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父親回來了
翠嵐鄭重點點頭,而且還補充了一句,“小姐,那人的武功奴婢看不破,不過應該是深不可測。”
房間裏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最喜歡吵嚷的墜兒似乎也一瞬間被嚇到了一樣,隻是低著頭站在後麵,不過慕容蘭嫣也在低頭沉思不過她想的卻不是男人武功的事情,她隻是將她們一路走來所有同男子有關的事情都講述了一遍。
包括那個莫名熱心的小二給她們講述的有關男子的身世,包括在知道自己要求給男子送點心時小二怪異的目光,以至於忘了保持他原有的熱情笑臉。
這一刻慕容蘭嫣隻覺的自己的腦袋裏似乎那些東西都連成了一條線,而最終的結尾則指向——春深館,沒錯,她們最後見到時分別的地方,雖然他這樣一個人出現在春深館那裏很奇怪。
可是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情應該屬於正常吧,而且春深館附近並沒有什麽大的建築,不過是一堵堵牆,慕容蘭嫣仔細回想了一下男子走路的路線,最終終於確定一點,那就是男子是要去春深館的,隻是正好就看到了她,所以上前表示謝意。
遠在慕容府的慕容蘭嫣並不知道她的隨意猜想就猜到了事實的真相,而遠在西市的春深館此刻房門禁閉,大堂裏也是靜悄悄的,一眾的小倌齊齊站在大堂中間,低垂著頭,目光牢牢的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端坐在麵前黃花梨椅子上的男子,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不一會“噹噹噹”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一個麵貌極度普通的男子低著頭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走到男子麵前二話不說直接便恭敬的跪了下來,“阿禾見過主子。”
男子聞聲眼皮也不見抬隻是隨手將扣在頭上的鬥笠取了下來,露出來了裏麵那張怪異至極的臉,不過男子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一樣,眼鋒微露,淡淡瞥了阿禾一眼這才涼涼開口說道,“起來吧,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
“回主子的話,馬上就要去辦桃夭節了,後麵確實是有些事情,不過阿禾已經呀盡快處理了。”
“這麽快就到了桃夭節了嗎?”聽了阿禾的話男子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悵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久遠之前的事情一樣,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眸子裏中的情緒,“那究竟是準備的怎麽樣了?今年參加的人多嗎?這裏麵的人可是都參加了嗎?”說完冷眼微抬,掃了一眼齊齊整整站在麵前的一排人。
其實當時墜兒所描述出來的桃夭節並不貼切,桃夭節確實是春深館裏麵搞出來的一場男子之間的才藝比賽,不過參加的人卻並不僅限於春深館的人,而且比賽的獎品也不止是可以恢複自由。
隻有是參加桃夭節得了冠軍的話,如果是春深館的人就給自由,如果不是的話就給黃金千兩,不過也不確定,畢竟隻是舉辦了一次而已,不過春深館財大氣粗的名頭已經傳遍了京城裏裏外外。
“回主子的話,今年參加桃夭節得人數要比往年的多,小的已經在登記人數,至於咱們自己人參加的,隻有一個人沒有參加。”
遲疑片刻,阿禾認真回答道,本來男子前麵聽的十分滿意,到了後來知道居然還有人沒有參加,這眸色一瞬間便冷了起來,“還有一人沒有參加?誰?”
“一心。”阿禾低著頭回答道,“一心?他今天可是來了嗎?”
男子冷聲道,“回主子的話,一心今日出堂去了。”
男子聞言眸色深沉,淡淡的盯著眼前的眾人,眾人都恨不得將自己縮到地下的縫隙中,就在這時,男子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今天這館子裏的生意就先不做了,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聞聲頓時喜上眉梢,一個個恭敬點頭,隨即緩緩退了出去,不一會偌大的大堂裏便隻剩下阿禾和男子兩個人。
“主子,這段生意還行,要不要過目一下賬本。”低著頭,阿禾將手中抱著的一個賬本遞了過去卻被男子伸手給擋了回去,“你做事我放心,這賬本就不看了,等到過年再看也不遲。”
“多謝主子信任,小的一定……”
“別說那些有的沒得,你也坐下吧。”阿禾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子出聲打斷了,隻是靜靜站在原地,並沒有依言坐下,男子抬起頭看著他,“怎麽不坐?”
