧就行。”
大家都被趕了出來，隻留下莫靜言照顧程諾。
在走廊上，習決攔住一個從病房裏走出來的護士問道：“她究竟怎麽樣了？”
護士看了他一眼，他可是G城響當當的人物，經常上財經頻道的新聞，想不認識他都難，而且他還是程諾口中的那個周扒皮。
護士對他自然沒有好臉兒，道：“你想聽到什麽答案？”
習決眉頭一皺，這護士是怎麽回話的？怎麽跟吃了槍藥似的，那眼神還讓他感覺渾身不舒服。
在這座G城，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習決忍下一口氣，問道：“我隻是想知道病人現在的情況。”
護士嘿嘿一笑，露出滿口小白牙，道：“實話呢，就是現在死不了。”她說完走人。
習決看著護士這番表現，隻覺得脊背一寒，這醫院的護士連神經病也招收嗎？
護士都散了，病房裏也安靜的半天沒動靜。
莫靜嫻安排大家說：“都回去休息吧，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她又對習決說：“你也回去，先別急著罵林依依，等你舅舅和我都回去了，才處理她這邊的事。”
習決點頭。
他現在是一點也不想看見林依依，他也沒打算回去。
習決離開醫院，驅車在街上亂走，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跟程諾以前一起住的房子。
程諾被趕走後，林依依就央著他搬到了新家，那是二環外的一棟獨棟房子，四周風景秀麗，環境優雅。
他想來，已經有許久沒有回來過這裏了。
習決把車子在門外熄了火，他看著緊關的房門，和一片黑暗的屋子，心裏湧起一股難過。
以前，無論他回來有多晚，程諾都是會為他留著燈的。
借著馬路上的路燈光，習決看到院子裏的花兒開的鎮豔，秋千在夜風裏輕輕飄蕩。
以前，這裏是程諾最喜歡的地方，她每天下午會拿著水管子給花兒澆水，夜晚來臨會坐在秋千上吹夜風。
她還特別喜歡坐在秋千上等他。
她做的飯菜很香，她笑的時候很可愛，她……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浮現，習決發現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
心髒有些麻木，有些疼痛。
醫院裏，所有人都離開了，莫靜嫻坐在走廊裏的休息椅上，揉揉發疼的額頭，眼下這事著實令人頭疼。
她和老公回國，是興衝衝來為弟弟操辦婚禮的，誰成想迎接她的竟然是一個又接著一個的驚嚇。
病房裏。
莫靜言把護士拿給她的藥水，輕輕的塗抹在程諾的小腿上，又慢慢幫她揉開。這樣她的腿明天就不會腫。
程諾的腿的確被砸的青紫了一片。
莫靜言心疼，一邊揉一邊幫她吹。
程諾本來睡的正香，被人這樣搗鼓差點醒了，幾度皺眉。
莫靜言看到，慌忙放緩了手上的動作，力道也更輕了些。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口照進來，程諾從夢中醒來，想揉揉眼睛，發現手被人緊緊攥著。
睜眼才看到莫靜言趴在自己的身邊睡著了，他的臉朝著自己，睡相有些不雅觀——流口水了。
程諾笑笑，他這樣的睡容還挺可愛的。想來他這一夜一定是這樣坐在這裏照顧她了。
程諾抬手推了推他，“喂，我渴。”
莫靜言瞬時睜開眼睛，看到已經醒了不由一喜，“我去倒水。”他因為起身太快，碰翻了身後的椅子。
轉回頭又對程諾不好意思的笑笑。
莫靜嫻靠在椅子上也睡著了，聽見開門關門聲，又聽見腳步聲才睜開眼睛，看到是弟弟出來了。
她站起身問：“她怎麽樣？”
莫靜言說：“剛醒，說渴，我去打水。”他手裏拎個暖壺。
莫靜嫻點頭，“是要給她喝熱水。好了，我馬上打電話讓廚房給她煮粥，然後讓人送來。”
“好的。”莫靜言快步向水房走去，打開水。
莫靜嫻打了電話，悄悄推開門，先探進頭去，小聲問程諾，“怎麽樣你好點了沒？”
程諾見是莫靜嫻，忙招手讓她快進來。
莫靜嫻走進門，滿臉歉意的走到程諾麵前，說：“對不起，我們沒能照顧好你。”
