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記憶深處的恨

  楊楓楓討厭男生，這是眾所周知的。可是她為什麽這麽討厭男生？這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還記得楊楓楓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弟弟才三歲，還沒上學。那個狠心的男人卻頭也不回地拋下了她們母子三人，給人家做上門女婿去了！


  媽媽為了他們兩個苦苦哀求那個男人，甚至都跪在了他的麵前。可是那個男人不為所動，推開媽媽就上了別的女人的車走了。


  從那天開始，她不再叫那個男人爸爸。她的爸爸已經死了，在她心裏死了！


  當弟弟小超哭著要爸爸的時候，她會走過去抱住小超，然後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我們的爸爸已經死了，我們沒有爸爸！”


  小超開始時還會說：“爸爸是去遠方了。”


  但是三歲兒童的記憶遠沒有楊楓楓心中的恨來的根深蒂固，長大了的小超對姐姐的話深信不移，爸爸在他三歲的時候死了，他們沒有爸爸，姐姐就是他的天，隻要有姐姐在，沒人敢欺負他和媽媽。


  可想而知，楊楓楓在過去的時光裏她是怎麽度過的。


  洛曉曉靜靜地聽著她的陳述。


  “那個男人走了之後，村裏的人都欺負我媽，都說貧賤人家無親戚，我們家倒好，欺負我們最厲害的竟然就是那個男人家的兄弟姐妹！搶我們家的田地不說，還總是來家裏吵架鬧事，砸鍋摔碗，小超就是因為從小被他們嚇破了膽，現在遇事就愛哭，一點都讓人放心不下。所以，我死都不會忘記，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男人所賜！”


  她那閃爍的眼神告訴了洛曉曉，為什麽她會這麽好強，為什麽她會排斥男生，而又是為什麽她會對那個本來該叫他爸爸的男人恨之入骨！

  “瘋子，你大哭一場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洛曉曉的手拍了拍楊楓楓的手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哄她，逗她開心，她還真的沒去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去安慰別人。


  楊楓楓是第一個，第一個她想好好安慰好好照顧的朋友。不知道為什麽，當她看到楊楓楓堅強地麵對生活時，有好幾次都差點感動得落淚，別人嫌她凶嫌她霸道，隻有她洛曉曉知道楊楓楓內心的脆弱。


  “曉曉，謝謝你能來陪我，我會沒事的。”楊楓楓眼中含著淚卻始終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的倔強和堅強讓洛曉曉看了心疼。


  “姐姐……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媽媽的病不會好了？”小超睜開朦朧的睡眼，膽怯地問道。他長這麽大還沒見姐姐哭過，這著實嚇到他了！

  “呸呸，壞小子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阿姨一定會醒過來的！”洛曉曉一瞪眼，著急起來。


  “誒？大姐姐你怎麽也來了，不好意思啊，剛剛我睡著了。”小超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個憨實可愛的笑容。


  “咦？你認識我啊？”洛曉曉一臉疑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家裏有你的照片啊，姐姐說你是她在學校裏唯一的朋友，還說你人很好，經常幫助她，我以後長大了一定會賺好多好多錢給你，報答你的！”小超的嘴真的很會說話，逗得洛曉曉咯咯笑了起來，轉而她感到奇怪。


  “小超為什麽說長大了要賺好多好多錢給我啊？”


  “因為姐姐說你老是喊窮啊，要是我賺很多錢給你的話你就不會喊窮了……”童言無忌，小超可是說得十分認真的。


  “楊楓楓，我的臉都給你丟盡啦！你怎麽可以跟這麽小的孩子說我的壞話……”


  “那不是你天天掛在嘴邊的嗎？”楊楓楓抬頭白了她一眼，“自己天天喊“我好窮啊……”聾子都聽見了……”


  “那你也不能告訴小孩嘛……”洛曉曉一跺腳鼓起腮幫，撒起嬌來。那滑稽的模樣逗得楊楓楓終於開了笑臉。


  “洛丫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什麽？”洛曉曉瞪向她。


  “你鼓著腮幫的時候真的好像隻青蛙啊……”


  “什麽！楊楓楓你找打是不是？”洛曉曉尖叫著撲向楊楓楓。


  也許是洛曉曉的聲音太吵了，病床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


  “阿姨醒了！”眼尖的劉生生之前一直插不上話，現在終於能說話了。


  “媽，你終於醒了！嚇死我跟小超了……”楊楓楓和小超趕緊撲了過去，跟他們的媽媽抱成一團。