“主子,阿禾有罪。”
“噗通”一聲,阿禾再度跪了下來,頭重重的磕在青石地麵上,男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半天涼生道,“阿禾,你為何要這樣?好端端的幹嘛要跪呢?不是說了讓你坐下嗎?”
男子說話的語氣極清極淡,淡的仿佛好像一聲歎息一聲,因為極輕所以聽不清楚裏麵究竟有什麽樣的情緒,跪在地上的阿禾微微抖了抖,遲疑了一會還是起身在男子旁邊坐了下來,隻是並未坐滿椅子,隻是坐了一個邊角罷了,可能是因為方才男子說的話的緣故,坐下的阿禾沒有敢再說話,也沒有再提那件事情。
“阿禾,聽說你的父親來了是有這麽一回事嗎?”男子自顧自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仔細觀察看到那茶壺外麵隱隱有霧氣蒸騰,點點龍紋顯現一看就比上次同阿禾拿出來的給獨孤開花前輩的君窯的茶壺還要好。
不過茶壺和茶盞卻是一樣,依舊是一個茶壺配一個茶盞,“回主子,是的。”
阿禾低著頭,低聲回答道,既然獨孤開花前輩能夠來到春深館,出現在他麵前,他就沒有幻想過可以瞞得過神通廣大的主子,至於為何會說獨孤開花是他父親就明明白白的說明了主子對於他的事情十分的清楚。
“想來他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出現的吧,說說吧,他可有什麽事情想要你去做的呢?”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深邃的目光望了望大堂的四周,隨即再度說道,“可是有問過這春深館背後的主子是誰嗎?”
“主子英明,父親……父親確實是想要知道這些,不過他已經久不問江湖事了,之所以出現還是因為突然知道了我的消息特意來看看我罷了。”阿禾神色微變,剛要起身想到什麽又緩緩坐下去,隻是臉上卻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和謹慎。
“阿禾你不用如此的擔心,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你也知道這滿京城的人都對咱們春深館好奇的不得了,平日裏個個恨不得對咱們挖個底朝天,所以我啊,也就是隨口關心一下,你放心,既然我把春深館交給你了,我就是信任你的,所以我也相信你知道該如何的來報答我對你的信任對嗎?阿禾。”
一段話說完,男子臉上的笑容不變,甚至說話的語氣還多了幾分親近,不過阿禾的額頭卻是不知何時已經冒出來一層層細密的汗珠,“阿禾知道,阿禾知道該怎麽做。”半天低著頭,阿禾沉聲回答道。
“知道就好,我一向是看重你的,對,既然父親來了,有事沒事的還是要去多多親近一下的,畢竟你是他養大的,養恩大於天,我可不希望別人說我春深館的人狼心狗肺不懂報恩。”
說完男子笑眯眯的瞅了阿禾一眼,仿佛沒有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一樣,拿起茶盞淡淡抿了一口這才繼續說了下去隻是將話題已經轉移了。
“對了,今年的桃夭節你可一定要辦好,知道嗎?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喜好什麽?如果不辦的熱鬧不辦的精彩,不辦的好看的話,我可是要生氣的,不過阿禾,我呢還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的,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明明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囑托偏偏讓男子說的如此的意味深長,此刻阿禾額頭上的汗珠已經結成大顆在不住的往下掉,男子說完瞥了阿禾一眼,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朝門口走去,而原本禁閉的房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
“阿禾當初我救下你的事情,你曾經向我保證過什麽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吧,你要牢牢記住啊,千萬別忘了。”
話音落下人也已經大步走了出去,走到了人流之中不一會便沒了蹤影,好半天阿禾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從袖口中掏出手絹仔細擦了擦額頭這才將手絹重新十分珍重的放回了袖口裏,那手絹顏色已經有些褪去,一看就是已經有些年頭的。
這時突然從後院跑了一個少年過來,走到阿禾麵前,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低下頭。臉上頗有些難為情,不是別人,正是阿禾口中那個出去出堂的一心。
“阿禾先生。”
“一心,你怎麽跑出來了?”阿禾抬頭看到來人臉色微變,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