程諾搖頭，掙紮著要從病床上坐起來。
莫靜嫻伸手摁住了她，“好好休息。”
“姐姐你坐。”
莫靜嫻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伸手握住程諾的左手，“都怪我。讓你受罪了。”
“沒事。”程諾對她微笑。
莫靜嫻心裏更愧疚，這孩子多善良。
程諾說：“姐姐，其實是我自己不好。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靜言跟習決的關係，否則我不會答應讓他照顧我，幫助我，更不可能會答應嫁給他。”
莫靜嫻拍拍程諾的手背說：“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程諾微笑。
莫靜嫻說：“你現在要好好休息，什麽也不要多想。我們告訴醫生，要給你最好的治療和待遇。”
“謝謝。”
莫靜嫻說：“林依依那兒，我們也不會輕易繞過她，一定要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姐姐其實不用弄的大家都不開心。依依不喜歡我也是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想，出院以後，我跟靜言搬離習家老宅。”
“這怎麽行？”
兩人正聊著，莫靜言提著暖壺回來了。
“我給你倒水喝，口渴極了吧？”他問，聲音極其溫柔。
莫靜嫻望著他笑，對程諾說：“我這個弟弟呀，還沒對誰這樣過。”
程諾的眼神落在莫靜言的身上，他正倒好一杯水，又拿了一個杯子幫她倒來倒去，慢慢吹涼。
莫靜嫻說：“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家休息，有什麽需要你再給我打電話。”
“好的。”
莫靜嫻又跟莫靜言道別，才從病房離開。
莫靜言端了水過來給程諾喝，她要坐起來，被莫靜言摁住，小心的用勺子一點一點喂她喝。
程諾有些愧疚，她騙了他們，隻是想報複林依依一下。
莫靜言喂了程諾一杯熱水，又問她想吃些什麽。
程諾的確感覺肚子餓了，想了想說：“我想吃混沌，南城有家混沌店的小混沌做的最好吃。”
“好，我讓人買好了給你帶過來。”
正說著，房門一開，有人提著個打包好的飯盒進來了，陽光正照在那人的臉上，眉目俊朗，帥的炫目。
是習決。
“你想吃的小混沌帶來了，是南城買的，老陳混沌。”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混沌提過去給程諾。
房間裏的氣氛有片刻的冰冷。
程諾沒有說話，莫靜言看著習決臉色也不太好。
他把混沌放到病床一邊的桌子上，打開蓋子，混沌的香氣就飄過來。
程諾的視線還是落在了那碗混沌上。
習決說：“是讓人喂你，還是自己吃？”
莫靜言沒好氣道：“她這麽虛弱怎麽自己吃？我來喂她！”
習決說：“我剛剛已經去問過醫生了，她沒什麽大問題，昨晚也沒有動手術，都是虛驚一場。”
言下之意，她好的很。
莫靜言來氣。
程諾笑笑，譏諷：“你是很希望我有事，或者肚裏的孩子被流掉嗎？”
習決一時語塞，他真的是關心她，一早跑到醫院，正好遇到昨晚那個給她治療的醫生，就抓住人家不放，問出的結果。
天知道，他也很害怕她肚裏的寶寶有事。
莫靜言說：“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習決的臉色發白，有些掛不住，隻得往外走。
莫靜言其實一直沒敢問關於她肚裏孩子的事，那個字簽了後他的心一直懸著，又被妞妞出來那麽拿腔拿調一吼，完全懵了。
現在聽到習決說她完全沒事，心是真安了，他望著她的腹部處，眼神也有了暖意。
“程諾。”
“嗯？”
“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人這麽欺負你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